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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你还不够明白
“后来他第一次带我去他家，刚到家，行李才刚放下，他拉着我跑去山里说要给我找沙棘吃，我穿着新做的裙子，硬是被他拽出门，沙棘是找到了，却勾坏了我的新裙子，一想到那时候他一手拿着刀一手举着一把沙棘，愣愣的盯着我被勾坏的新裙子，小心翼翼的看着我，生怕我生气的样子，真的……好好笑。”
“我那时候真的好心疼我的新裙子，我好生气，可一看到那副傻傻的表情，又气不起来了。”
话到此，曹丹萍双手遮着脸低声的哭，“我为什么不对他好一点？我再也看不到他一边大声和我吵架，一边小心翼翼怕我走的样子了，我好后悔，我真的好后悔，如果早知道，我和他的时间，只有这么一点点，我不和他吵架，一分钟都不吵。”
江芃芃伸手抱住了曹丹萍低声安慰着，“没事的丹萍，没有小两口是不吵架的。”
“我都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他，嫁给他，我一点都不后悔。”曹丹萍放声哭了起来，“还有好多话都来不及和他说，我以为我和他有一辈子那么长，我想着，这些话，我要等老了再告诉他，不能让他得意的太早，可是……怎么就没机会了？怎么就忽然来不及了？”
“吴长伟那么喜欢你，这些话，你不说，他都会懂得。”江芃芃心疼不已。
这种懊悔，她懂得的。
就像重生前，她抱着死去的秦蘅的那种痛苦，千言万语都想说，可都来不及说的痛苦，她真的懂得。
江芃芃陪着曹丹萍说了好久的话，听着她说着她和吴长伟怎么认识的，听着她说，吴长伟怎么和她表白追求她的，也说，她和吴长伟结婚的时候，吴长伟笑的和小傻子一样。
人走如灯灭，从今往后，她能说的，也只有这些回忆了。
活着的人要往前走，而她能说的未来，却再不会有吴长伟的参与。
锥心刺骨之痛，没有人会想要尝试。
可命运，却由不得人要还是不要。
曹丹萍说了好久好久的话，一直到说累了，才在江芃芃的怀里睡着。
江芃芃小心翼翼扶着曹丹萍让她躺回去，曹母这才擦着眼泪赶紧上前帮忙，低声和江芃芃道谢。
“要不是你陪着她，我都不知道她今天晚上该怎么办。”曹母哽咽着，“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晚上我和她爸爸留在医院照顾她。”
江芃芃回到小院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孙晓琪和郑爱她们都已经回去了。
赵佳佳和李元华倒是还留在这陪着赵明珠。
“妈，我回来了，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去休息？”江芃芃朝着站在院子里的几人走了过去。
“你这么急匆匆的出去，一直都没有回来，姑姑那里会睡得着？”赵佳佳道，“姑姑担心你。”
“这么晚了，是让司机送你们回去？还是在这边休息一晚？”赵明珠问赵佳佳。
“我睡姑姑这好了，我懒得折腾了，好困哪~”赵佳佳打了个哈欠，然后扭头问李元华，“你呢？这么晚了还要回去吗？”
李元华内心一阵狂喜不已，却还是按捺住，试探的问，“这么晚了，我也不太想回去。”
赵明珠看了李元华一眼，而后嗯了声，“你们先去隔壁，让阿姨给你们收拾房间，我和芃芃再说会儿话。”
赵佳佳知道姑姑是要单独和江芃芃说话，所以笑着就拉着李元华去了隔壁。
被赵佳佳拉着踏进门的那一刻，李元华心里仿佛有一朵花怦然绽放。
这是他第一次踏进这里，他母亲的家。
赵佳佳和李元华走了以后，赵明珠才拍拍江芃芃，拉着她进屋。
“吴营长真的没了？”坐下以后，赵明珠问。
待江芃芃点点头，嗯了声，赵明珠才道，“他媳妇儿名字是叫曹丹萍对吧？是一个性子很开朗的女孩，突来的噩耗，她一定很痛苦吧？”
“哭了一晚上，要不是因为孩子，都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下去。”江芃芃叹息，“太难受了，就连我在边上看着都很难过，特别是看到吴营长遗体的时候，我真的……”
江芃芃抱住母亲，“妈，你说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多坏人啊？一枪毙命，干净利落，杀人不眨眼，杀了一个人，毁了两个家庭，还有一个未出世就没有了爸爸的孩子。”
