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柔回到宫中,直到了年底,也没再出什么幺蛾子。
楚琸没有事就来鸣粹宫坐坐,比以前还热切。
于柔搬了宫殿,从那个纳凉小筑,搬到里面去,五间正殿,东西各三间偏殿,中间是一个大院子,院子里种了桃树枣树,是一个非常工整的院落。
冬天树叶都落了,只有四季青还常绿,围着游廊一圈,添几抹生机。
院子里铺满了青石砖,昨夜一下雪,石砖上铺了一层厚厚的积雪,两个孩子醒来看见,开心的不得了,跑过去扑到雪堆里打滚。
宫女们跟在他们身后,唯恐他们着凉,把他们从雪里捞出来,已是两个小雪人。
于柔过去帮他们把身上的雪打掉,摸到楚明臻,感觉他的裤子快要短了。站起来比比他的身量,已经到她的胯了。
侍棋道:“大皇子二皇子长的太快了,都已经这么高了。”
于柔道:“长的太快了,得让司衣局的宫女再送来几套冬装。”
锦和道:“娘娘现在要,她们连夜也得赶制出来。”
于柔:“因为现在宫里人少,没有那么多主子要衣服么?”,唉,说这也无趣,“来,母妃带你们玩打雪仗。”
她追着楚明臻,让楚明臻往前跑,拿着雪球扔他。
楚明臻哈哈大笑,怕被她追上,迈着小短腿跑的很快,还频频转头看她追上来没有。
于柔又担心他,“看好路啊,别摔倒啦。”
楚明臻也不听,还是跑的很快,如果摔倒在地上,沾了一身雪,穿的很厚实,摔着了也不疼,他站起来还往前跑,“哈哈哈哈”像被人点来笑穴一样,停不下来。
他个小傻子,只会一直往前跑,也不会停下来反击。
于柔看着他,心里融化了般柔软,真希望这样的时光到永远,都不会改变。
不想他长大,不想他要去学习而再没有这天真的时刻。
楚明臻又快要跌倒了,突然伸出了只手,把他扶住。
于柔抬头一看,是楚琸来了。
楚琸像拎小鸡一样把楚明臻拎起来,开口就是训斥,“像什么样子!”
于柔扶了扶额头,无奈。
“你总是训斥他,小心他以后怕你。”
对楚琸而言,那不是正好吗?
于柔不能理解,“做一个让人敬重的父亲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让自己的孩子畏惧?”
楚琸不知道回什么,就像他不知道这两点有什么区别。
于柔蹲下身,把楚明臻搂进怀里,抬头笑着对楚琸说:“希望我的宝宝和他的父皇像世间最亲密的人一样相处。”
楚琸听了觉得很肉麻,又想到了那样的画面,觉得好像还不错。
于柔不再和楚琸说话,对楚明臻嘱咐,“就玩这一会儿,不然身上该出汗了,一冷一热容易生病,一生病就不能再玩雪了。”
小孩子听不进去劝也拒绝不了雪的诱惑,但楚琸这尊瘟神在这里,调皮入楚明臻也不敢反抗。
于柔把冬燕喊过来,让冬燕带楚明臻回屋里换个衣服,烤烤火。
冬燕和两个嬷嬷把楚明臻和楚世轩带回屋里。
于柔和楚琸还在铺满了雪的寂静院子里站着,看到那两个孩子进屋,于柔才拉起楚琸的手,道:“走吧。”,进正殿去。
正殿的火炉子燃的正旺,外面雪花飘飘,屋内一股暖意。
楚琸脱掉披风后,里面穿的是黑色常服,常年那样穿三件套,也不知他是冷是热。
宫女端上茶水,于柔捧在手心里边暖手边喝,“那边的事忙完了?”
楚琸:“忙是忙不完的,过来坐坐。”
于柔笑。
只怪这世界太无聊,两人面对面坐着也没什么可玩的。
屋里虽然已经很暖和,于柔还是挨到楚琸坐着,两个人时不时说句好,小歇一会儿。
楚琸说:“年后想让楚明臻到前宫跟着老师启蒙。”
“他还那么点,不早吗?”于柔有些诧异。
而楚琸道:“不早了。”
于柔还是很关心这个问题,他不是担心楚明臻跟不上,而是担心他那么小的孩子生活不好,问道:“他住哪儿?”
“都在前面。”
于柔心里一沉,感到难受,真按照楚琸说的,他还怎么见到楚明臻?
于柔有些不愿,捏着楚琸的手道:“他怎么前面生活,怎么比得上在臣妾跟前,谁照顾他?”
楚琸说:“不缺人照顾。”
于柔:“即使不缺人照顾,臣妾也不放心。”
楚琸看着她眉头紧皱,一脸关心的样子,像到曾经母后也是一样关心自己,可是他三岁的时候还是离开了,被带到前宫,由嬷嬷们照顾。
于柔:“这种规矩不知道是谁定下的?对孩子真的好吗?即使宫中一直沿用着,也不一定真的好。”
楚琸:“不学习对他就好?”
于柔:“不是说他不学习,而是”
楚琸:“让他早学习对他不好?”
于柔:“有可能好有可能不好!”,虽然后世三岁的小孩儿上幼儿园,但那学的都是素质型教育。当然她也不知道到底哪种是好的,毕竟有小小年纪就学了很多之后被称为天才的人。
但是她相信不管是哪种,那些孩子什么都一定有一个和谐的家庭氛围,有至少一个友爱的给他们安全感的家人。
于柔:“他现在心智完全不全,你现在让他走了,他亲情单薄,也许以后连孝道是什么都不知道,有些东西是需要言传身教的,师傅只能教他一部分,臣妾教他另一部分,都不可互相替代。”
楚琸听了没说话,好像被说服了一样。
于柔接着道:“你让他去跟师傅学习可以,但是每日学习后还回鸣粹宫。”
楚琸点了点头,“先按你说的。”
于柔开心起来。
楚琸揉揉她的脑袋,随后又在他耳朵边说昏话,“不管怎么样,楚明臻走了,鸣粹宫可就没这么热闹了,你也不能闲着啊,不给他俩添个弟弟妹妹?”
于柔“啪”的一下打他胸膛上。
楚琸闷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