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见的,这副假装坚强的模样,比哭得梨花带雨更让人怜惜。
顾景离的手不自觉放轻了力道,可声音依旧冷若冰霜,“你到底要怎样才不闹别扭了?”
天生高傲的性子,使得他就算知道自己错了,也不会开口道歉,能如此迁就已经是他的底线。
他恍然发现,自从遇上陆晚,他的原则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放低了标准,而底线,也不是没触过,可她如今还好好的坐在这里跟他闹脾气。
这都是她那手好厨艺的功劳,顾景离如此给了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不是闹别扭,是生气,生气。”他放低姿态,并没有让陆晚感恩戴德地就此让步,反而愈发大声,“就算你跟我道歉,我也不会原谅你的生气。”
她红着眼睛,眸底的火儿都要喷出来似的,大声喊叫的样子一点也不凶,倒像是一头毫无攻击力的小兔子,再怎么张牙舞爪也还是只小兔子,做不出老虎狮子的凶悍。
这个样子倒是愉悦了顾景离,他嘴角一勾,忽然俯身下去,在她柔嫩微张的粉唇上轻轻一啄,如蜻蜓点水一般。
然后直起身子,严肃地下望着她,华丽而高贵的声线,缓缓说出几个字:“这样总可以了吧?”
陆晚大脑里轰一下,一时反应不过来。他做错了事,让他道歉他不道,现在还不经过同意就占她便宜,怎么他反倒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施舍的姿态?
靠,真拿自己当皇帝老子了?!
她忍不住在心里爆了粗口,怒瞪两眼,转身就要下车,跟这种男人根本没讲道理可讲!
可顾景离怎么会让她离开呢,身子还没转过去就被拽了回来,霸道地往怀里带了带,她挣扎,他搂住她腰肢的手臂便缠紧一分,直到两人的身体贴得没有一丝缝隙。
陆晚像头炸了毛的小兽,死活不肯认输,拼命挣扎乱打乱踢,最后顾景离把她按倒,狠狠吻了一顿,最后差点收不住走了火。
“陆晚,我警告你,你要再犯浑,我在这里要了你。”他微微喘~息,声音带着几分沙哑,眸底有一种叫做欲~望的东西呼之欲出。
陆晚这下是老实了,坐在那一动不敢动,就那样又害怕又愤怒地盯着他,生怕他兽~性大发,真在这里要了她。
顾景离体内躁动不安的因子使得他一时无法冷静下来,抬手敲了下车窗,让司机进来开车回去。
司机得令,恭谨而利落地发动车子,驶入车水马龙的汽车大军中。
顾景离闭上眼睛假寐,刻意与陆晚保持着一点距离,免得挠得心里痒痒又不能做,难受的还是自己。
过了一会儿,他感觉有些不对劲,睁开眼睛看着缩在边上的女人,满脸的泪水,隐忍地流着。
发现他盯着自己,她将身子侧向窗外,试图抹干眼泪,可越抹就越是不受控制地往下掉,怎么也止不住。
顾景离之前非常讨厌女人的眼泪,但看到她的眼泪,只想让她止住,没有一丝厌恶。
他伸出长臂,一把将她搂进怀里,陆晚自然不肯他碰自己,身子不断挣扎。
“别动,也不许哭,否则我就真的要了你,不信你大可以试试看。”顾景离薄唇靠近她白玉似的耳垂边,低声威胁道。
陆晚气得再也憋不住,啊一声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控诉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霸道啊,我是个人,有心有血有肉,又不是你的玩偶,凭什么这样对我啊?”
“难道就因为我身份比你卑微,所以我就连哭的资格都没有吗?”
“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你有今天的地位还不都是因为投胎投的好,如果你生在普通人家里,谁又比谁高贵啊?”
“你是借了一百万给我救我弟弟没错,可你不是也夺走了我的清~白,那是女孩子最珍贵的东西,一千万一亿也买不回来的……呜呜……”
这件事就像她心尖尖上的一根刺,每每提起,都刺得她痛不欲生,偏偏永远都拔不出来,只能一直痛着。
听着她委屈的控拆,顾景离眉心皱得紧紧的,抱住她的双手也愈发抱得更紧。
她的眼泪打湿了他胸前一大片布料,湿润的,带着几分灼人的温度。
他十分有耐心地等着她发泄,直到她的情绪没那么激动,哭声渐止的时候,他才说道:“我会负责,只要你愿意,我立马就可以安排婚期……”
“我不愿意,我想嫁的人不是你这样的。”陆晚本来平静许多的心情,听到这句话又激动起来,胸口也因剧烈跳动而急剧起伏着。
也不知是因为婚期两个字,还是因为抵触他。
“除了我,你别无选择。”顾景离眸色微凉,声调微扬,冷如冰窖。
陆晚,不管你想嫁的人是什么样的。
除了我,你别无选择!
