“青青,你的小命根子们打架呢!”
听花骨朵那般气喘吁吁,很是吃紧地阐述,我淡定撩上前襟,眉梢上挑,神色不惊地反问,“那有何大惊小怪的,他们日日打,见天打,早晨起床打,夜里争被打,连抱妹妹也打成一气,我算管不住了......”
我将歆月放回摇篮,哄了片刻,才转身沏了两杯茶。拍拍花骨朵的肩,叫他喝口茶歇一歇,这里可没他的种,却是苦了他,整日和一群叛逆的小鬼打交道,我都得佩服他异于常人的耐性......
“好了,喝口茶润润嗓子,看你跑的大汗淋漓的。凡事看的开,淡定沉着些,不是在战场,也不是对阵奸商,这日子过的多好。你有空去帮我看看龙爹和娘,把我亲手做的棉衣送去。眼看冬天要来了,我怕两老冻了......才奉养几日,他们便怕叨扰我,找机会再接回来,我答应过奉天......”
见我唠叨这多,花骨朵双手比个‘叉’字,“你当真不去看看?不后悔?真的不后悔?好,你到时别又对朵朵河东狮吼......”
“俗话说,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女子其次,小人才难伺候。这群小家伙,脱离了爹爹开始造孽了。不过有弊亦有利,有个著名的心理学家说过,不打架的男孩,比会打架的男孩长大雄性荷尔蒙分泌多。不经寒彻骨,哪得风霜退?打去吧,别破相便好,总比将来个个跟小丫头似的好......”
“是哪个心理学家?”
“红红,她研究过心理学......”姚红从前可是个打架高手,每次我被欺负,她准对我说这句话,并附加一句:男女平等!!!
“......”花骨朵忍了忍,倏地拉住我衣袖向门外扯,可不想听我唠叨了,快成第二个萧然了......“你萧然附身了,还是更年期了?某青青,你好好看看,他们为了一个拣来的小女孩兄弟相残,这很恶劣!”
“咳咳,什么?”我这方警惕起来,瞥向那打的桃葫一般的战场。中央一个被众星捧月的粉***娃,正梨花带雨地求助......
小女孩似公主,长的精致美丽,尤其那眼神清澈如蕖,任何谁看了,都想将她裹入怀中悉心地呵护。两个马尾辫,扎的不俗气,可说一身的灵气......而她身边阿大,小二,小四,小五真群殴,不知谁打谁,无帮无派乱打一气......
小三和小六丫头在拉架,而小七则专心地研究他的新品种独善其身。小八那小崽子是坐山观虎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到小女娃跟前又送手帕又讨“饽饽”,看的我咬牙切齿的......
“敢给我打架?”我双手叉腰,怒喊一声。打架可以,但且不能为了个丫头,伤了兄弟感情......一个个的三岁、五岁的,才那么大点,连云儿和球球都没给我早恋,这几头怪兽般的特异功能小子,有没有搞错???“你们给老娘我放眼里了吗?看娘亲来了,还敢打,你们真是肥了胆儿了......”
“娘亲,我是大哥,他们不肯听伯儿的话。”阿大艾伯气呼呼地挥拳头,平日的懂事劲儿不见了......
“娘、娘,你看大哥给打的。”阿二艾仲可怜兮兮地向求助,天生便百毒不侵的小家伙却吃了败仗......
“娘亲,阿大和阿二打叔儿,他们俩争公主,揍我一个人。”阿四叔儿急了,张口便咬,心中有不甘。
“谁也不要和我抢,谁和我抢我扁谁!”小五季儿最是暴躁,脾气那叫一个“坏”字。往日便嚣张跋扈,此刻拳脚上愈占便宜,我‘啪’敲他小脑壳一下,“看你长那包子样也不怕狗咬,有我在,你还想打谁???”
可惜,一听小女娃啼哭,几兄弟不分青红皂白便又捏了上,什么“她是我的”“我要娶她”“你去死,我最帅”的话都传了出来......我这边纳闷,是我这个做娘亲的太失败,还不若一个小丫头讨好?还是这群色小子,真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给我造反了?
“风流,帮我准备藤条,没有就柳枝。”
“亲......”
“你也要惹我生气哦?”我眨眨大眼,撒娇般地叫他站我这边。风流奈不住我柔情攻势,便助纣为虐地取了软韧柳枝......
“狼狼,帮我把他们几个裤子扒了。”我顿了顿,一把过来那个冷血的兄弟打架,他却钻空子的坏小八,“把他的也给我拨了,我今儿便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兄弟情深,花儿怎么便这样红?”
