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烟空着肚子等了大概一个时辰,充斥着整个屋子的金光才渐渐消散。
夜晚萧身上的寒毒已清,沉沉睡了过去,而从风,则是直接晕倒了。
青烟和李落寒刚把人扶进屋子里躺着,外头就有小弟子来禀报。
中义的动作很快,他拦不住青烟,只得和院长商量,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带薪留职,下山可以,但小临山的事也不能不管。
为了能让青烟名正言顺地带着几名特招弟子下山去做自己的事,中义特地拟写了一份假任务,大张旗鼓地命沈林联合一众大弟子“秘密”送至小临山。
小临山的老师父们听说大临山来任务了,纷纷跑到山腰小楼外头张望,小弟子们更是恨不能敲锣打鼓齐聚小楼。
百年难得一遇的光耀门楣的大事啊!
他们小临山虽说也是伍仙学院,但属于学院最底层。
弟子是新入学院的连名字都没几个会写的小屁孩,师父是修为普通一把年纪毫无成就的老师父,若非青烟想出致富的路子,小临山简直就是整个大陆又穷又菜的代名词。
沈林郑重其事将中义长老用蜡印密封的信笺交给青烟。
青烟打开一看,眼睛瞪大,正面看看,反面看看,白纸一张什么都没有。
她不解地看向沈林,沈林笑了笑,抽走她手中的纸,“青烟长老明白了吧?”
青烟:“哈?”
明白什么?她不明白,一点都不明白。
“明白就好。”沈林不给她问的机会,啪一下打了个响指,那张纸就烧掉了。
见整张纸都化成灰烬,沈林偷偷松了口气,带头朝青烟鞠躬,“预祝青烟长老凯旋而归。”
他带的一群人跟着鞠躬喊道,“预祝青烟长老凯旋而归。”
因为人太多,挡住了视线,即便小临山的老师父小弟子里三层外三层,还是无人看到那张纸上写了什么。
沈林等人走了,剩下的全靠青烟自己编。
青烟为了把中义的破烂借口解释合理,主动随老师们去了议事厅,离开前有很多事要交代,她也想趁着所有人都在,把事情安排都安排好。
兰深从山上回来,李落寒便和他说了近日要下山的事,让他去收拾。
兰深心里着急,昨晚听了从风的话就连夜收拾好行囊,现在也没什么事做,就在小楼里和大家慢悠悠地吃茶聊天。
慢悠悠主要是因为大师姐,她现在宝贝了,一点闪失也不能有,李落寒整日紧张兮兮,弄得其他人也跟着紧张兮兮。
后来青烟猛然意识到,她是医生,怎么就被一个神经质家属带跑偏了。
见大师姐就是走台阶跨门槛,李落寒都要扶着,青烟忍不住吐槽。
“夸张了,她身体好得很,你也不用这么小心翼翼。”
李落寒傻笑的毛病还没好,青烟说了什么他也不恼,嘿嘿嘿的,继续给大师姐端茶倒水,鞍前马后。
他们习惯了,大师姐倒是烦了,“你走开!”
她的叛逆期迟来了五百年,突然就变得喜怒无常。
平时都冷冷淡淡的,猛地发起火来,还挺吓人。
青烟以为她是孕期焦虑,却发现李落寒一不在她就很平静,看书写字,作画赏花,过得好不惬意。
“你这样把他吓到了。”青烟看着远处可怜巴巴望过来的李落寒。
大师姐不想看到他,把他骂走了,可他又担心自己不在,大师姐会磕着碰着,只能偷偷躲在远处,不给她看到了生气。
大师姐也不喜欢这样的相处方式,她仰头看向青烟,“我变了吗?”
原来像冰山,现在像火山。
她自己没感觉吗?
青烟犹豫着不知道怎么说。
“嗯?”
冷冷的不耐的催促的声音。
几近火山爆发的边缘。
青烟赶忙摇头。
“他变了吗?”
青烟连连点头。
这件事说到底还是要从李落寒这里入手,那小子太可怜了,她要是不去提点一下,可能要钻进牛角尖,傻不愣登的找地方躲起来哭。
翌日,李落寒看了眼远处李树下的小姑娘,蔫头耷脑地走进小楼。
青烟正在给养伤的从风喂粥。
从风给夜晚萧解毒的方法是将寒毒过到自己的身上。
他没什么天下安定的理想,就是见不惯青烟总是为夜晚萧操心,不想她躺在自己身边,嘴里记挂着却是其他男人的名字。
尤其是青烟过度劳累之后,反而睡不着,脑子越发清明,就会思考点正经事,譬如给夜晚萧解毒的法子。
既然拦不住,干脆换作他来得寒毒,这样小女人满心满眼就都是他了。
夜晚萧身上的寒毒非常可怕,否则也不会把他这个大魔头困住,连大师姐也束手无策。
从风虽然有点恋爱脑,还不至于太恋爱脑。
毕竟某个没良心的小女人早就说过了,如他死了,她不会守寡。
从风是确定温莲蕊能克制寒毒才把寒毒过度到自己身上,他很确定,但青烟没有把握,所以当时看到他这样做时,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幸亏从风当天就醒了,她才没和袖手旁观的大师姐打起来。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身体无大碍,竟然手残了。
李落寒垂着脑袋走进来,有气无力地问:“师父,你找我?”
“坐。”青烟舀了一勺粥,抵到从风嘴边。
从风碰了一下,皱眉,“烫。”
青烟收回手,吹了两下再送过去,从风这才笑着张嘴吃下。
李落寒坐下,幽幽叹气,“她要是像从风这般乖巧听话就好了。”
小姑娘脾气越发暴躁,喂什么都不爱吃,饿着可怎么办呀。
“乖巧听话?”青烟看向从风,她怎么一点都不觉得。
从风见她看过来的眼神非常嫌弃,墨眉微蹙,被子底下的手动来动去,不知道在干什么。
“怎么了?”青烟掀开被角,看见他的手摸着自己的心口,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她连忙扯开他的衣领,仔细查看他的心口。
一片白皙,什么问题也没有,体温也很正常。
软嫩滑腻的小手在他胸口上游走,酥酥麻麻的。
即便青烟的动作没有任何旖旎的心思,正直到不能更正直,但从风就受不住,垂眸盯着她的小手,喃喃自语道:“我是不是没得救了?”
青烟一怔,发现他漆黑的眸子燎起烈火,一时间也不知道他是说自己的寒毒,还是在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