陆晚的眼泪再次流了下来,还是那样被他霸道地紧紧抱在怀里,好像一座铜墙铁壁造的牢,永远都无法逃脱。
一路再无言。
司机也暗暗松了口气,手心里这才没有往外冒冷汗,无比庆幸这次失误,于是更加集中精神开车。
车子停在平房村的巷口,顾景离松开陆晚,正想叫她,她一得自由比兔子还快地逃离他的怀抱,推开车门下去,甩上车门,头也不回地跑进了昏暗的小巷中,转眼不见了踪影。
顾景离愣了片刻,脸色十分难看地吩咐开车。
司机立马收回惊讶及莫名的笑意,驱车离开。
等汽车声远去,陆晚从一银杏树后出来,揉了揉眼睛,再整理了一下稍微有些皱的衣服,最后仰头做几个深呼吸才回去。
刚走到门口,一道高高瘦瘦的身影映入眼帘,不用抬头看对方的脸,也知道是陆桓。
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正要说话,被他拽到墙角边,质问道:“你下午到底去哪儿了?跟谁在一起?坦白从宽撒谎从严。”
看他这副气结的模样,就知道定是颜兮兮没抗住盘问,把她给出卖了,不过兮兮应该没说她是去顾景离那儿去了,否则现在肯定是暴跳如雷。
凝了凝心神,陆晚装作气定神闲地道:“去医院了。”
“你去医院干什么?”陆桓借着昏暗的灯光上下打量,眉宇间尽是担忧之色,“是哪里不舒服吗?”
“别紧张,我没事。”陆晚连忙摆手,有些内疚。
“谁担心你了。”陆桓见她没事,便又摆出一副审问官的架子,“到底去干什么了,老实交代。”
陆晚低下头眼珠一转,想到许昭远,便将那天差点被车撞到,结果许昭远是救了她,自己却受伤住院的事说了。
这是真事,说起来比撒谎自然许多,陆桓倒也没再怀疑,只说明天要去医院感谢人家。
陆晚也不知许昭远出院没有,怕去了穿帮,就赶紧说今天已经出院,之所以回来晚了就是因为接他出院又把人送回家,这才耽误到这么晚。
“这种事瞒着妈就好,你没必要连我也瞒着,还联合起那个冒失鬼一起骗我,真是欠收拾。”陆桓觉得不被姐姐信任,心里很不是滋味。
“喂,臭小子你别忘了,我是你长姐,这要是在古代,你是要像母亲一样敬着我的,竟敢没大没小地说我欠收拾,我看你才是欠收拾呢。”陆晚拍了下他的脑袋,一副长姐为尊的口吻教训道。
“就你这样不让人省心,还像母亲一样敬着,陆晚,说这话你脸不红啊?”陆桓翻白眼说回去。
两人闹哄的声音把庄静引了出来,站在门口温柔慈爱地笑着喊道:“小晚,小桓,别贫了,快回家吃饭了。”
姐弟俩同时说了声好,狡黠地互看一眼后,拔腿就跑,争先恐后从庄静让出的门口挤进去。
庄静笑着摇了摇头,眉眼中尽是温柔,无奈地喃喃道:“都多大的人了,还跟两个小孩子一样,真是拿你们没办法。”可语气里却尽是宠溺,一点都没觉得这样不好。
今天的晚饭还算丰盛,三菜一汤都是姐弟两人爱吃的,庄靜的厨艺本来就很好,又是用着满满的爱心做出来的,又是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饭,吃起来自然美味无比。
吃饱喝足,陆桓豪放地打了个饱嗝,摸着略微突起的肚皮,满足地道:“哎呀,撑得我真舒服。”
看着陆桓,陆晚眼前不期然闪过顾景离那双扎满了密密麻麻针眼的手臂,不知道他此刻是不是又在用针筒往身体里输送营养?
“姐,能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吗?怪瘆人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恋弟情结呢。”陆桓夸张地搓了搓手臂,“哎呀妈呀,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陆晚回过神,伸手打了他一下,“呸,自恋狂,我要恋也是恋母情结。”她歪过头去,靠在庄静肩膀,作小鸟依人态。
庄静搂住女儿的胳膊拢紧了些,正要说话,闻到女儿身上有种不属于她的淡淡香味儿,这种味道她好像在哪里闻过,可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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