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花市回去,陆晚没有去店里,太阳还没下山就躺在床上。
可哪里睡得着。
满心想的都是明晚真要去吗?去了跟他坐在一起会不会尴尬?他会不会突然发神经又将她掳走?
……
一连串的问题折磨得她不得安生,从太阳没下睡硬是熬到深夜十二点,单阳他们关门回来说话的声音她听见了。
她默默地想:再这样下去明天非得长黑眼圈不可。
她一睡不好第二天就很明显。
顾景离失眠那么严重却很少有黑眼圈,最多只有眼睛下面有淡淡的青影。
唉,怎么又想到他了,再这样下去真的没法睡了。
陆晚生自己的气,骂自己没出息,他都说你不配他,你还恬不知耻地想到他,活该你被他轻贱。
胡思乱想使得她灵台愈发清明,干脆爬起来翻她这几个月做的趣÷阁记,全都是从书上和网上收集来的关于各种花儿的信息。
翻着这些趣÷阁记,她的心才渐渐平静下来,慢慢地就投入到研究新菜式的创意当中了。
这一坐,就是后半夜的三点多,她才躺到床上去睡觉。
因为心情平静,这一次很快就入睡。
一觉睡到单阳来敲门。
陆晚顶着一头蓬松的乱发就打开了门,还没来得及开口问什么事就先打了个哈欠。
“你昨晚不是睡挺早嘛,怎么还困成这样?”单阳眼睛凑过去看她的眼睛,“眼皮有点肿,我去给你拿点冰敷一下。”
说完他就往楼上跑。
楼上才有冰箱,她房间里没有。
陆晚想到昨晚三点多睡前喝了两大杯水,晚上又没睡枕头,眼皮不肿才怪。
她懒洋洋靠在门框上等冰块,不停打哈欠,眼泪都打得流出来了。
单阳下来看见她抹眼睛,眼角有又水光,担忧地问道:“昨天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眼睛都哭肿了?”
单阳看到她眼角有泪,想她昨天去了花市回来就打电话来说不到店里来了,起床后眼睛肿,现在还在哭,肯定是出事了。
“是不是那个张强赔了家具心里不痛快找你麻烦了?”单阳想象力很丰富,觉得很有可能是这么回事,就前后上下打量她,有没有哪里受伤。
陆晚被他捉着转了个圈,感觉更不舒服了。
“我就是困了,真没什么事。”陆晚不耐烦,从他手里拿过六块,“你出去,我去敷眼睛了。”
陆晚将单阳推出门外,关门。
单阳站在门口,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就到楼上去给张玉森打了个电话。
等到陆晚和他们一起到店里的时候,张玉森刚好骑车赶到,一见面就问她昨天是不是被张强找麻烦了?
陆晚愣了愣,旋即看向单阳,单阳心虚地后退一步,解释道:“老板,我担心你嘛,你又不肯跟我们说实话,只好把张警官叫来了。”
小英道:“我们几个是拿你没办法的,也只有张警官才能让你说句实话了。”
只有他拿小晚有办法……因为这句话,令张玉森心头突然泛起绮丽的涟漪。
单阳比陆晚大,陆晚都拿他当弟弟看,对她们几个女孩更像是妹妹一样,有什么事都是她自己抗着。
所以陆晚的异常让他们都认为,一定是遇到麻烦了,否则除了有重要的事,她都是在店里帮忙。
陆晚很无语。
她不说实话,是不是今天都不能安宁了?
“得,你们去准备吧,我和张警官去聊会儿。”她只好妥协。
两人去了仓库,这是里放的是一些干货和储备的餐具等杂七杂八的东西,三张椅子,有时候累了,陆晚就把椅子排成一排,躺在上面小睡一会儿。
陆晚搬一把椅子过去给张玉森坐。
张玉森抢着去搬,不心小抓到陆晚的手,柔滑,清凉,这触感就像书里说的冰肌玉骨。
“对不起。”一瞬的失神后,张玉森连忙松手,耳根泛起可疑的红。
他慌里慌张,反观陆晚就像没事人一样,好似没有察觉到张玉森的手碰到过她似的。
比起责怪、不悦,这种没有反应的淡然反应,更能伤人。
张玉森心一下凉透:她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虽然之前陆晚明确表示,她不喜欢他。
却不及这次令他失落。
“你坐啊。”陆晚若无其事坐下,指着搬过去的椅子说道。
张玉森脸部肌肉有点僵硬,很浅的笑意一闪过而,而后坐下,“单阳告诉我你不对劲,怀疑你是遇到了麻烦,我立刻就打了电话问过张强,他前晚又喝醉被他老婆打到住院了。”
所以,她的‘麻烦’不会是来自张强。
张玉森的关心令陆晚心里一暖,同时也感觉到了负担。
“昨天在花市遇到两个朋友,他们邀请我夜晚去她家做客,可是他也邀请了另一个我不想见的人,但我又已经答应了,不得不去。”陆晚尽量把烦恼的事情说清楚,但是又不想说不想看见的人是谁。
她垂下脑袋,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清丽的眉眼仿佛被蒙上一层淡淡的忧伤。
沉吟片刻,张玉森道:“你不想的那个人,是他吗?”
