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家的,富贵的身后事你放心吧!”保准办的好。就是富贵他媳妇不同意过继的事,你们再好好商量商量,现在也没有什么事了,那我们几个老东西就先走了。
说这话的是一位精气神很好的花甲老者,他双手背在身后,脊背挺的比直,双目炯炯有神。他话音刚落另外两个老者就也跟着站了起来。显然以他马首是瞻。
马婆子后知后觉也站起身来,哽咽着道:富贵身后事就辛苦大哥,二哥,村长,以及村里的各位。
村长周嘉旺眉头紧锁,他叹声道:富贵是个好孩子,他人缘又好,平时帮村里又做了好些事,明天的事你们不必担心。我和嘉诚哥嘉财哥先走了。弟妹你节哀!
马婆子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方手帕正在擦眼泪,闻言对身旁的周富强使了个眼色,说道:老三去送送村长和你大伯二伯。
周富强引心领神会,好嘞!娘,您放心,我保管把村长和大伯二伯平安送到家。
“不必了!”我们这些老家伙虽然上了年纪,腿脚还是很利索的,你们一家人还是坐下来好好商量一下过继的事,精气神很好的那位老者瞟了马婆子一眼,把母子两的眼神互动看在眼里,表情更严肃了,声音淡淡的。
马婆子被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轻飘飘的瞟了一眼,她只觉得浑身都冒鸡皮疙瘩,心里直发冷。眼前这个是她男人的大哥,从年轻到老,自己只要有什么小心思或者在他面前做了什么小动作都会被他看穿似的。
她只好讷讷道:“那好吧!”我们就不送你们了,路上小心。
待那几人走出院门之后,马婆子才重重地从鼻子里呼出一口浊气,紧绷的心弦才放松下来,复又重新在椅子上,朝站在远处的廖冬梅招了招手,声音轻柔的唤道:老大媳妇过来休息下,老二媳妇刚刚的蠢话她也没有说清楚,你过来,娘在给你好好说道说道,你仔细听一听在反对也不迟。
“没事献殷勤非奸即”!
周芳娜脑海里想着这样一句话,她低着头把手里的最后一张纸钱丢进火盆里,看着火舌一下次把它吞没。她在心里直叫苦,她真的也好累!想起来,想休息,可她不能也找不到理由!总不能说她累了想休息一下吧!想她也是个现代城市娇娇女,娇生惯养20多年,她这可是把前20几年的罪全受了吧!膝盖都跪的卡秃噜皮了。
马婆子这话一出,周芳娜就知道机会来了,她腾的下抬起头来,眼睛和她老娘四目相对,她眼巴巴的看着她老娘,眼泪汪汪的眼睛,眼尾还泛着红。
廖冬梅被自家闺女语还休的眼神和神仙颜值看的心神恍惚。女儿要是阁在现代有这个颜值何愁被人撬墙角,不过,眼下也不是感叹这些的时候。自己放在手心里宠了20多年的闺女,这两天受了老大的罪,可真是心疼死她了,眼下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可得让她好好坐下来休息。
廖冬梅被马婆子故做温柔的语气吓的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也不生气,眼下也正好给她个理由让她的心肝宝贝女儿起来休息一下。
所以廖冬梅心里也是乐的配合马婆子的,不过脸上的表情却是不情不愿的,“那好吧!那我们母女就听听您怎么说。
马婆子几乎眉毛眼睛都皱成一团了,渐渐地有些不耐烦起来:大丫她一个丫头片子能听得懂吗?让她在那里好好给她爹进进孝心就行!还是廖氏你过来,娘和你仔细说道道。
你个老丫头片子的东西,廖冬梅深深压下到嘴里的脏话,现在还不是和马婆子大战300回合口水仗的时候。
廖冬梅更不想和马婆子瞎哔哔了,转身一把将跪地下的周芳娜拉起来,心疼的说:闺女你昨天刚刚落水才被人救起,还没来得急找大夫,又碰到你爹的出了事,又是昏迷不醒,昨个晚上又哭的一宿都没睡,早上又早早的起来,跪了这么久,你先起来休息一下,你爹不会怪你的,现在起来和娘去听听你奶给你谈过继兄弟的事。
哎呦!疼死她了!周芳娜摇摇晃晃的终于站起来!在跪下去她的膝盖都不是她的了,她终于理解小燕子做那个跪的容易了,她庆幸她不是穿越在皇宫里,如果动不动就下跪的,她真是受不了的啊!
母女两谁也没看还杵在旁边睁着个金鱼眼的吴氏,她们慢悠悠的往前走,在马婆子阴沉沉的眼神下,随便找了的空着的椅子坐了下来。
马婆子被廖冬梅不经过她的允许的情况下就把人给扶起,很是恼火,心肝都在突突的跳,她很想要发作廖氏,可眼下不是好时机,还被她气死的肝疼。她暗暗的在心里给廖氏记上了一笔。
马婆子只好对还杵在刚刚位置没挪动的吴氏呵斥道:吴氏还不赶紧过来,好好听听,懒东西,连说个话都没说清楚,瞧把你大嫂气的,她有转头对小儿子说:老三,你这媳妇你可得好好教训她,让她长点心,别以后说错了话被人套了麻袋打可就迟了。
还是娘你说的对,等回头大哥的事情了了,我再好好好教训教训她,周富强从头到尾都坐着没动,甚至还翘着个二郎腿,双手交叉在胸口,绿豆大的眼睛隐晦的瞄了坐在一旁的廖冬梅。
这一举动被吴氏看在眼里,她恨恨地想,廖氏这个骚货现在她男人不在了,以后可得好好在婆婆面前仔细地给她上上眼药。免得出来勾引男人,她如是想着,脚步慢吞吞的朝空椅子上走去。
好了,大家坐下来来好好商量下,廖氏你三弟妹刚刚说的话有一点是对的,你没能替老大生个儿子,摔盆的都是儿子,从来没听过女儿能代替儿子的,你现在年纪大了,将来大丫要是嫁出去了,现在把狗蛋过去给你,以后你也好含饴弄孙不是。
廖冬梅懒得听马婆子在那里瞎叨叨,直接道:娘,刚刚我可是说了,我没有能力在养一个孩子,我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寡妇,就算能绣几朵花,那也是刚好能够养我们两母女的,您还这样逼迫是要逼死我们母女吗?
亲家母所言极是,将来我妹妹可是要含饴弄孙的,那就把孩子过继在妹夫名下吧!这样也不耽误明天出殡的事。
一道浑厚的男声突兀的响起,众人寻声望向堂屋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