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月宫。
凄苦的药味浅浅淡淡的弥散在空气中,似乎就连整个永延宫的气息都染了丝苦涩,久久不曾散去。
病来如山倒,短短三个多月的时间,景帝仿若老了十岁,身形憔悴,形容枯槁,躺在榻上,不见半分生机。
屏退了一众下人的永延宫,显得十分空旷。
偌大的大殿内,只有帷幔在风中飘荡,分外寂寥。
“娘娘,皇上的药好了。偿”
这时,一个小宫女捧着黑漆漆的汤药缓步进殿。
“给本宫吧。”萧贵妃从小宫女手上接过药碗,然后放在了一旁。
紧接着,她转眸看向榻上的景帝,眼底划过一抹心疼,又有一抹无奈。
尽管她只是那个人的影子,可是她一直都爱着这个男人。
小心翼翼的将榻上的景帝扶了起来,“皇上,该吃药了。”
景帝听见她的声音,缓缓将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抬手握住她的手,嘴里不停的唤着,“婉夕,是你么?”
萧贵妃闻言,嘴角的笑意僵硬了一瞬,然后柔声道:“皇上,是我。”
这些日子以来,景帝精神逐渐恍惚了起来,每天都会抓着她的手唤她婉夕。
她虽然已经入宫十年,可是他却始终不记得她的名字。
这些年,她一直都活在婉夕这个名字之下!
然而,她也知道,婉夕是不可能回来的,那么她就是皇上心中的婉夕。
虽然年岁之时,他将她禁了足,但只要他忘不了婉夕,那么她就不可能失宠!
“皇上,该吃药了。”萧贵妃的嘴角再次挂上温婉的笑容。
她一手扶着榻上的景帝,一手端起桌上的药碗,一脸温柔。
“婉夕,朕不吃药,朕想看看你。”景帝说着抬手枯瘦的大手一点点覆上萧贵妃的脸颊,十分耐心的为她抚着发梢,眉眼之间尽是温柔。
“皇上,我们先吃药,不然一会药就凉了。”
“朕的身体朕知道,这些药对朕没作用,倒不如不吃。”
“皇上……”
“婉夕,朕不吃药,你来陪朕说说话。”
萧贵妃看着景帝眉宇之间好不容易攒起来的精神,笑着点头,“好。”
景帝靠在床榻边上,缓缓开口,“朕听太傅说,今天衿儿又认了十个字。”
衿儿,又是衿儿!
萧贵妃不动声色的握紧了五指,长长的指甲狠狠的掐进肉里,而她却浑如未觉一般,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半晌,她才艰难的挤出了一抹僵硬的笑容,“是啊,皇上。”
景帝满意的点点头,“衿儿这孩子十分聪明,又是你我的孩子,将来朕定然会将最好的给她。”
听到这一句,萧贵妃就连僵硬的笑容都挤不出来了,将最好的给了月子衿,那她的睿儿怎么办?
“婉夕,你怎么了?”景帝看着萧贵妃狐疑的蹙眉。
“我……我没事,皇上,我们还是吃药吧,只要吃了药你的病才会好。”
就在这时,她的话音一落,外面就传来了两声嘈杂声,一个小宫女急急忙忙跑了过来,“娘娘,皇后娘娘要过来,奴婢……奴婢拦不住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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