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风手一抖,把考卷平摊在桌上。
监考师父见他这般成竹在胸的样子,下意识走过去看。
他的字很漂亮,铁画银钩,刚健柔美。
写下名字时,这位监考的师父就觉得惊为天人,想把他招到自己门下。
但再看他往下写,眉头却慢慢皱了起来。
这是什么幼稚的题目?
考场上的小弟子们疑惑地看着大临山来监考的人。
大临山的监考师父见很多人都发呆不写字,用无比傲慢的语气说:“是不是觉得很难啊?”
哪里难?没看出来。
小临山的弟子们:“?”
监考师父又说:“难就对了,不是所有人都有修炼天赋,芸芸众生大多数都是普通人,捧不起这碗饭的人就给我趁早滚蛋!”
这么简单的问题,还没有平时的月考难。
大临山师父为什么说着考卷很难?
有人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拿错了考卷。
今天是考核的大日子,青烟特地早起来看,没想到一到考场,就看见有人交头接耳。
她走到某个小弟子身边,朝他脑袋一拍,“考试作弊?谁教你的!”
小弟子抱着头喊冤,“长老错怪弟子了,我觉得这考卷有点问题。”
他抖着手把考卷递给她看。
旁边还有小弟子附和,“长老,我也觉得考卷有问题。”
不等青烟看清纸上的内容,监考师父冷笑道:“怎么可能,觉得考核难就怪考核有问题?你们小临山真是,啧啧。”
他话不说完,鄙视的神态却很明显。
青烟皱眉,“你是谁啊?啧啧是什么意思?自己出了垃圾题目还不能人让人说了?”
小临山的废柴女长老声名远播,虽然名号是个长老,但监考老师根本看不上她。
听说她是靠着不正当的手段才当上长老。
一个女人,不就那点伎俩。
“听闻青烟长老也从未参加过考核,不如长老也来做做,看我们大临山出的题目到底是不是垃圾。”
他挑衅地看着青烟。
在我面前摆谱,还真当自己是棵葱了。
连基础考核的卷子都做不出来,我看你怎么下台?
到时候颜面尽失,就有好戏看了。
监考师父想着就非常痛快,他笑着指向最后一排。
“刚好那里有个空位,长老可以试一试,如果长老不会也没关系,毕竟小临山长老的要求没那么高,考不过也不会被赶下山。”
他笑得温和,好像在安慰她,实则就是故意讽刺。
你要是不做肯定就是不会!
青烟没想到大临山还有这么讨厌的人,她眼睛一眯,监考师父就被一个透明圆球包裹住。
圆球渐渐缩小,监考师父被挤成一团。
“你们都给我看着,考得不好就像他这样。”
小弟子们缩着脖子看着那个高高在上的监考师父被圆球包成一团,然后被长老一脚踢出去。
咕咚咕咚!
往山下滚去。
长老还是那个长老!
谁敢反抗。
其他大临山来监考的师父看见同僚就这么被踢走,都不敢抬头。
小弟子们见她目光扫过来,连忙低头写字。
考核太简单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保持卷面整洁,最好不能有涂改。
去年年中考核,有人卷面太脏,被长老罚抄写呢。
小弟子们小心翼翼,力求做到最好。
青烟看到这么小儿科的题目,下意识嘟囔,“大临山不行啊,怪不得院际交流连散琉都比不上。”
她无心一句话,被其中一个监考师父听见,闹了一场不小的风波。
考核结束的钟声响起,青烟第一个跑去东厨。
今天中午有她喜欢的鱼,想到鱼她就想到了从风。
那小子不太行,多吃鱼可以补一补,男人嘛,海鲜不能少。
她思量着什么时候去找司会问问,哪里可以弄到海货。
小弟子们见长老走了,才敢说话,考题虽然不难,却也挡不住他们兴致昂扬对答案的心情。
“我感觉我有机会?”一个小弟子压抑不住激动的心情,急于和人分享。
他说完马上有人附和,“我也是我也是!”
“我怎么觉得考题还不如我们的月考难呢?”有人嘟囔。
“可能大临山不知道我们小临山一月一小考,一季一大考,年中要考,年末也要考吧。”
“对哦,大临山好像都不用考试,他们也太舒服了吧。”有人感慨。
此话一出,考场安静了一会儿。
考试真的就像历劫一样,他们还要每月来一次,太难了。
忽然有人说道:“唉,我以前太不懂事了,还错怪长老考试是为了好玩故意折磨我们,现在终于明白她老人家的良苦用心了,她肯定是担心我们考不上大临山,所以才早早地就开始磨练我们。”
马当是青烟的第一拥护者,他义愤填膺地说:“你现在才明白?那么多年都干什么去了?长老对我们多好,你眼瞎吗?”
那人惭愧地低下头,“我错了。”
其他那些没说话的小弟子纷纷看向大临山的方向。
“长老刚才走那么急肯定是去大临山看我们的考试结果了,她表面不说,心里肯定很在意。”
在东厨啃炸鱼块的青烟忽然打了个喷嚏。
是谁在背后说她坏话?
她揉了揉鼻子,叫来厨娘,“大娘,你这鱼做得绝了!鱼片汤里要是能放点花椒就更完美了。”
“长老喜欢就好,只是花椒不容易买到。”
这里根本没有花椒,要不是她做厨娘几十年,在大酒楼做过掌勺,见多识广,一般小厨娘都不知道花椒是什么东西。
“嗯,那就算了,我就是随便说说。”
青烟让厨娘去忙,想到孔群送给她的种子盒,指不定里面有花椒种子。
李落寒和兰深也参加了考核,他们到东厨的时候,青烟都吃饱了。
李落寒捞了捞只剩豆腐的鱼汤,“师父,你怎么能这么缺德,连个鱼头都不给我留。”
青烟拿筷子敲他脑袋,“敢说师父缺德?孽徒!”
她敲完就起身离开,和迟到的从风错身而过。
从风想叫她,偏她一副高不可攀的姿态,目中无人地走了。
李落寒抱怨从风,“唉,都怪你,你把师父气着了,连累我们跟着倒霉。”
从风冷眼一扫,李落寒不吭声了。
“吃饭!”
李落寒开始划白米饭,豆腐他才不要吃。
以后老了牙齿掉光有的是机会吃豆腐,现在他要吃肉!
他这样一想,没想到肉就来了。
厨娘端了一砂锅炖肉放在他和兰深面前,然后又端了三盘鱼给从风。
鲫鱼汤、炸草鱼块、清蒸鲈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