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宝听的难以置信,不悦道:“婉儿,你是气恼的回来消遣为父吗?”
书奴平静道:“女儿不敢,这么说吧,川南军占据了两浙的杭州,越州苏州湖州常州,至于怎么占据的,没必要细说。”
唐宝说道:“你回来做说客?”
书奴点头道:“女儿现在生活幸福,生了扶风侯的儿子,不愿回来饶州惹烦。
我家老爷的意思,请父亲归属川南军,条件允许父亲再任十年饶州刺史。”
唐宝冷道:“好大的恩典。”
书奴轻语:“若非女儿,扶风侯没心思理会父亲。
饶州陷入了内忧外患,父亲的饶州将士,因为饶州的日渐弱势,军心走向背离。”
唐宝脸色阴沉,他拥有两万兵力,其中精锐牙军四千,左右都尉,分掌两千牙军。
随着钟匡范发来两千兵力,接管两座城门,饶州牙军出现指使不动的苗头。
左都尉范成山当面牢骚,还与江州将官称兄道弟,请酒近乎。
范成山是老管家的孙子,故此获得信任的执掌一半牙军。
右都尉唐玉尚,唐宝的叔父,为人老成,本事平平,压不住麾下牙兵的鼓噪,多次诉苦的请求犒劳。
唐宝没法犒劳,江州刺史钟匡范,拿走饶州三成税赋,使得饶州养军入不敷出。
钟匡范吸血鬼,洪州危全讽就是讨厌鬼,没完没了的骚扰战。
唐宝束手无策,焦头烂额,身心疲惫恐惧。
唐宝不能投向洪州危全讽,他承受不了江州与淮南军讨伐。
唐宝认为危全讽的实力,不如以前的洪州钟氏。
唐宝转身摆手,温和道:“过来坐。”
书奴迈步,跟随父亲,斜对的坐在桌旁。
唐宝望着女儿,温和道:“你怨怪为父没接你回来,为父不值得付出银子接你回来,你回来又能如何?。”
书奴愣怔,芳心委屈的强忍着不哭。
唐宝轻语:“你回来了,还得联姻嫁给粗鄙的武夫。”
书奴低头不语,父亲说的实情。
当初意向嫁给饶州将官,后来嫁给钟匡时做妾,人在洪州,相比饶州家里幸福。
唐宝问道:“你说的钟攸蝶,怎么回事?”
书奴抬头,回答:“钟攸蝶是扶风侯未婚妻,杭州相遇,扶风侯认可钟攸蝶,我成为钟攸蝶陪嫁。”
唐宝说道:“听说扶风侯接走了钟毓秀,认可夫人的坐镇夔州,听说夔州升格巴东府。”
书奴轻语:“钟毓秀是钟攸蝶的陪嫁媵妾,嫁到夔州也是自居陪嫁,事实上相当于夫人,钟攸蝶不愿去往夔州。”
唐宝问道:“不回夔州,现在那里?”
书奴回答:“客居杭州,女儿自杭州来的。”
唐宝问道:“扶风侯在杭州?”
书奴回答:“同一日离开的杭州,老爷乘坐海船回去福建巡视,抵达广州沿着河道回归。”
唐宝说道:“海船,听说过川南军在岭南,建制了海上水军,通商海外,只是海上行船风险巨大。”
书奴轻语:“那是普通海船风险大,女儿见过巨大福船,一艘能够载运数千将士。
福州起航直达苏州,补给之后直达胶东半岛,跨过淮南军的海岸线。”
唐宝脸色一变,说道:“川南水军去过胶东半岛?”
书奴轻语:“我只是听说,海外通商都很遥远,我没去过广州番禺府。
听说广州因为海商,繁华的人口越来越多,杭州因为大运河,人口六十多万。”
唐宝没有质疑,问道:“川南军占据杭州,对于浙江上游没有控制吗?”
书奴回答:“老爷占据杭州,打着与钱氏合作的旗号,实则钱传瑛傀儡。
老爷善待钱氏,没杀钱氏一人,钱氏的庶出儿女,都得到丰厚钱财自立门户。”
唐宝说道:“我问浙江上游。”
书奴回答:“浙江上游半归附老爷,衢州刺史钱传瓘,就是老爷放出去的。”
唐宝说道:“川南军还没有真正占据两浙。”
书奴轻语:“大夫人说过,最看重苏杭大粮仓,重兵守住杭州越州即可。”
唐宝说道:“大夫人?林清雪在杭州。”
书奴点头道:“是呀,我与主母钟攸蝶,愿意陪伴大夫人,大夫人贤德心善,在一起惬意无忧。”
唐宝问道:“川南军在两浙多少兵力?”
