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柔又“嗯”了一声,楚琸说:“你嗯什么?”
于柔有点脸红,拉拉被子把自己蒙住,道:“没什么啊。”她背过身去睡了。
楚琸:?
她不说了他也不好再问,但是她......羞答答的是什么意思?
楚琸咽了口唾沫,下意识摸摸自己的伤口。
他平日里虽不在意,但这个伤口扯到了,还是会疼的。
她到底想说什么事啊?
又不像是那个,她口中指的是已经发生过的,且她又是那样古板无趣的女人,她是不会主动要求的。
楚琸不知她羞什么,有什么欲言又止的,他就又问了一遍,“你想说什么?”
于柔已尴尬到头上冒汗,她就又道了边,“没什么......“
楚琸:“哦.......”没什么就算了,有什么他此刻也办不了。
他倒有一件想说的事,但是眼下不算当紧,就没说。
于柔的信送进丞相府,丞相夫人接到打开,见贵妃娘娘已知晓这事,眉间又涌上愁意,叹了声气。
她愁道:“怎么让娘娘也知道了?”
给于涛挑选夫人之事,她敢让于柔过来,那是喜事,而这事她不想让于柔知道,这事忧事。
贵妃娘娘要伺候阴晴不定的皇上,身旁又有两个那么小的孩子操心,还要处理后宫诸多事务,忙自己的就□□乏术,她怎能让她操这个心?
可没想到贵妃娘娘还是知道了,还要为她担忧。
她眼眶红了,擦擦眼角的泪,让人给送信的人赏银,就回房中去了。
她如今已经不是那日入宫去见于柔时的光鲜亮丽、容姿焕发,而脸色憔悴,神情郁郁。
因于涛这事给她的打击实在太大,她有三子一女,家世好,而在这后院就当得了家、做得了主,便是再得宠的妾室到她面前也不敢放肆,然而于涛恼这一出,让别人在她背后笑话她。
那次宴请于涛就不愿意,怪不得呢,竟是因为那女人。
于涛已经三日没有回府,她派人去找于涛,也叫不回他。
阮竹月这三日吃不好也睡不着,原本无论如何也不愿麻烦宫中的贵妃娘娘,而今贵妃娘娘已经知晓,她就忍不住入宫与她说说话,听她怎么道。
既贵妃娘娘已经知晓,她心中,也有一个主意,是要贵妃娘娘帮忙的。
隔日,于柔午睡起,正准备将前几天司衣局过来的宫女喊来,听她讲讲如何做衣服,突然有人来报,丞相夫人请旨入宫。
她一来于柔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于柔连忙让人将她请入粹幽殿。
江兰殿中的两位小皇子还没有睡醒,于柔按捺住让他们也见见外婆的心,自己前去。
到粹幽殿,阮竹月已经在厅内等候,看见于柔进来,忙起身向于柔行礼问安,于柔忙走快两步上去拖住她,道:“娘,咱们是一家人,您又何必和女儿虚礼?”
阮竹月这才抬头看她,从头看到脚,脸庞还是那样光彩耀人,身子也没有瘦,知她过得不错,心里放心了。
倒是于柔看阮竹月,觉得厚厚的妆容也盖不住她的疲惫。
于柔扶她坐下,把宫女已斟好的茶放入她手中,道:“娘为何事而来,女儿知晓。”
这话一落阮竹月就凝了眉,手扶着额头,道:“娘娘,这话不知从哪里说出口,臣妇,”她甚至顾不得往日端庄的形象,用另一只手捶打自己的胸口,“这心里苦!于涛那个不肖子,非要把人气死。”
于柔忙上前帮她拍拍背,也叹了声气。
阮竹月便把整件事情与于柔说了。
那位青楼女子好在是个清倌,十三岁被父亲卖进醉香楼,姿容俏丽,甚至被人夸成国色天香。
于柔听到这儿不禁问,“能被父亲卖入烟花地,家境一定不太好,那不得面黄肌瘦的吗?再绝色也不至于国色天香吧.....,母亲可见过她?真是如此?”
于柔不太好那女子的经历,她只好奇两点,美不?性格如何?
阮竹月点头,“见过,谁知她那时怎样,醉香楼的鸨子看重她,把她养的水灵灵的,还让人教她琴棋书画,据说才艺也十分出众。”
于柔:“那于涛是看她会琴棋书画了?”那哪个世家千金不会?而且人家都是从小就学的,她不过才学两年,怎么就找上她了?
阮竹月摇头,“于涛说她心地善良,温柔贤淑。”
于柔:“嗯......\
阮竹月:“她长得柳叶眉,樱桃嘴,丑是不丑,身上也有股子书卷气。”
于柔心道那不废话么,若是丑,于涛又图她什么。
阮竹月:“性格怎样谁又知道?但臣妇也不管她性格好坏,心肠好坏,她就是菩萨下凡,臣妇也绝不认她。”
于柔:“她若真是菩萨下凡,只怕您求着她。”
阮竹月“哎哟”一声,“娘娘可别打趣了,这时候得想想办法才是。”
于柔只想再等等看,暂且不淌这浑水,她没有接话。
阮竹月:“娘娘昨日送信到丞相府时,于涛已经三日没回府了。”
“三日没回府?”
