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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第 121 章(1 / 1)

在厨房鱼娘注定是个配角,这里是绫罗的舞台。

还没等陈氏回来,绫罗的饭菜便做好了。

一道清炒白菜,一道寻常的蒸蛋,还有几个炊饼,便是今晚的饭菜了。

饭菜被热在锅里面,鱼娘去李叔河和顾氏的院子去叫陈氏回来吃饭。刚一出门,便见到陈氏急匆匆回来。

“娘,饭菜做好了。”

陈氏一脸着急,“我不吃了,你婶娘肚子疼,我回来叫你奶奶他们过去。”

陈氏急匆匆进屋里拿了一包红糖,叮嘱鱼娘道:“你和绫罗先吃,别管我了。”

鱼娘乍一听顾氏要生了,心里也有些着急,不过她知道自己急也没什么用,于是便和绫罗一起把饭菜盛了一部分出来吃了,剩下的依旧留在锅里面等陈氏回来吃。

冬日的落日也比寻常快上不少,不过是一顿饭的功夫夜幕便降临了,鱼娘和绫罗把饭碗洗干净后一时间无事可做,最后两人在绫罗屋子里点了一盏蜡烛,在暖黄色的烛光下,两人一边说着闲话一边做着手里的活计。鱼娘一直很羡慕绫罗的打络子的手艺,如今终于有时间了,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做了会儿活计,三牛鬼鬼祟祟从外面回来了,鱼娘眼尖,透过窗户一眼便看到了他。

她打开房间的门走出来,站在台阶上喊道:“三牛,你吃饭了没有?”

三牛僵了一瞬,而后慢吞吞转过身,手一直背在身后,“吃了,在前院吃了。大姐我困了,我要睡觉了!”

说完便跑进了屋子,“怦”地一声关上了门。

鱼娘哪能猜不到三牛准是有什么事情,她回屋和绫罗说了一声,便顶着夜色穿过院子去了三牛的屋子外面。

躲在屋子外面,鱼娘把耳朵贴在门缝,仔细听屋内的动静。

突然,屋内传出一声痛呼,“嗷!”

鱼娘一把把门推开,“三牛你怎么了?”

三牛的哭腔中带着些委屈,“大姐,我被刺猬扎到手了。”

鱼娘点上蜡烛,端着烛台走到三牛身边一看,几只刺猬正抱在一起啃着菜叶子,而三牛可怜巴巴吹着手指,手指上有一滴殷红的血。

“你从哪里弄的刺猬?要是让娘知道了准饶不了你。”

话里虽然都是责怪,鱼娘还是小心翼翼帮三牛把手指上的血挤出来,又用清水冲洗了一番,“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刺猬身上多脏?要是染上了什么病可怎么办?”

三牛自知理亏,乖乖低头,“我知道了。”

又小心翼翼试探道:“大姐,你不会告诉娘吧?”

鱼娘瞪了他一眼,“怎么着,不告诉娘你还要继续这样养下去吗?”

三牛小心看了一眼鱼娘的脸色,“刺猬是我和二丫一起养的,你要是告诉了娘之后娘把刺猬丢了,二丫一定会哭的。”

鱼娘没好气地伸出食指狠狠地点了一下他的额头,直把三牛戳地往后退了一大步。

“你可给我安生一些吧。刺猬是不能放在屋子里养了,我问问娘能不能帮你在院子里给它们搭个窝,到时候你有个固定的地方喂,比偷偷摸摸养在自己房间里好一百倍。”

三牛虽说是自己睡一个屋子,但是他晚上睡不着害怕的时候经常跑到陈氏和李仲海的屋子里面睡,而陈氏和李仲海还没回来,三牛扭扭捏捏地拉住鱼娘的衣服,不想让她走。

“大姐,你今天陪我睡好不好?”

鱼娘自己一个人睡在一张大床上多舒服,自然是不愿意和三牛睡在一起,她拍拍三牛的屁股,“上去睡觉,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给三牛讲了一个故事哄他睡着以后,鱼娘打了个哈欠,走出了三牛的屋子,抬头便望见了稀稀疏疏的点点星光。

她有些着迷地看着天上的星星,莫名想起了很久不曾想过的前世,来到这里已经这么久了,前世的种种对她来说更像是一场美梦,梦醒了,还要往前看。

鱼娘伸了个懒腰,钻进自己的被窝里面沉沉睡去了,睡梦中唇角有一丝笑意,想来是一场美梦。

此时李叔河的院子里灯火通明,李大成和李伯山还有李仲海等在外面,刘氏王氏和陈氏在屋里面帮忙。

屋内传来顾氏一声声的痛呼,还有刘氏几人安慰她的声音。

不多时,陈氏打开门走出来,对李大成道:“爹,弟妹生产要耗不少力气,我去厨房给她做碗糖荷包蛋补一补。”

李大成道:“你去吧,记得多打几个蛋多加点红糖。”

陈氏道:“爹,这您就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陈氏走后,李大成在门口来回走了一趟有一趟,只听见里面顾氏的痛呼声越来越大,他实在有些等不及了,“叔河怎么还没回来?请个接生的稳婆要费这么大功夫吗?”