书奴回答:“我不知多少,途径常州,听说驻扎三万兵力,湖州或许有三万兵力,我去过越州,知晓内城,驻扎来自川南的两万兵力。”
唐宝点头,他以前听行商说过,杭州钱镠拥兵十几万。
书奴低眉顺眼,该说的基本说尽了,父亲怎么抉择,对于她无关紧要。
“婉儿,你先去见过母亲。”唐宝温和道。
书奴心头一突,鼓起勇气说道:“女儿不想见,女儿是老爷的使者,不想留在州衙,这就离开居住客栈。”
唐宝皱眉,说道:“你回来,岂能不给母亲请安。”
书奴说道:“母亲不喜女儿,与其见面虚伪,不如不见的彼此安心。”
唐宝不悦,说道:“你去客栈候信吧。”
书奴说道:“女儿进城的时候,城门将士言语不敬父亲。
女儿不想遭到兵祸,明早离开回归,父亲抉择归属川南军,请使人与鄂州沟通。”
唐宝脸色阴沉。
书奴女礼:“父亲保重,女儿告退。”
书奴离开了,唐宝独自在书房盘算,川南军意图夺取江西,他何去何从?
忽而,老管家走进来,问道:“大人,二小姐怎么走了?”
唐宝回答:“她不愿见夫人。”
老管家问道:“二小姐回来,莫非有什么事情?”
唐宝回答:“淮南军杨渥使来的,淮南军或许陆路进兵洪州。”
老管家说道:“淮南军叛将王茂章投奔洪州,淮南军新王仇视王茂章,真的可能发兵洪州。”
唐宝说道:“你喊范成山过来。”
老管家回应离开。
唐宝望送,目光阴沉厌恶,若非信任这个老奴才,他怎能养虎成患。
唐宝扭头直腰平视,他做出了抉择,需要利用川南军铲除内患。
至于后续,走一步看一步,随着局势的发展变通。次日一早,唐宝唤来女儿。
表示愿意归属川南军,但是危机迫在眉睫,需要川南军帮助,铲除左都尉范成山。
书奴说做不得主,请父亲候信,启程回归。
天佑三年(906),正月十六,唐宝候来川南军的扶风侯书信,看了为之意外,纠结的不知所措。
扶风侯尊称岳父大人,许诺日后饶州守不住,请唐宝去往巴蜀任职刺史,能够守住不失,则再任十年饶州刺史。
扶风侯请求唐宝,配合实施一个策略,之后帮助唐宝清除内患。
扶风侯的策略,形同要求唐宝交上投名状。
唐宝一夜无眠,次日一早请来右都尉唐玉尚。
唐玉尚应请来到书房,见到唐宝为之吃惊,眼中的唐宝形容憔悴,仿佛大病之人。
“大人,你身体不适吗?”唐玉尚关心问道,他比唐宝年长五岁。
唐宝起身走近,低语:“叔父,我们灭门危机迫在眉睫,我得到消息,钟匡范支持范成山取代我们。”
唐玉尚惊吓的一哆嗦,顿时六神无主的脸色难看。
唐宝深知这位叔父什么德性,又低语:“我们需要外援救命,劳烦叔父走一遭宣州求援。”
“求援?宣州?”唐玉尚结巴回应,没听懂。
唐宝低语交待一番,唐玉尚点头应承,离开带着十个属下,出城去往宣州。
宣州,李简入主之后,盘剥之重,尤胜过王茂章。
李简杀鸡取卵,抄家宣城商贾富户,弄的宣城人人自危。
李简很少在城里,驻留城外军营,严格操练两万将士。
军需足额供给,故此军心稳定,斗志昂扬的操练。
唐玉尚风尘仆仆赶到宣城,寻到军营见到了李简。
唐玉尚恭敬拜见:“饶州右都尉唐玉尚,奉命来见李大帅。”
李简端坐,问道:“你来何事?”
唐玉尚恭敬道:“饶州刺史唐宝,愿意归附李大帅,请求李大帅救命,请李大帅去往饶州做客。”
李简冷道:“什么乱七八糟?”
唐玉尚跪下,哭腔道:“饶州左都尉得到钟匡范支持,正要兵变取代我们。
我家大人请大帅去往做客,最好杀了范成山,接管饶州牙军,我家大人没法子啦。”
李简皱眉,听明白了,饶州刺史遭到属下反叛危机,请他去往做客,借刀杀了反叛属下,保住刺史官位。
唐玉尚又道:“我家大人愿意依附李大帅,交出牙兵,只求保留刺史,只有大帅亲去做客,才能阻止钟匡范讨伐,镇住饶州牙兵。”
李简心动,宣州穷困,养不起两万精锐,他不愿解甲军力屯田,而且农业需要时间收获,眼下缺乏军需。
“行啦,饶州刺史邀请,本军愿意做客。”李简答应了。
“谢大帅救命。”唐玉尚热泪盈眶叩拜,真诚的毫无虚假。
李简察言观色,认为唐玉尚不是诓骗,但还是使人去往饶州刺探,特意嘱咐了解唐玉尚。
李简启程西行‘做客’,带上五百精锐,他没有扬州军府命令,不能擅自出兵饶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