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离婚这件小事
新房子在首都东郊公园附近。
环境很不错，附近的医院，商超自成一体。
小区外有地铁，到市区很快。只是开车进市区里就得看运气了，对于一般的上班族来说，这个位置不算好。但对于经常各地跑的沈明北来说，这个小毛病算不上什么。
小区里都是一梯两户大平层，自带落地窗和大阳台。
就算没有想象中的空中花园，也已经很不错了。
当然房子价格也很可观，交完首付之后，沈明北的荷包就见底了。
今天还是他第一次来，沈明北开车进小区的时候，还找了一阵自己的房子，在场外求助了小张之后，才打开了自家门。
小张帮他整理过屋子，该添置的东西，该打扫的卫生，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沈明北从清潭湾到这里，天已经黑了。将两箱东西搬进屋，放进新的衣柜，简单整理一番，发现了小张在新房子里，给他准备的小惊喜。
冰箱里放着各种果蔬麦片，小张贴了字条，提醒沈明北以后一个人住要记得吃早餐。
浴室里贴了便利贴，告诉沈明北开发商配的热水器要怎么用。
因为是北方城市，房子自带暖气，室内空气干燥，于是小张帮他添置了一个加湿器。
……
沈明北发信息给小张道谢，问他加湿器的费用，小张很快给他回复，不用，都是他应该的！
[小张：沈哥放心，没告诉你，就给你添的东西，都走公司账！蔡哥说你好好保养脸，是为了工作，可以报销的，哈哈~]
[小张：蔡哥说让你好好保重身体，不然你不开工，大家都没饭吃啦！]
看着小张的话，沈明北一时沉默。最近半年他真就是各种生病住院，签了两部片子，两部片子都黄了。真有点对不起自己的团队了。
有点怀疑俞总公司快破产了……
[沈明北：以后，我都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两个人聊了一阵，沈明北看时间不早了，舒舒服服地往床上躺着睡觉了。
另一头，清潭湾别墅大门刚刚被打开，瞿琅处理完公司的事情，立马往家里走。他从车上下来，走进屋里，看到客厅没灯，屋子静悄悄的。
就算不开灯，瞿琅也觉得屋里少了点什么，具体来说少了什么，他又说不上来。
瞿琅心中疑惑，不过他猜沈明北应该是在楼上。
迈着有点急切的步子，上了楼。
瞿琅深吸一口气，打开卧室，里头空空荡荡，没人。
瞿琅不死心的往床上摸，被窝是冷的。
佣人阿姨换过的床单，满是干净的皂香，和他昨天一个人睡的时候没什么不同。
但今天不应该是沈明北出院回家的日子吗？
瞿琅特意和俞康说了，最近不要安排沈明北离开首都的通告，所以沈明北没其他地方可去才对啊。
瞿琅忍不住皱眉，难不成又去睡了客房？
瞿琅出了卧室，看着已经修好的客房门，又有点踌躇。
这间客房他趁着沈明北不在，睡了好些日子。一直到沈明北回首都，才悄默声地搬出来。
现在沈明北又搬到客房来睡，是不是还在生他的气？还想和自己闹吗？瞿琅仔细想了想，他最近是真的没去见林想，就连陆琛也都好些天没理过。
自己都这样了，他还在气什么？
瞿琅越想，越觉得自己理直气壮。
他就是来找沈明北的，大不了两个人一起睡客房，也别有一番情.趣。
瞿琅直接打开了房门，却发现里头空空如也，没有半点住过人的痕迹。
沈明北不在。
难不成，他又换了间客房？
瞿琅在足足三层带地下室的别墅里走了一遍，连杂物间的门都打开看了看。
沈明北的确不在。
佣人阿姨刚刚丢垃圾回来，看见瞿琅在大门口站着，连忙上前询问：“小瞿先生，您在做什么呢？”
瞿琅看到佣人，本来不想回答，可他又希望佣人阿姨像上次告诉他，“沈明北这些天住在客房”的时候一样，告诉他沈明北的去向。
瞿琅控制着语气，淡淡地问：“沈明北呢？”
“沈先生？他好像是又出差了。”
佣人阿姨不太关注娱乐圈的事情，她只清楚沈明北是个演员，经常在各地出差。她不关心主人家的具体工作，看瞿琅的脸色不大好，又补充了一句：“先前沈先生回来收拾了一趟东西，带了好多东西走，应该是要出远门吧。还让我扔掉了好多东西，都是好好的东西，怎么说扔就扔呢？”
“出差？”瞿琅皱紧眉头，怀疑地看向佣人阿姨。
沈明北这时候出的什么差？