“青......”
“你想求情?那你一起拨了裤子好了,我今儿不信了,我做娘的亲管不了你们了。”我捋起袖子,那身高八尺,健壮倾轧的狼王当即妥协。绿眸和黑眸对了下,吹开嘴边卷发,大手一钳一次两个,纷纷压刑场供我惩戒......
“身为长兄,你最该记得娘亲教过你们,要相亲相爱,绝不可以手足相残。无论何时都要爱护弟弟们,他们伤了,就是你的责任。”我‘啪’‘啪’地打着阿大,柳条打上,雪白屁股上起了一道道红檩子,艾伯不敢吭声,一直咬住牙挺住,小身子撑地,倒很有骨气,不求也不饶,不哭也不闹,不问我为何不公、只打他而不打弟弟们......
看我这般愤怒,阿大那张菱角分明,轮廓立体,从小便容貌出色,气质脱俗,极是不一般的小家伙却反而劝我,“娘亲,伯儿知道错了,你打我对,可别伤了身体。”
“阿大,你记得,不论是谁,都不值得你们兄弟相残。打打闹闹斗斗嘴比试拳脚,偶尔闹小别扭娘不管。可你们这般为了一个女孩,却一口一句去死,可想过娘亲把你们一个个生下来的辛苦?你们一胎六个,我差点难产而死,结果换来的便是这样比水还淡的恩情?”我越打越气,越气越用力大,红颜祸水,从小便开始,我无法管教别人家的女娃过来挑,可我打的起我儿子......
我想他们好好的,在我的庇佑下,幸福快乐地活。想青竹,龙奉天,生命是需珍惜,而非钻牛角尖的。“没有谁值得你们这般对我,娘亲还没死呢,等我死了,你们再争、再夺......”
“娘亲。”阿打咬住牙,屁股被打的红肿,痛也不说痛,却扯住我袖口,“阿大错了,娘,阿大不该不懂事。爹把娘交给我们,让我们孝顺。娘,你别生气了,我再也不敢了......”
“娘,别打哥哥了!”小三和小六跪倒地上,楚楚可怜地求我......
“亲爱的,够了。”风流环住她纤瘦颤抖的肩,让我息怒,怕我动了肝火,又再像龙奉天死后似大病一场......
“青,他们知错了!”狼王和花骨朵也求情,看阿大被打的,心疼的不行。
“娘亲,要打打我们吧,不要打哥哥。”小二,小四,小五和小八扑抱住阿大,用身子挡住柳条......
“娘,小七替哥哥们,我屁屁皮厚,你打我好啦。”
看着宝贝们听话,我便泪眼汪汪的感动一记......果真是我的儿子们,兄弟本该情深,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松开了柳条,冷冷哼一句,“都起来吧,以后再犯一次,休怪娘无情赶你们出门。”
“谢谢娘亲......”
“娘和她比,谁重要?”我有些稚气地瞥向那灵气的女娃,宝宝们都不敢怠慢,纷纷指向我。可我知,对她,他们并未放弃。只是不再打架伤感情,而是公平竞争......可公平竞争也不成,他们才那么一点点,恋什么恋,只是胡闹罢了!!!
“小美人,你是谁家的闺女?”我凑到那四五岁女娃身边,为她擦拭掉眼泪。
“我叫......胡梨儿,跟爹爹来这里,可他不见了。我好想爹爹,想回家,阿姨......”小姑娘主动扑进我怀中,哭哭啼啼地说他爹爹是玉城的商人,来到潮洲做买卖,可惜中途遇到土匪,爹爹滚下山坡生死不明,她被重伤的伙计救了。伙计死后,她无家可归,正好被淘气的宝宝们遇上,被带来我府上......
她梨花带雨地哭着,一口一句爹,娘怀她时不幸难产,爹又下落不明,她才不到五岁孤苦伶仃的。我看她可怜,又想杜绝儿子们惦记,干脆摸她小脑袋叮嘱,“从今儿起,梨儿叫我干娘吧。我认下你这闺女,这些都是你哥哥姐姐,我会帮你找爹爹,你就乖乖在府中陪干娘吧!!!”
“干娘,呜,你人真好。”
“乖啦。”
“梨儿会永远孝顺赶娘的,一定。”
这丫头嘴甜,机灵,很是招人疼。可为何看她像一个人,尤其那清澈却不似单纯的眸子......而且“梨”?胡梨儿?是我对“梨”字太敏感,亦或多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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