说曹操曹操到,李叔河背着一个箱子,拽着一个身形肥胖的稳婆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爹,我把稳婆请回来了。”

稳婆使劲甩开李叔河的手,“哎呦,你可轻着点,老婆子一把年纪了经不得你们这般折腾。”

李大成赔笑道:“劳烦您了,我这三儿媳妇疼得有一段时间了,还请您快进去看看。”

稳婆接过李叔河的箱子,扭动着身子灵活地进了里面。

李叔河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往脖子里面流,“爹,里面怎么样了?”

李大成道:“没事,你娘和你嫂子都在里面,她们都有经验,现在稳婆也来了,不会让你媳妇出事的。”

李叔河一只手抹了一把汗津津的脖子,长出一口气,“那就好,我就怕自己晚了耽误了事。你们不知道,今天云阳县城里好几个生孩子的,稳婆都被抢走了,这一个还是我蹲在人家家门口等到的。”

李伯山拍拍李叔河的肩膀,关切道:“你要不去休息一下,这生孩子的时间长着呢。”

李叔河摇摇头,“不去,我就在这守着。”

屋内,稳婆洗净手看了一下顾氏的下半身,对刘氏道:“宫口没怎么开,孩子出生还要再等等。”

顾氏□□着躺在床上,头发丝里面都是疼出来的冷汗,听到稳婆说还要再等等,她再也不顾平日的温柔细语,破口大骂道:“李叔河你个王八蛋!疼死老娘了!”

李叔河在外面地上蹲着歇息,一听顾氏骂他也顾不上生气,冲到门口就要进去,幸好李伯山及时拉住了他。

李叔河扒着门缝往里面喊:“媳妇你再撑一撑,生完这个咱们就不生了!”

李伯山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后脑勺,弟媳生产一时口不择言大家都能理解,你居然也跟着一起胡闹。

陈氏用托盘端着两碗冒着热气的糖荷包蛋回到了李叔河的院子,“先让让,让我进去送个饭。”

李叔河此时一把鼻涕一把泪,拽住陈氏的衣服哀求道:“嫂子你去帮我看看我媳妇怎么样了,要是有什么事可一定要出来告诉我。”

李伯山心里翻了个白眼,实在看不下去李叔河这般没出息的样子,硬把他拽到一边,“你在外面等着吧,就别给里面添乱子了。”

李叔河闻言蹲在地上,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抽泣道:“你说的倒轻松,那可是我媳妇,我能不担心吗?”

陈氏进屋后,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她递给稳婆一碗糖荷包蛋,“大娘,您辛苦了,先吃完鸡蛋补补身子。”

稳婆喜笑颜开道:“这怎么好意思。”

话虽这样说,却毫不客气地接过了碗。另一碗糖荷包蛋自然是要给顾氏的,刘氏和王氏把她扶起来,让她艰难地用完了一碗糖荷包蛋。吃完糖荷包蛋后,顾氏又感到下腹一阵剧痛,她一边吸气一边拉着刘氏的手哭,“娘,这孩子我是生不下来了。我要是走了,孩子就交给你和爹了,叔河活的太糙了,连自己都养不活,这孩子交给他我就是死也不放心。”

刘氏想到了自己早逝的大女儿,勾起了心里的伤心事,被顾氏这样一说也忍不住抹眼泪,“你说得什么丧气话,我和你爹都半截身子埋土里面了,哪还有精力帮你养孩子,你要是一走,叔河再娶一个新媳妇,到时候受苦的不还是你肚子的孩子。你好好的比什么都好。”

一听刘氏说起李叔河要再娶,顾氏心里又涌上一股子怨气,凭什么她辛辛苦苦在里面生孩子,说不定还要搭上一条命,他李叔河就能高高兴兴再娶个新媳妇。

于是顾氏再次破口大骂:“李叔河你个王八蛋,我走了以后你要是对不起孩子,老娘进了阴曹地府也不会放过你!”

