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气平淡,却直指蔡任舟剽窃。
蔡任舟气的发抖,厉声道:“夫人,你若是为了林家,一时做了错事我也并不会怪你,但你为何要如此辱我名声?”
“哦?”林嘉嘉略略有些诧异,“如果真的是这样——”
她从怀里拿出一本新的书,淡淡道:“这是我书局即将推出的新的一本,诸位可能不知道,由于这些诗篇皆是来自于古籍之中,故我林家也不好挪为私用。这才将杂记命名为大善小仁,而因此售得的所有银两除去本钱皆捐于朝廷做善事。而且这本杂记并非只有一本,而是一个系列,这里就是系列的第二本。”
她将书摆在了桌子上:“跟上一系列一样,皆是一些佳篇,诸位看看吧。”
白发老者急切的将那边书拿了起来,翻了几页,连声道:“好,好,好诗!”
他看着蔡任舟,鄙夷道:“蔡任舟,到现在你还坚持是你自己所为吗?如若如此,老夫再念上几句,看你是否接的出来。”
蔡任舟心下恍然,却坚持着道:“的确都是我所作!”
“那好!君不见吴中张翰称达生,秋风忽忆江东行。这句应对之前的将进酒,同一个作者所著,气势与豪气如出一致,蔡任舟,你说下句是什么?”
蔡任舟茫然的张大了嘴巴,动了动唇。
是什么?
他连听都未曾听过,怎么知道下一句是什么?他所有的文学储备不过来自读书时的课本,额外的诗词更是一句都没看过,如何能知道?
“可悲小人!”
白发老者一锤定音:“将这个小人赶出诗词大会,我们大晋文学坛容不下这样的无耻之徒。”
我,我不是……
蔡任舟无力的挣扎了几下,却依旧被上来的护卫拖了出去。
周围人鄙夷的目光看着他,蔡任舟心下惨然,知道自己是翻不了身了。
只是林嘉嘉——
他猛的看向林嘉嘉,她的目光平淡,撞到自己视线时还对着他轻轻笑了笑。
她是故意的!她一定是故意的!
蔡任舟紧咬牙关,恨不得冲上去撕碎了对方。
都是因为这个女人,他才会落到这个下场,否则怎么会有人知道!他明明就已经成为了万人瞩目的文学大家,怎么会被拆穿!
他不会就此认输的,不管如何,今天的帐,他记住了!
“舟郎,别再喝了,你再喝下去对身体不好。”柳如烟急急的拿下蔡任舟手里的酒杯,低声劝道。
蔡任舟无力道:“现如今我不喝酒还能如何?都怪那个贱妇,我的名声全毁了,人人都说我是窃贼,窃取别人的诗词,可那些诗明明都是我写的。如烟,你信不信我?”
他像是急切的渴求着承认似的,紧紧的抓住了柳如烟的手臂,道。
柳如烟安抚的抱住他:“妾自然都是信你的,舟郎的才华妾如何不知晓?妾相信,终有一天其他人也会知晓的。”
“会吗?”蔡任舟喃喃道。
“会的。”柳如烟肯定道。
“就算会有那么一天,那我现在又能如何呢?”蔡任舟握紧了酒杯:“今早连家里的小丫鬟都看我不起,林氏那个乳母,那个乳母!”
他一想到今早的事,就气的怒火烧头。
他早上不过是想去账房支取一些银两,好来如烟这借酒消愁,却被乳母王氏拦住,当着他的面指着鼻子骂他无耻废物,还嫌弃他连累了自家小姐的名声。
他生平从未受过这样的侮辱,蔡任舟恨恨的锤了下桌面:“欺人太甚!”
“舟郎,”柳如烟哀愁的看着他,欲言又止。
蔡任舟自顾自道:“我如今不过是寄人篱下,又无处可施展我的本领,若是有朝一日有人能赏识到我,我必然会一飞冲天,到时候就让那些下贱的小人们好好瞧瞧!”
柳如烟抿了抿唇,道:“舟郎,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是——”
她话说到一半,就听见房门口有人敲了几下门,紧接着就是老鸨不耐烦的声音:“如烟,你还要跟那个废物聊多久,二皇子已经等你很长时间了,再不去见他惹的二皇子不高兴,我看你怎么交代。”
蔡任舟怔怔的看着柳如烟:“你今天有客人?”
柳如烟愁绪染眸:“一早就过来交代了,我只是看你心情不好,所以才一直拖着,但也实在拖不下去了。舟郎,不如你今日先这样吧,等过几日我再联系你。”
蔡任舟恨恨道:“怎么,连你也要抛弃我,跟着别人跑吗?也是,像我这样的废物,又如何能留得住你,还是二皇子好,有权有势。”
“舟郎!”柳如烟扑到他怀里:“你如何不知道我的心思,我的心是你的,身子也只会给你一个人,若是那二皇子强逼我,我也自当让他知晓我的心意。”
蔡任舟叹了口气,抱住她。
门口又传来几声急促的敲门声,老鸨显然已经极度不耐烦了。
蔡任舟起身,出了房门就见到老鸨一脸鄙夷的看着他。
“天天过来白吃白喝,还要姑娘倒贴。不过要我说,有些人就是天生好命。家里有夫人养着,外面还有妓子养着,我就没这种福气了,天生辛苦命。”
她的语气阴阳怪气的,听的蔡任舟火冒三丈。
“你什么意思?”他恶狠狠的抓住对方的衣领,厉声道:“我哪次来没给钱。”
“哟哟,想打人吗?这可是老娘的地盘!”老鸨毫不留情面的喊了起来:“如烟可是我们的花魁,就你每次那点钱够干什么?不过是如烟怕丢了你的面子要我们帮忙遮掩着罢了。为了你,如烟还死犟着不肯跟二皇子,要我说,你也劝劝她,早点从了二皇子不是更好。”
“我是绝对不会跟如烟说这些的!”蔡任舟咬牙道。
“啧,不识抬举。你想啊,如果如烟真的讨得了二皇子的欢心,到时候她在二皇子面前替你美言几句,你机会不就来了吗?都是做妓子的,这点事都看不开。”
老鸨摇着扇子走了。
蔡任舟却留在了原地,心神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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