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顾明珠的话，顾俊生顿了顿，只觉得那一声顾先生说不出的刺耳。
他不由得记起，那天在婚礼上，她明明还愿意叫他爸爸。
顾俊生抬眸看向她，没做声，只觉得她那双漂亮的眸子冷淡又凉薄，看着他时再看不出半点温度。
顾明珠耐心的等着，显然也不急。
可一旁的顾老夫人听着这话，却是皱起了眉头：“明珠，这人虽然是你找的，可你到底也是顾家的一份子，一笔写不出两个顾字，你不该在顾家有难的时候落井下石。”
顾明珠弯起红唇，似笑非笑的看向她：“老夫人，不若您一笔写出个顾字让我看看。”
顾老夫人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再度道：“我们自家的事回去关起门再说，眼下这个节骨眼，还是应当先以大局为重。”
顾明珠靠在椅背上，目光清冷：“我顾明珠眼里没什么大局，您若是愿意就签，不愿意，那您便再去找旁人。”
顾老夫人气的不轻，脸色也难看了几分：“顾明珠，你以为宋家和许家是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不成？”
闻言，顾明珠垂眸轻笑了笑。
宋瑾墨看向顾老夫人，冷漠道：“老夫人，旁人我不知道，但若是姐姐不点头，顾家这批货我们宋家是不会收的。”
许星河面色温润，慢条斯理道：“我代表不了许家，只能代表我个人，明珠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不软不硬的碰了两个钉子，顾老夫人的脸色说不出的难看。
一旁的律师默默整理着手里的文件，插不上话。
“你且说说，什么条件？”顾老夫人冷静了一会，缓声开口。
“我要见沈清婉，否则免谈。”
闻言，顾老夫人嗤笑出声，眼底多了抹算计：“明珠啊，我理解你想见自己母亲的心情，但是这么长途劳顿，折腾下来，对你母亲的病没有好处。”
顾明珠目光清冷，淡声道：“看来老夫人并不打算同意，既如此，那就罢了。”
说罢，顾老夫人便见顾明珠几人纷纷起身，既没有她预想中的低声下气、苦苦哀求，也没有半点要相谈的意思，态度格外强硬。
顾老夫人一时间有些急了，站起身道：“顾明珠，你就不怕……”
顾明珠知道她要说什么，冷笑道：“是，我不怕，若是这一次我见不到她，那我就当她死了。”
“你…你这个铁石心肠的女人，她可是你母亲！”顾老夫人气息不均，显然没想到顾明珠竟然会不在乎沈清婉的死活。
“是，她是我母亲，她于我有生育之恩，又养育了我十年，可我这十几年来处处为她而活，这些恩情怕是也早该还完了，更何况，若她爱我，她一定也不愿意看我受人掌控，成为别人手里的傀儡。我想，她会更希望我活出自己的人生，老夫人觉得呢？”
女人红唇妖冶，那张略显苍白的面庞上显得清醒又薄情。
顾明珠莞尔一笑，再度道：“不过您说的没错，我这人确实就是铁石心肠，对沈清婉那么点在乎，这些年也早被您消磨没了，您该真不会以为我这种人，会甘愿为此收你掌控一辈子吧？”
顾老夫人又惊又怒，显然没想到顾明珠会是这种态度，一时间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