李叔河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被顾氏骂的一脸懵,他什么时候对不起孩子了?几乎是膝行爬到门口,扒着门缝喊道:“媳妇!你消消气,身子最重要!”

两人就这样隔着一道门开始隔空喊话,李伯山和李仲海对视一眼,皆是一脸无奈。

李仲海摸摸鼻子,“我怎么觉得咱们这个弟媳妇越来越像娘了?”

李伯山看了李大成一眼,看他一脸气定神闲的样子,心里腹诽道:都怪爹太纵容娘了,现在家里这几个媳妇有样学样,个个都爬到我们哥仨头上作威作福。

又等了大半宿,来到了下半夜,离天亮不远了,而顾氏肚子里的孩子依旧没有出来的意思。

稳婆她对李大成道:“您儿媳这一胎胎位正,就是孩子养的有些大了,不好出来。而且刚才喊的太用力了,现在要歇一歇。”

在顾氏进屋子前李大成已经给她把了一次脉,脉象稳健一切如常,自然也知道顾氏这一胎没什么问题。

他想了想,对李仲海道:“你去叫鱼娘过来一下,她和她婶娘的感情好,兴许鱼娘进去陪她婶娘说说话这孩子能早点出来。”

李仲海摸不着头脑,这生孩子和鱼娘有什么关系,不过他向来视李大成的话为圣旨,赶紧跑到自家院子里把鱼娘叫起来了。

鱼娘听完李仲海的话后,顿时明白了李大成的用意,二话不说就进了屋内。

陈氏一脸惊讶,“你怎么来了?快出去,别胡闹了。”

鱼娘拿出李大成当挡箭牌,“爷爷叫我进来的,他让我陪婶娘说说话解解闷。”

既然是李大成发话了,其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觉得李大成到底是个男人,对女人生孩子的事不

了解,哪有叫个小孩子进来帮产妇解闷的?岂不是胡闹吗?

怕鱼娘被冲撞到了,陈氏捂着她的眼睛不让她看顾氏的下半身,领着她来到顾氏的床前,给她搬了一个小板凳坐在最不碍事的地方。

“你就在这待着,千万别乱跑。”

鱼娘乖乖点头,看着产房内稳婆和刘氏忙来忙去,急的满头大汗。

她随手端起桌子上的空碗,走到顾氏身边,“婶娘,你喝口水润润嗓子吧。”

顾氏虚弱地看了看鱼娘,“你怎么进来了?快出去吧,别被吓到了。”

鱼娘摇摇头,“婶娘先喝水,喝了水我就出去。”

顾氏艰难地喝了小半碗水,再躺下时身上仿佛有了力气。一阵剧痛传来,她拽着床单,用尽全身的力气,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从她身体里面抽离了。

紧接着便听到一阵啼哭,稳婆抱着孩子大声道:“生了,生了,是个大胖小子。”

听到这里,顾氏笑了一下,而后沉沉地睡了过去。

此时天边太阳喷薄而出,一轮红日冉冉升起,照的大地上金灿灿的。

李伯山乐呵呵拍拍李叔河的肩膀,“叔河,你当爹了!”

李叔河哭了一宿眼睛都肿了,喃喃道:“我当爹了,我当爹了。”

李伯山问他:“想好孩子叫什么了吗?我看就叫四牛怎么样?”

李叔河用力揉了揉眼睛,“不,叫福生。”

从平宁到云安,凡是过往,皆为序章,而福生的到来正是他们家新篇章的开启。,而后沉沉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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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伯山乐呵呵拍拍李叔河的肩膀,“叔河,你当爹了!”

李叔河哭了一宿眼睛都肿了,喃喃道:“我当爹了,我当爹了。”

李伯山问他:“想好孩子叫什么了吗?我看就叫四牛怎么样?”

李叔河用力揉了揉眼睛,“不,叫福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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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伯山乐呵呵拍拍李叔河的肩膀,“叔河,你当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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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伯山问他:“想好孩子叫什么了吗?我看就叫四牛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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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伯山乐呵呵拍拍李叔河的肩膀,“叔河,你当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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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伯山乐呵呵拍拍李叔河的肩膀,“叔河,你当爹了!”

李叔河哭了一宿眼睛都肿了,喃喃道:“我当爹了,我当爹了。”

李伯山问他:“想好孩子叫什么了吗?我看就叫四牛怎么样?”

李叔河用力揉了揉眼睛,“不,叫福生。”

从平宁到云安,凡是过往,皆为序章,而福生的到来正是他们家新篇章的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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