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深沉的黑暗晕染在水泥板路。
骆向沉重的脚步磕在地面,两手习惯性地插在大衣口袋内,紧绷着脸,面色遍布阴云。
“不是,你就这么走啦?”白久捣腾着小短腿跟在骆向身边。
“不然?”骆向自鼻腔哼一声,随即恨恨低声,“这小子,敢白嫖我!”
空气忽然安静。
白久瑟缩着抖了抖耳尖,颇为同情骆向,同时十分震惊。
骆向这个人懒到脾气都不发,别人以为他是好脾气,实际上他只是懒得动怒而已。
今儿居然被周复给气成这样,也算周复有本事了。
虽然,仅仅用了一句话——我们的交易不包括告诉你他的下落,何况我根本不知道。
骆向当时就觉得自己被这小孩耍了。
若非看在他老爹的份儿上,骆向绝不可能出手管这档子事,本以为总算能有他那失踪多年老爹的消息,这下可好,纯粹白嫖。
骆向越想越窝火,脚步一顿,狠狠踢开鞋尖的石子,费解道:“你说,看着挺好一小孩,坑起人来怎么眼睛都不眨一下呢??”
周复看似完全是个无害的小白兔,为了查案连自己都搭进去,怎么瞧都是个无脑老好人的人设。
可偏偏理直气壮地把他忽悠来了。
白久若无其事地迈着猫步往前走,幸灾乐祸:“这叫现世报,不过骆向,你帮忙,就是因为他知道郑先生的下落?仅此而已?”
郑先生郑尧就是骆向的生父,骆向幼时父母离异,就一直跟着他老爹过日子,但他老爹却让他从母家姓氏。
“不然?”骆向反问。
白久哽住片刻,随即冷漠道:“我还以为你总算想起来自己是个渡灵人,或许还是最后一位渡灵人,现在看来我想多了。”
骆向轻嗤一声,旋即提步继续往前走,摆明了不屑一顾。
“嗤,渡灵人。”
“哎,老骆,你真不管那小帅哥啦?”
“让他作去吧。”
纸扎店内,灯光昏暗。
周复独坐案前望着墙壁,原本的壁画缓缓扭曲,模糊,最后回归于洁白墙面。
他起身熄了壁灯,缓步而出,在门合起的瞬间,墙面悄然再度出现变化。
漆黑中,光滑墙面赫然出现一道阴影,竟似一人盘坐在墙内的身形,分外诡异。
——
翌日,晴空万里,近期难得一见的好天气。
周复办理完相关手续时已经是午后,他联系了作为死者家属的侯箐箐,等候在殡仪馆的大厅内。
大堂宽敞明亮,装修设计大方,两个年轻的姑娘在前台内等候。
周复出现时当真吓了两个姑娘一跳,殡仪馆装修地再漂亮,仍旧是阴气森森的地方。突然冒出来个民国打扮的苍白男子,实难让人不多想。
好在正是午后,阳光明媚,站在粲然光下的年轻人面若冠玉,清雅孤高如白梅素雪,倒是比夜间添了些许生气。
他将手续交(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