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出现这种症状的?”
萧云汐给人把脉,随口问道。
此人是一位虚弱的妇人,已被折磨的痛苦不堪,没多大声音道:“也就五六天前……”
“这期间吃过什么?我问的每一天都吃的。”
“是,是宴大人送的粥……”
站在一处的白卿宁与张成对视,五六天前,正是宴得濡开始送粥的时候。
萧云汐低头写了几位药,“吃点药就没事了,这几日不要喝粥,多喝水,好得快。”
“……”
白卿宁与张成心道还真是说谎不眨眼,不过为了打草惊蛇,这个方法倒是不错。
妇人连连道谢走了。
“可是有眉目了?”
“是啊。”
白卿宁不藏私。
怀疑的苗头到了宴得濡身上,白卿宁是要即刻得到答案的。
城郊这边事情结束后,就马上回了知府府中。
直奔灶房。
“公、公主殿下?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白卿宁装作没看到老师傅哆哆嗦嗦的眼神,也没看到他们偷偷摸摸藏东西的模样,摸了摸肚子,“有些饿了,现在有什么吃的么?”
“哎哟真是怠慢!公主您稍等片刻,现在灶房都煮粥准备给百姓送去呢,您要是受不住老奴叫手下人带您去最大的酒楼……”
“不必了。”
白卿宁摆手,“煮粥吗?我突然也想喝了,给我盛一碗吧。”
“这……”
老师傅面带犹豫。
“怎么?不能喝吗?”
“不敢不敢,只是公主千金之躯,怎能食白粥……”
说话间,白卿宁已经到了大锅跟前。
在老师傅惊恐的眼神中,捞起另一边藏起来的生米,“这是什么?怎么是黑色的?”
“啊……”老师傅瞬间松了口气,以为白卿宁不认识米,心中嘲笑了一番,毕恭毕敬道:“公主有所不知,这白粥没煮熟之前,便是黑色的……”
“是吗?这么神奇?”
“是啊,哈哈……”
“哦好吧,那我不喝了,走了!”
“以后都长着点脑子!再出了这档子事儿,你我小命都得玩儿完!”老师傅笑呵呵把人送走,面色一变,十分吓人,斥骂着下人。
还好来了个傻的,不然都得没命!
自认为躲过一劫的老师傅,浑然不知白卿宁已然冷着脸将事情告诉了张成等人。
“那哪里是什么白粥!粮食都发霉变质了,正常人喝了尚且不行,更何况是身患疾病的灾民!”
白卿宁怒不可遏,万万没想到看起来胆小如鼠谄媚不已的宴得濡竟是如此。
白赢捷与苏涣瞒着宴得濡微服私访前去榕城其他各地探查去了,白卿宁便一人搜集了灾民的证言,又借着上次在灶房顺手拿来的坏米面,寻上了宴得濡。
“公主殿下?一大清早来我来小人这里可是太子殿下有何吩咐?臣定当竭尽所能。”
一大清早,白卿宁便来了,瞧着书房中极尽谄媚的矮肥之人。
“我竟不知,堂堂知府大人,竟然会将坏米面给灾民吃,只为了博得一个美名?宴大人,您这一盘棋下得真好啊。”
‘啪’地一声,白卿宁故作声势,猛拍桌子,吓得宴得濡一激灵。
身上的肥肉抖的更快了。
只是他低下头的瞬间,眼底上过一抹精光。
白卿宁没有看见。
“哎哟哎哟,公主殿下可是误会小人了。小人哪敢在太子殿下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这布施的粥,都是上一年收下的粮食,如今第二年初秋,已经是过了一年了,有些坏米面很正常。定是那负责灶房的人没仔细挑选,将那坏的也煮了进去!公主您可不能冤枉小人呐,小人这就吩咐下去,严格挑选精米面,让小人将功补过……”
“当真如此?”
白卿宁本不想把事情闹大,先是她孤身一人,对宴得濡也做不了什么。
而是她答应了苏涣不会轻举妄动,所以本意也是想让宴得濡被震慑。
如今见他如此诚恳,说的也是有道理。
便不再咄咄逼人。
“你能知道错就好,灾民本就身体孱弱,再喝了那坏粥岂不是坏事,以后莫在如此了。”
“哎,哎,公主放心!”
宴得濡答应的痛快,等白卿宁一走,原本惊吓的眼神变得阴狠。
她不知道,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原本那日负责灶房事务的一干人等,纷纷身首异处……
“怎么回事?为什么还会有人拉肚子?”
又是三天过去,白卿宁本以为宴得濡经过上次会有所收敛。
没曾想,这几日拉肚子的人不降反增。
再去看那粥,还是原样,哪里是什么精米面!
白卿宁震怒了。
在晌午用膳时,踹开了宴得濡的门。
“公主?快上坐,今儿新到的厨子,菜式很新鲜……”
“宴得濡!好一个宴大人,忘记我前几日与你说的话了么?”白卿宁才不吃宴得濡这一套,面色凶狠。
“自然记得,公主叫我不要给那些灾民吃坏米面嘛,臣都记得呢。”
宴得濡见白卿宁不坐,又自顾坐下,小酌了一杯。
白卿宁因为震怒,没有注意到宴得濡悄然变换的态度。
只是说:“你既知道,为什么还要继续用坏米面给他们?”
“公主,这坏米面哪里坏了?只不过是稍微受了些潮,他们身为灾民,本就深受我等恩惠,为我们解决些困难怎么了?您也瞧见了呐,吃这些不会死人的,您呐,就是太娇贵了,见不得苦……”
宴得濡幽幽说着,浑然不改。
“你!你这样的人竟然还能做父母官?宴得濡,别以为你身后靠着淑贵妃,我就奈何你不得!你头上的帽子,不摘也得摘!”
宴得濡的神情忽然变得阴狠可怕,肥硕的身子站起,直勾勾看向白卿宁。
“我与淑贵妃的关系?公主知道了啊?”
“哼!前几日你偷偷宴请淑贵妃心腹赵德,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么?宴得濡,你也太瞧得起自己了吧?”
白卿宁踢了一脚一侧的矮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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