阮竹月点点头。
于柔有些疑惑,“爹也不管管吗?”
阮竹月道:“他前几日去湖州了,他前脚走后脚就闹出了这事。”
于柔道:“嗯。”
两人之后便没再说什么,于柔坐在座椅上喝茶。
过了会儿,阮竹月有些犹豫的说,“娘娘,臣妇想请您求求皇上,让皇上给于涛赐婚。”
于柔惊讶,“那么着急做什么?“
阮竹月面露苦色,“只怕越拖越难办。”
于柔让她再冷静冷静回府去,“您现在不冷静,最好不要做决定,等您冷静了也不迟,这是于涛的终身大事,您让皇上下旨,敲定了就没转机了。”
于柔这话说的严重,丞相夫人也不敢再请求一遍,她只道:“臣妇再想想。”
她要起身告退,于柔突然想问,她想让赐婚,要哪家姑娘。
但于柔还是没有问出口。
待阮竹月出了正厅门,两个孩子也醒来,燕冬过来给于柔传话,于柔忙把阮竹月喊住,道:“娘,大皇子和二皇子醒了,您可要瞧瞧再走?”
阮竹月脸上扬起笑容,“那好啊,那要去瞧瞧。”把愁意都消散了些。
于柔也弯出笑笑,领她到江兰殿。
大皇子和二皇子看到于柔,虽然没有朝她跑来,但嘴角都咧出了个大大的笑容。
接着他们便看到了于柔身后的阮竹月。
阮竹月只和他们见过不几面,两个孩子都不太认得她的。
但于柔是阮竹月唯一的女儿,阮竹月对她比对几个儿子还上心一点,看见她所出的孩子,也打心眼里喜爱。
她每次见两个孩子,比原主对他们都好。
行罢礼后就很慈爱的看着他们。
于柔道:“唯唯、阿绵,和外婆打声招呼。”用哄小孩儿的口气和他们说话,楚凉听不懂,就只睁大眼睛看她。
楚桀眉眼间又有些冷傲的意味了。
阮竹月连忙道:“让大皇子和二皇子继续玩吧,臣妇来看他们一眼就已心满意足。”
于柔心想的是,如果在现代,她也会让孩子见到亲朋好友时打招呼,而且也希望孩子能开朗的打声招呼。
楚桀已经具备那个能力,但是他没那么做。
于柔有些不知自己该用什么样的标准来要求他,来培养他了。
她或许还是对这个时代的孩子了解少了。
于柔问阮竹月,“娘,二哥的小儿子,和大皇子同龄吧。”
阮竹月点了点头,道:“他们同年生的。”
于柔:“正巧也赶上于涛的事,什么时候本宫得了空,不若也回府看看。”她也想看看那个孩子是怎样的,再向几个嫂子讨教下育儿经。
于柔意识到教育孩子,闭门造车是不行的。
阮竹月当然高兴了,“娘娘什么时候去府中,娘亲自给娘娘下厨。”她会点厨艺,初嫁给于柔的父亲,为讨他欢心学的。
现在早已不做了,半老徐娘了,府里的人也一茬儿换一茬儿,可掌好管家权即可,不再做其他。
丞相大人是可以把原主送到皇宫中来的人,他当然也不是什么钟情的主。
于柔又和丞相夫人说了楚凉周岁宴的事,丞相夫人回道:“臣妇都记得呢。”她不光记得,她早早就备好了礼,怠慢谁也不能怠慢这两个小家伙。
丞相夫人告退,于柔送她出粹幽宫,再往前便不送了,让锦和去送。
她回到了江兰殿,坐一会儿。
燕冬问她还叫不叫巧巧过来,巧巧是那个司衣局宫女。
于柔看看天空,太阳西移,她道:“不叫了。”
马上就要黄昏,日落了吃晚饭,晚饭罢就睡觉,哪还有学制衣的功夫。
剩下的时间,她便将楚凉抱在怀里,望天,待太阳一落,西边慢慢晕开红霞,她指着那块儿天空给楚凉看,“好不好看,那是彩霞。”
古代的彩霞很美,远处的房屋很美,高而密的树枝也很美。
她和楚凉两贴脸,楚凉睁着大眼睛往那边看,他满眼还都是懵懂迷茫。
而楚桀还兴冲冲的在院子里捡树叶玩,他捡到之后,就跑过来递到于柔手里,然后便倚到于柔腿上,撕树叶玩。
于柔也拍拍他的背让他看天边,对他道:“那是彩霞,你看好看不好看\
楚桀便扭头看一眼,红彤彤的,浩大的,他不知是什么感觉。
他皱皱眉头,脸十分俊俏,而一看又让人觉得是个调皮捣蛋的孩子。
于柔低下头亲亲他的头顶,他的头发是柔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