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文东见到李嗣源,笑语:“伯父夺取幽州城,当居首功,理应任职卢龙节度使。”
李嗣源回答:“我之首功,不足以任职卢龙节度使,你理应上位。”
韦文东摇头道:“我是拓东节度使,绝不能任职别的节度使,伯父谦让,我请伯父类同李存孝伯父,可好?”
李嗣源摇头道:“我回河东。”
韦文东正容道:“我请伯父留在幽州,李存审伯父,答应了归于西凉王国,伯父留在幽州任职燕山府尹,以后有理由接来河东的家眷。”
李嗣源皱眉不语,意外李存审的抉择。
稍许,韦文东笑语:“伯父细加考虑,这一次的首功,伯父必定郡王。”
李嗣源不说话的摆手逐客,韦文东尊敬辞礼,转身离开了。
韦文东抵达幽州城,自诩幽州制置使。
李存审任职卢龙节度副使,易州刺史,实则留在幽州统军,掌控北城门。
李嗣源接受了任职燕山府尹,掌控西城门,言明不背叛晋王李存勖,需要贡赋河东太原。
韦文东请求保密李存审的抉择,李嗣源答应了。
半年之后,李嗣源与李存审喝酒,方才知晓,李存审的一个女儿,姻缘了韦文东。
李存审儿女众多,八个儿子,而且有心改回符姓。
符存审非是主动攀附韦文东,而是随军带着二儿子符彦饶。
符彦饶接触韦文东,两个少年惺惺相惜的有了友情,从而发展出结亲的意向。
符存审的家庭人口多,只说儿女婚嫁就得很多钱财。
符存审做人低调,平日里与李存勖说不上亲近,属于中庸之人。
符存审对于成为郡王,勋贵传家,获得丰厚稳定的爵位俸禄,高官权柄俸禄,禁不住诱惑。
于是,儿子中介,符存审答应了归于西凉国王李玉珠。
九月,北方运作幽州战争时期,魏州元城发生了动摇统治的事件。
天雄军节度使,邺王罗绍威突发的中风,半身不遂的嘴歪眼斜,口齿不清。
王府一片恐慌,不知所措。
邺王的不能理事,出现权柄无有所托的后果。
邺王年长儿子罗廷规病亡,次子罗周瀚在外,就算在元城,也是年幼的不能掌权。
罗绍威病中,艰难的吩咐,都押牙潘晏任职都指挥使,代管军务。
吩咐魏州长史董良,去往洛阳禀告梁帝朱晃,请梁帝另任节度使接管。
董良带上十个护卫离开元城,乘船沿着大运河南下。
十几里之后,船只忽而遭到左右两只船贴靠。
董良大惊,呼唤护卫,其中六个护卫拔刀戒备。
四个护卫淡定走去船边,居然接过抛来的绳索,牵扯贴靠的船只。
“你们?”董良惊怒质问。
“你们做什么?”一个护卫跟着喝问。
“没事,杨利言大人要见董大人。”一个牵扯护卫回应。
“诸位不要惊慌。”左侧靠船出现一个袍衣青年。
正是博州刺史杨利言,曾经的魏博节度都押牙。
“杨府尹?”董良惊慌,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杨利言微笑道:“董长史,许久不见。”
董良强颜微笑,作揖道:“杨大人任职博州刺史,这是何意?”
杨利言回答:“听说邺王重病卧榻,我赶过来接管元城。”
董良脸色一变,欲言又止。
杨利言原本罗绍威亲信,任职都押牙多年,在元城军中影响力很大。
董良只是权柄不大的长史,平日里处置一些民政,他若是执掌兵权,不至于成为使者。
杨利言摆手道:“邺王的上表,拿来我观。”
船边一个护卫走到董良近前,董良只好交出上表公文。
杨利言接过打开观看:“启奏大梁陛下,魏博曾经大镇,常受外敌侵扰,臣突发重病,愿意告老还乡,请陛下使出一位干将任职节度使,安民保境。”
杨利言合上公文,望向董良,问道:“董大人,可愿为我作证?”
啊?董良意外,不解问道:“作证?”
杨利言说道:“作证我得到梁帝任职,接管元城。”
董良忙不迭摇头道:“下官人微言轻,作证无人可信。”
杨利言说道:“我漏了话,梁帝迁任宣义军节度使虞王,接任天雄军节度使,虞王命令我接管元城。”
董良愕然,说道:“空口无凭,怎么也得有圣旨公文。”
杨利言说道:“纵然真有圣旨公文,也是不能得到潘晏一伙的认可,真正有用的是武力。”
董良不知所措的默然,他属于局外人,中庸可保平安,不愿卷进兵变夺权。
杨利言说道:“董大人长史多年,想不想任职博州刺史?”