俞康给他安排的？
“是吧？沈先生没和我具体说。”佣人阿姨点点头。
瞿琅在别墅一楼环视一周，忽然发现，进门就感觉到的异样来自什么地方了。
电视机旁边的相框，某个名家的挂画旁边放了很久的手编挂件，茶几上的小茶具和熏香都不见了。
瞿琅跑去厨房。
厨房里那个沈明北用了好多年的原木菜板；以前经常给他榨豆浆，后来只给沈明北自己榨果蔬汁的榨汁机；属于沈明北风格，花里胡哨的杯盘碗碟，都没了。
瞿琅不太敢上楼去看少了什么，他问佣人阿姨：“他让你扔的东西，都扔了吗？”
佣人阿姨点点头，回答说：“刚刚才扔完，好多呢。”
说起这个，佣人阿姨就想念叨两句，太浪费了。
“去找回来！”瞿琅说完，在佣人阿姨不解的目光中，准备往外自己去找。
走到一半，瞿琅又脚步顿住。
他沈明北闹脾气，自己为什么要去翻垃圾！
扔了就扔了吧，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可能是他准备买新的东西回来吧。
瞿琅自己不打算去找了，还拦住佣人阿姨，跟她说：“我想吃西红柿鸡蛋面。”
佣人阿姨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提到吃东西，不过西红柿鸡蛋面，她熟，利索地进了厨房开火。
趁着这个空档，瞿琅上了楼，到卧室里的衣帽间，发现里头空了一半。
牙刷、口杯、毛巾统统都不见了。
浴室里原本放着沈明北剃须刀的地方，只剩下一个浅浅的水渍。
都开始玩离家出走了！
瞿琅动手将自己的剃须刀挪到正中间，把水渍盖住，这还真是，脾气越来越大了。
瞿琅觉得沈明北这么闹腾太恃宠而骄！心里不太高兴，不过一想到沈明北是因为那么爱自己，才会闹脾气。
强行将心底的不安压下去，把自己的物品从原本的位置，都挪到正中。
原本叠着的衣服挂起来，用自己的衣服将衣柜占满！床上只放一个枕头就够了！书桌上的文件也要随意摆放，再也不用管沈明北絮叨。
等把沈明北曾经住过的痕迹，像是玻璃架剃须刀留下的水渍一样盖住，瞿琅心里忍不住得意。
等沈明北自己回来，肯定要让他好好求求自己，好好地讨好了自己，才能允许他把东西再放回卧室。瞿琅想来想去，把自己想得呼吸急促起来，到时候，他肯定要狠狠地，狠狠地教训一下他！
以后绝对不能再纵着他乱闹脾气！
瞿琅平复心情以后，下楼吃了面条，佣人阿姨做饭手艺其实没的说，但瞿琅吃着总觉得没什么滋味。
和沈明北做的完全不一样。
兴致缺缺地吃完，瞿琅上楼心不在焉地处理了几份文件。
最后还是没忍住，给沈明北发了条信息。
[瞿琅：你什么时候回家？]
消息石沉大海，已经睡着了的沈明北自然是没有回复。
第二天，沈明北被闹钟喊醒，迷迷糊糊的翻开手机，看到上头瞿琅的信息，顿时清醒。
问自己回家……
想了想瞿琅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也不会找自己，估计是想让自己回家谈离婚的事情吧。
沈明北揉揉眼睛，拍了拍脸颊，坐起身来给瞿琅回复信息。
[沈明北：我今天有时间的，需要我去找您吗？]
瞿琅没有回复。
沈明北并不奇怪，继续主动发信息过去。
[沈明北：离婚协议我拟好了，您有空签字吗？要是没时间，让小陈来一趟也可以的。]
[沈明北：就在这里见面可以吗？我大概九点钟就能到，您可以带您的律师一起来。]
[沈明北：向您发送了一个定位]
坐在床上等了好一会儿，沈明北没等到瞿琅的回复。看看时间，沈明北给顾一白发了信息，告诉他自己今天就去律师事务所，问他协议有没有拟好。
顾一白回得很快，说没问题。
沈明北放心了，直接起床洗漱。
捯饬完自己，看到冰箱里的果蔬麦片，想起小张说要照顾好自己。沈明北觉得未来光明，心情甚好，泡了一杯吃完，下楼取车，准备直接出发去三井街。
坐在驾驶座上，正在调整座位，检查车况，沈明北忽然接到瞿琅的电话。
沈明北还没开口，瞿琅先说话了。
“你要和我离婚？”
瞿琅充满磁性的声音，低低地从听筒中传来，仿佛情人间的呓语。
这回沈明北没有沉沦于这声音，轻声回答：“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