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隐嘴唇颤动的越发厉害，浑身的血流个不停，一下子晕厥过去。
青鳞见状，再次抓了两颗药丸，强行给他喂下去，才又把人重新唤醒。
沐隐是巴不得自己死掉的，可他偏偏再次睁开了眼，甚至感觉比刚才还更精神了一些。
浓烈的恐惧涌上心头。
他明白。
陆飞鸢是真的说得出，做得到。
她真的可以吊着自己的性命，无限期的折磨，让他生不如死。
愤怒和恐惧涌入心头，沐隐不断地喘着粗气，胸口起伏的弧度加剧，肋骨间勉强覆盖的皮肉，几乎要被崩裂。
陆飞鸢目光没有丝毫的温度。
“原来，你的血也是红的……”
沐隐努力平复着呼吸。
“你……要……做什么？”
“毒婆子，究竟从何而来？”
沐隐眼皮微微颤了颤。
“父亲给的。”
“撒谎！”
陆飞鸢仔细调查过毒婆子的身世和来历。
查到她出身南疆，精通蛊术。
和别人私通，被夫君发现。
争执中，杀了自己的夫君，而后四处游荡，杀人越货、无恶不作。
可是在十八年前，她突然销声匿迹。
这个时间段，正好和定国公府出事的时间相吻合。
这让她不得不将这两件事情联系到一起。
她也曾审问过毒婆子。
可她只记得拿阵子被追杀，昏迷了两个月，再次醒来，就是被沐晋源救下。
沐晋源利用了她手中的同心蛊，算计了她的母亲。
而后，为防止引人注目，将她送到了沐隐身边。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来到京城的。
沐隐嘴角渗血，牙齿都被染成鲜红色。
“爱、爱信不信。”
陆飞鸢眉心一凝，取出一个小瓶子，拿在指尖轻轻把玩。
“这东西，眼熟吗？”
沐隐身体骤然绷紧。
血液快速渗出，溢满了石台，顺着台子一角，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
“看来你认识。”
绝色的面容笼罩上清冷的寒霜，桃花眸中，却盛满了炽烈的怒火。
这是她从三皇子派遣到长公主府的眼线身上搜查出来的。
仔细审问，那眼线并不知道瓶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只是听从三皇子的命令，找机会将瓶子里的东西倒在楚聿辞的身上。
她仔细查看过，瓶子里是细小的虫卵。
询问过毒婆子，才知道，这种虫卵，专门以人的血肉为食。
一道接触人体，感受到温暖和血腥，便会开始快速孵化。
孵化之后，立刻钻入人的血肉。
以血肉为食，长大、繁殖、孵化……
直到把人吃的只剩下一副骨架。
按照三皇子等人的算计。
楚聿辞当时是得了痘疫，浑身长满痘疮的。
痘疮破溃，总会有血腥。
这虫卵一旦接触到他，便会落地生根，生生将他折磨致死，过程无比的痛苦。
沐隐用尽全力摇头。
“不……”
陆飞鸢拔开了瓶盖。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毒婆子，到底是谁指派的？”
沐隐双眸之中满是恐惧。
“我不知道！但我猜测，是……皇帝！”
沐隐大口穿着粗气，竭力的想要挪动身体，远离瓷瓶。
陆飞鸢的手顿住。
沐隐生怕他不信。
“十七年前……父亲忙着登上丞相之位。
毒婆子，是……有人送了消息，让他去……去救的。
至于送消息的……是谁？父亲也不清楚。”
“谋害定国公府的，除了沐晋源，还有谁？”
沐隐突然有了精神。
“你……你真的要知道？”
他的神情很奇怪。
像是在期待什么好戏登台。
以至于，脸颊上的血肉都在颤动。
陆飞鸢眉心紧皱。
“说！”
“你可不要……不要后悔。”
陆飞鸢作势要把虫卵倒在他身上。
“沐隐，我耐心有限。”
沐隐唇角裂开。
他的脸上，也被动了刀，那血粼粼的笑容，宛若恶鬼一般。
“……你不防，查一查，长公主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