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内,潮洲便传开了,我艾青青找男入赘的消息,可谓不胫而走。才几个时辰罢了,我的夫君们飞鸽传书,府门外便拥满了应征者,堪比现代的人才市场。
书香房中,沉寂的很。喜儿端来了茶,我边啄边端倪四周。看夫君们个个苦瓜脸,没一个果真不上心的。宝宝们亦是,对忽然出现的外公极为不满,对我欲改嫁,甚为芥蒂。个个人小鬼大,使尽花招“请”我作罢......
可说出话,泼出水,此乃我欠顾姑娘的。我借了她的夫君,爱了她的情人,而今又抢了她的爹娘,哎!
“爹他活不几日了。”
我开口,看没谁搭腔,便径自继续,“我也有子女,若对爹视若无睹,将来我的宝宝们又如何待我?”
“好啦,做戏好伐?”
我扯起脸皮,不顾这美丽风韵的形象,开始做鬼脸,个个向他们撒娇。口中默念,“别气,别气,我保证三不政策!第一,不冷落你们。第二,不假戏真作。第三,不做圣母玛利。我只想,完成一个垂死老人的心愿,仅此而已......”
“娘!!!”
“你们没说话权利,将来娘死前,让你们娶谁谁,你们娶是不娶?”我一横眉,一问话,顿时起场便出来了,宝宝们听了,莫敢不从......
“当然,娘将来不会为了自己一己之私,让你们放弃什么。我死了,将我卷吧卷吧埋于哪儿即可。”
“娘亲......”
看伯儿抱住我腿,不肯我说这些糊涂话。我才敛下眉,抚了抚他小脸,一副慈母般柔和的浅笑。“娘说笑的,伯儿别当真。外头还有人等着,我得出门去招呼了。对了,看好了你三妹,她近来对梨儿很暴动......”
我打开房门,踏出去时,听身后传来齐齐的n声叹......
“可汗得知,会马蹄踏破中原的。”
丹苏在边淡泊地翻书简,愁上眉梢,攀过如花似玉的脸庞。一身雪色长衫,扣有轻盈藏环,宛如水中央,淡若梅雪开,愈到今秋,那眉目的美色和冷清高贵的气质,依旧令我心动不已......
“公孙何时归?”花骨朵感叹,他归来,便可知何时是头了。
“红莲或许会快马连夜兼程奔回来。”落无双‘啪’拧下颗纽扣,削断的头发打过眉梢,冷酷自内而外的流露。
“离洛呀,离歌呀!”花骨朵也凑热闹,开始跟着感叹。狼王一见,搔了搔耳念出了最可怕的名字,“唐僧呢?”
“唐僧回来了,你吐血了,我吐血了,阿青吐血了。依朕看,老爷子也该早归西了。估计今日不时片刻撑不下去。”玄冰夜那好看的娃娃脸上,一如往常平静,可唇角的笑,却是阴险狡诈......勿怪他狠,他就是狠,老爷子早该归西,何必牵连阿青?他才头顶冠艾姓几日,便生出变故,该死的!
“相爷再不归,火便烧梁上了。”
风流沉默半响,才夺门而出。
“风流,你去哪?”
“亲,你忙着相亲,我得为你照顾你的老父。难道,你让我眼睁睁看着小亲亲你对着陌生男人巧笑顾盼?”他一个华丽转身,离开了香房,虽是调侃,可我知相比他们,风流只最该反对的一个。当初,若不是“爹”阻拦,顾姗姗或许早和他长厢厮守......或许,我便穿不来,遇不上他,亦难和他相爱......
“风流......”
“你再喊,我可要拐你私奔了。”
我对着他纤瘦如松树的脊背,笑道:“你心肠真好,难怪生了张最美的脸。”我故意逗他,他微微一笑很倾城,转身轻佻地对我抛了个媚眼,然后拂袖而去。其实我知,他心中是有疑惑了,才又来去无踪,我只静静看着观望,对他放一百二十个心......
“夫人,准备好了。”
喜儿来报,我便随便穿了件衣裳出了门。到府门前,临时搭了个小帐子,帐外人满为患,帐内顾老爷躺竹架上,其他亲戚们成了评委,而我,便是今日主角......
“你看我,有肌肉!!!”