“朱营长也没了，他因为救孩子心切，拖累了好多人，现在，却连孩子都没有救出来，芳华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至亲亲人，也没有了，等芳华以后回来了，又该怎么办？”
朱立业丢孩子丢了两个月多，找的几乎绝望，忽然有了孩子的消息，顿时就忍不住了。
他自己应该也没有想到，他的鲁莽，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
时光追溯到暑假，如果孔嫂子没有因为自私弄丢朱芳华，或许，就不会有朱立业的莽撞，就不会有这么多人的牺牲。
可这个世界上，偏偏不会有如果。
“是啊，孩子没有了爸爸，妻子没有了丈夫，曹丹萍很痛苦，但是，我想，曹丹萍的爸爸妈妈应该是最痛苦的，很多心情，芃芃，只有你当了母亲以后，到了那一天，你才会懂。”
赵明珠温柔的抚摸着女儿的发丝，“作为母亲，都想给自己的孩子最好的未来，曹丹萍的痛苦在她父母那里，是双倍的放大。”
江芃芃轻轻点头，“我明白。”
“傻孩子，你还不够明白。”赵明珠摇摇头，“芃芃，曹丹萍的痛苦，妈妈不想有一天你也去亲身体会，如果我说，我希望你和秦蘅分开，你会答应妈妈这个自私的想法吗？”
江芃芃愕然的抬头朝着母亲看去。
“我不答应。”江芃芃从母亲的怀里直起身子，“妈，这与我该和秦蘅分开没有关系的。”
江芃芃很认真的道，“已经深爱的人，即便是天南地北的分开了，可他的平安喜乐，还是能轻易的勾起我的喜怒哀乐。”
“妈，我已经爱上秦蘅了，所以，这个时候，让我们分开只不过是提前让我感受痛苦而已。”江芃芃认真的给出了自己的态度，“妈，我是不会和秦蘅分开的。”
赵明珠无声叹气，她就知道会是这样，她的试探，也确实得到了意向中的结果。
可……
“有些痛苦虽然提前了，可也只是短暂的，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爱情不是全部，人生的未来还有那么长，你怎么就能保证，有一天你不会忘记他，不会爱上别的人？”赵明珠温柔的笑着，并没有再和女儿争辩，“很晚了，你也该休息了。”
江芃芃起身送母亲到了隔壁，而后才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关上门的时候，江芃芃心里只有一句话。
她能保证，这辈子，除了秦蘅，她不可能再爱上别的人。
因为，再不会有人，能像秦蘅这般为她。
大概没有人会知道，秦蘅对她的意义是什么。
是光，也是命。
第二天早上江芃芃起了个大早做了早餐去隔壁喊人过来吃饭，江芃芃让赵佳佳替她请假几天，这些天，她得多陪陪曹丹萍。
吃过早饭江芃芃拎着给曹丹萍准备的早餐就去了医院。
她到的时候曹丹萍已经醒了，就愣愣的靠坐在病床上，没哭，也没说话，只是眼神空洞洞的，毫无神气。
她的床头放着一个去了皮的苹果，只是因为放的时间长了，已经氧化发黑了。
“叔叔和阿姨呢？”江芃芃一边问着一边走了进去。
“我爸回去给他和我妈请假，我妈去开水房打开水了。”曹丹萍扭过头来朝着江芃芃看去，“你没去上课怎么又来了？”
“像我这种回回考年级第一的人，偶尔偷个懒不去上学，不碍事的，下回考试，我保准还是第一名。”
江芃芃和曹丹萍开了个玩笑，曹丹萍也很给面子的笑出声，然后和她说了声谢谢。
“我猜你也还没有吃过早餐，猜我早上给你做了什么？”江芃芃举了举手里的饭盒。
“我吃不下。”曹丹萍摇摇头。
“先闻闻看，再说吃不吃得下，我的手艺，说不定你还不够吃呢。”江芃芃打开饭盒递过去给曹丹萍看。
知道曹丹萍心情不好胃口必然比平时更不好，所以江芃芃给曹丹萍的早餐是用足了心思的。
盖子一打开，扑鼻而来的不是让曹丹萍腻的反胃的什么鸡汤或者大鱼大肉，她低头一看，竟然是甜汤，还看到上面竟然有山楂碎。
曹丹萍心里顿时感动，也明白了，这是江芃芃为了她特地煮的。
不为别的，就为江芃芃这一份心意，曹丹萍也不忍敷衍的拒绝，她接了过来，低头吃了一口。本以为是甜汤，但是甜而不腻，里头还有山楂和酸梅的味道，是酸酸甜甜的，哪里像是饭，更像是零食。
只是一捞，里面还有玉米粒小米和红豆这些东西，还有三个白白胖胖的汤圆。
“你真是厨艺鬼才，这样的搭配你都能想得到。”曹丹萍朝着江芃芃笑了笑，“看着东西很杂，但是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