陆晚猛地抬头,震惊地看着他,却没有说话。
张玉森就知道了,她不想的那个人是顾景离。
“晚上几点,我送你去。”张玉森临行前这样说,一改平时尊重她想法的态度。
不是征求她的同意,而是告知说他要送她去。
陆晚下意识拒绝,但话还没出口,张玉森又说道:“你放心,我不进去,我就送你到门口,然后等你出来。”
陆晚还是不同意。
张玉森再道:“你放心,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上次救过我,我不能明知你可能会受伤而装作不知,就当是还你的人情了。”
陆晚便不好再拒绝他的一片好心了。
只是顾景离看到张玉森,会不会情绪又失控,二话不说就拿花瓶砸人?
中午吃饭,陆晚心不在焉地拿筷子戳碗里的米饭,一口都没吃。
小英碰了下燕子,小声问:“和张警官聊过之后,老板怎么还是丢了魂似的,还是是嫌你做的不好吃?”
他们都知道陆晚是个不折不扣的吃货,哪怕就掉一粒火饭在桌上也要捡起来吃了,还说一个合格的吃货首先是不浪费任何一粒粮食。
前两次发生那么大的事,店被卫生局查封关了门,他们一个个都吃不饭,她却照吃不误,一天三顿一顿都不落下。
“老板,我做的不合你胃口?”燕子问道。
她今天做的是一道四川菜毛血旺,味道还不错啊。
陆晚摇头,“不是啊,挺好吃的。”
不想让大家吃不好饭,陆晚强打起精神吃了一碗米饭,菜也没少吃。
越是希望时间过慢点,时间越是像流水一样,感觉才转眼的功夫,就到了下午三十半点。
周娟说晚餐六点开始,让她提前去说会儿话,等会儿就是下班高峰期,路上至少需要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不能再拖延了。
陆晚回去换了身衣服,素颜就出了门,时间正好四点。
她告诉张玉森的时间,是五点出发。
正当陆晚认为还是她独自去的好时,张玉森突然出现。
“就知道你会提前走,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他又穿了那晚吃烤鱼的那套新衣服和新皮鞋,胡子刮了,头发三七分还喷了定型水。
陆晚好尴尬,讪讪道:“那,那走吧。”
再借口说不是要撇下他,会显得谎言很拙劣,不如什么都不说。
好在张玉森并没有不高兴,指着路边的一辆白色奥迪A四说道:“那地方有点远,我就跟朋友借了车。”
陆晚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张玉森替她拉开副驾驶的门,像许昭远那样的绅士举止一样,请她上去。
他做着同样的动作,却显得有点好笑,不如许昭远与身俱来的绅士气度优雅养眼。
“你笑什么?”张玉森转驾驶室开车,看到陆晚脸上有点忍不住发笑的模样。
“你平时那样就挺好的,很爷们。”陆晚诚实说出来,“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个体,做自己就好。”
且不说他们出身高贵,从小受到家族的栽培,就是许昭远和顾景离那一身天生的矜贵气质,别人也学不来。
这是老天赏的,是上流社会里的大家族从小培养出来。
张玉森微微的尴尬,抿唇笑了下,解释道:“这是我第一次借朋友的车。”
学她身边的男人学不会,他不想再被陆晚看成是没钱还死要面子的人。
他就是不想被比得太寒酸。
陆晚忽然意识到,她是不是不该当面指出他的不好,男人都要面子,尤其是在女人面前。
现在要再解释又显得是在欲盖弥彰,陆晚干脆咬唇不语,免得说多错多。
一路上,张玉森心情很低落。
陆晚心里也不好受,心想以后说话不能再这么直来直去了。
导航上显示离周娟家只有三面米距离,陆晚就急忙让张玉森停车。
张玉森照做了,靠到路边。
陆晚下车后转到驾驶室,跟他说:“我也不知道几点能出来,你还是先回去吧,让你在这儿干等,我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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