进来一个膀大腰圆的黑汉,和狼王那般高,壮头牛似的。眼下一瞄,我便被他比山还山的身体压迫住了......
“老子浑身除了骨头,就肌肉,保你生儿子!”男人似乎未搞清状况,将入赘想成了相扑。当我的面迅速褪下了皮坎肩和裤子,再一下扑帘边,作势要撩开帘和我如何如何......
“下一个!”
我小棒槌‘啪’敲他手上,摇了下铃将他请了出去......
“你看我美吗?”
又进来一个,一问此话,我以为是红莲之绝色妖男。结果一看,却惊的下颌几乎脱臼,不得不摇了下铃,自恋可以,但长成鞋拔子脸,死鱼眼,还自称美的,我......呕!“公子美的过火了,我承受不起。”
“你这是招入赘?”
进来个男人,二八年华,长的甚年轻。眉目清秀,第一眼倒面相不赖,谈吐也斯文客气,可总是有骨子奶味儿。
“请问公子,今年可有过二八岁?”
“过了,过了,你若招入赘,我绝对是合适人选。你看我长的不难看,家中钱财万贯,只是,我悄悄告诉你,我喜欢男人!”
“呃......”
看他描眉画眼线条婀娜,摆个兰花指,在我耳边倾吐道:“可惜男人都没眼光,只好找个像男人的女人!我听说你是打仗的,那战场上黄土扬沙的,你一定长的特像爷们,我早就想找个......”
“滚!!!”
我铃铛一摇,当场赶人。过半响,才平复下情绪,在帘内的脸色稍缓和了些。娘娘腔也来入赘,他真当我艾青青开的是收容所?
“我长的像爷们?”
“噗嗤......”
全帐爆笑,连丫鬟喜儿那寡言少语之人,都忍不住笑到失态。顾老爷那眉头皱的,病是愈重了,哪舍得女儿嫁这些个草包?
“你是艾青青?”
“公子......”
“你看我如何?合不合姑娘的标准?”
我这般一抬头,看向眼前男子,长的倒不寒碜,一般的模样。可那双眼睛,为何不停对我翻白眼?“公子,你可否正眼看过来一眼?”
“我这不是正眼看呢吗?”
“咳咳,你眼睛可是上了房巴了。”
“你嘲笑我!”男人一听,气的跺脚,当场撂挑子不选了。“我的眼睛就这样,谁见谁说我不正眼,哼。”
“......”
“......”
“......”
这一个个都是什么人,我是不知。为何不约而同来了些歪瓜劣枣,我也不知。仿佛谁安排好的一般,今儿个来应征的,不是气到我咬牙,便是笑到我喷茶。难道是我眼光过高,为何这世上没有我夫君们这般的极品男子?一半也好,三分之一也好,哪怕十分之一......哎,我揉着太阳穴,转头问顾老爷,“爹,你觉得如何?”
顾老爷怒了,眼珠一直转。
家姐在旁拍案叫唤,“都什么玩意?”
我颔首,不语,真是哭笑不得。正打算今日暂歇息时,帐外传来一阵马蹄声,伴着一声声“让开”,从帐外走进一个人来......
“艾将军招夫婿?”
“正是......”
“这是我们公子的聘礼。”男子将一大盒珠宝送上,那闪闪发光的宝贝,令我见多识广的哥嫂们亦看呆了......
“贵公子出手果真阔绰,不过我征的是入赘夫君,并非富可敌国的财郎。令公子若当真有意,不如前来见上一面?”
“公子在外地,还未赶过来。”
男人将一张画卷摊开,如那珠宝一般,画中的男子也是英俊不俗。可不知为何,总觉得有那么一丝的眼熟?是眉,是目,是神态,我一时说不清......
“这是我们公子,姓胡,从荆州来......”
“哦。”
“公子近两日便到,还请收下薄礼,到时长亭相邀,和艾姑娘一谈。”男人说完,便匆匆离去。我将画像递给顾老爷看,他立刻满意地点点头......
似乎没有谁,不满意这个异军突起的男子。
在这奇男怪兽的人堆中,他成了唯一的闪光。虽未蒙面,却有几分期待,看他们欣喜的很,我则在犹豫如何劝这胡公子听从我的安排?出了帐,看到丹苏,我扑过去抱住他刚欲诉衷肠,他便指了指帐内那一双双狼一般的眼,“青儿,夜里再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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