董良听了心动,犹豫一下,作揖:“请问,大人如何行事?”
十月初,董良回归元城,抵达南城门。
城门官得报,下了城门楼说道:“长史大人回来了。”
董良回答:“回来了,此行不虚,带回了大梁陛下的旨意。”
“哦,什么旨意?”城门官顿时关注追问。
董良先说了邺王的上表内容,然后说旨意,迁任宣义军节度使虞王,任职天雄节度使。
董良离开入城,所说的立刻扩散元城内外。
元城外军营,驻扎两万常备天雄军。
元城内,五千城防军的大小将官,都得到了节度使更替的消息。
董良回到邺王府,无论什么人问,都是一样的回答,直至见到病榻上的罗绍威。
“虞,王?朱友,堂,还好。”罗绍威口齿不清,心态上觉得贵宾过朱友堂,不会恶待他的亲人。
罗绍威虽然缠绵病榻,毕竟还是节度使,邺王,说的话具有合法性。
但是,有人不愿接受,都指挥使潘晏,掌书记程颐,在一起密议怎么掌控魏博节度权力。
最后议定,过几日扶植罗绍威的儿子继位。
次日近午,元城的南城门,忽然来了一百将士,走过吊桥抵达城门。
城门官得报,下令集结城门兵力阻拦,亲自走下城门楼。
城门兵执枪排阵。
城门官排众走前,望见一个人,下意识止步失声:“都押牙大人。”
“许将军,有日子没见了。”杨利言紫袍玉带,头戴两脚纱帽,贵气威武。
城门官反应过来,肃容道:“杨大人怎么来了元城?”
杨利言微笑道:“不来不成,本军接到虞王军令,任职天雄军节度副使,接管元城军政,许将军可愿结个善缘,借个道。”
城门官愕然,先入为主的没有怀疑,纠结之下,脱口道:“杨大人带的人不足用。”
杨利言心头一松,微笑道:“本军只是入城接管,贝州博州的一万大军,半个时辰能够来到。”
城门官犹豫,若是望见大军来袭,不用他吩咐,属下肯定拉起吊桥,那会在城门洞与杨利言面对面。
杨利言又说道:“本军的人不少,邺王卧榻,军府的卫士,一半能听我的,没必要在城里兴师动众。”
城门官听了相信,一咬牙说道:“节度副使大人驾临,下官不能阻拦,请入城。”
杨利言点头,扫视一眼,说道:“本军接管元城,多谢在场诸位的接受,过后重重犒赏。”
城门兵们,一部分下意识的收起长枪,左右让开的排立,带动其他城门兵行动退开。
杨利言点头,说道:“本军先巡视一下南城门。”
城门官愣怔,眼见杨利言走来,只好陪伴上了城门楼,后面跟随十个杨利言属下。
伫立城门楼上,杨利言又许诺了城门官好处。
约莫一炷香过去,远方出现扬尘,轰隆隆马蹄声传来。
城门官看见来了数百骑兵。
杨利言说道:“这是先头,随我入城。”
城门官无语,感觉遭到欺骗,杨利言说的一半卫士听从,分明夸大其词。
城门官不至于翻脸反复,因为知晓博州贝州的一万兵力非虚。
杨利言最难的一关,不能突破城门,因为城门官都是罗绍威亲任。
骑兵抵达,下马三百入城,跟随杨利言去往邺王府。
约莫一炷香之后,南城门又看见来了军力,一眼望不尽。
兵临城下,城门官干脆允许入城,大军通过南城门进入元城。
杨利言带着四百将士,抵达邺王府外。
邺王府守卫森严,五百卫士,附近还驻扎三千城防军。
杨利言报号,直接呼喊认识的守门卫士,造成守门卫士不知所措。
杨利言虽然离开几年,邺王府卫士更换的很少,其中几十个与杨利言存在勾结。
杨利言的名正言顺,带来的四百将士的展现武威,得到了大多数卫士的认可。
杨利言堂而皇之走入府门,遇上熟悉的卫士将官,直接点名吩咐。
都指挥使潘晏得报,吓的急忙带着亲信逃离邺王府,赶去东城门下令调兵。
结果悲催了,东城门将官不接受命令,但放了潘晏出城。
潘晏跑去城外军营下令,十个指挥使,没有人听令带兵入城。
军营的指挥使,刚刚接到了杨利言的任职宣告和安抚。
潘晏身在城内发出的军令,相当于邺王的军令。
潘晏跑来了军营,那就是杨利言成了邺王代言。
当然,指挥使们拒绝听令,还与来到的一万外军,邺王主动让位新的节度使有关。
指挥使们除非拥立潘晏为节度使,一句话,潘晏大势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