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西餐厅出来,陆晚忘了带上那束玫瑰花,服务生匆匆追上来物归原主。
陆晚又尴尬了一次。
不管什么原因,当着送礼之人的面忘记了别人送的礼物,都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至少陆晚是这么觉得。
“谢谢你。”陆晚道了谢,悄悄扫了许昭远一眼。
许昭远仿若无事,眉眼依旧温柔,“区区小事不用自责,我妈也常常忘记别人送的礼物,有年过生日,连我爸前一年送的衣服都忘记,有天心血来潮试穿时还说不记得自己何时买的这件衣服,都过时了,配不上如今的气质了。”
他拿母亲做例子安慰陆晚。
陆晚领情,同时有些诧异:“没想到你爸爸还这么浪漫呢,我原来还以为像许司令那样的大人物,眼里只有国家,是不会在感情上投放精力的。”
在她的印象里,军人大多是严肃不苟言笑,而军人做到司令这个位置上,除了令人信服的威严和严厉,应该不会像大多数普通男人一样在乎小情小爱。
当然,并不是说军人和军官就是对妻子冷漠,而是他们的心血都放在了国家利益上面,放在家里的相对来说就少了许多。
而且,浪漫是性格使然,跟职业没有太多相关。
“每年我妈的生日都是我提醒他,他没有亲手准备过礼物,都是副官和手底下的人代劳。”许昭远说起这事,脸上没有明显的情绪变化,只有声音里少了一分笑意。
陆晚错愕,继而又尴尬,她今天似乎没说过一句对的话。
“没关系,我妈也不在乎这些,不然她也不会忘记那是爸爸送给她的礼物。”许昭远又替陆晚找台阶下。
这一次陆晚没有再搭腔,免得说多错多。
许昭远提议散散步消食。
初秋的风清爽怡人,马路两旁的银杏树叶有了泛黄的迹象,有些怕冷的女人已经早早穿上了秋装,当然也有不怕冷的女人,依旧穿着吊带热裤,露出自信的好身材。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你把事业经营得很成功,有没有想过把它转回澜市,毕竟那儿才是你的故乡,就像这叶子,总是要落叶归根。”许昭远抬手摘了片银杏叶拿在手上,用整齐白净的指尖轻轻摩挲。
陆晚不免笑道:“我才二十几岁,现在就落叶归根,未免太早了些吧?”
许昭远也觉得是这样。
“店里的生意只能算是稳定,算不得成功。凡事不进则退,我还得努力再多研发几道菜,将我的招牌再打响一些。”至于为何要打响招牌,陆晚没有说。
许昭远隐约猜到她的野心,却一直不太赞同,因为在实现的过程中太累,太不容易。
“说句不好听的,女孩子始终是要嫁人,相夫教子,一辈子以家庭为中心,你真的不必如此拼命。”
陆晚惊讶看了看他,“没想到学长你的婚姻观这样保守?”她笑了下又打趣:“从外表上丝毫看不出,你竟也是大男子主义。”
其实陆晚这么说还真是冤枉了许昭远。
他不保守,更不大男子主义,只是不希望她过得太辛苦。
他没有为自己辩解。
他究竟是怎样的性格,以后的相处中她自会认清。
送陆晚回店里时,许昭远问陆晚,“我以前托颜兮兮给你带了封信,那次你遇到麻烦为什么没去找他帮忙?”
陆晚想了一下才想起来,那已经是好几个月以前的事了,那封信被秦莲芳偷东西时一并偷走,估计早就不知扔哪个角落去了。
关于那个恶心的秦莲芳,她连名字都不想提起!
“上次你不是从京城赶来帮我了嘛,你的面子可比他大多了,有你在,我哪儿还用得着去找别人。”陆晚避重就轻把问题带过去。
反正她也没想过要麻烦那个团长任何事情,此事就此揭过不提也罢。
许昭远眼波流转间有微光闪过。
一个从小被人夸到大的人,溢美之词听得耳朵都起了茧,却因为她的夸奖而在心底泛起涟漪。
“对了,你明天什么时候走?我说过要给你饯行的,要不就今晚吧?”陆晚想之前的承诺,便又回头道。
“许昭远高兴时更加温润如玉,给人温柔如水的感觉,尤其是那双眼睛里,仿佛有星辰大海。
陆晚差点看呆了。不过只是出于对美好事物的欣赏,纯粹简单。
晚上十点,为了给许昭远饯行,特意提早打烊。
陆晚亲自下厨,做了一桌的菜,其中就有最近卖得特别火的‘心肝宝贝桂花冻’和‘白首不相离’。
不得不说,陆晚这个创使人做出来的味道,的确比燕子好了那么一丢丢。
燕子吃得尤其多,过程中一直反省,她做出来的口味到底差在了哪儿?
许昭远一语道破:“天赋,小晚做菜的天赋是老天爷给的。就像有一百个孩子一同送到钢琴兴趣班,却不见得每个孩子都能弹得好,要想出一个肖邦那样的天才,更是百年难遇。”
燕子服气地点头赞同道:“嗯,许先生说得没错,老板就好比厨师界的肖邦!”
单阳和小英范梦等几人,纷纷表示赞同。
他们给的评价相当之高。
陆晚就觉得受之有愧,她或许是有那么点天赋,但绝对不是什么天才,只是背后付出的努力没有人看见而已。
想当初她才七八岁时,看到妈妈每天辛苦上班一天,回到家还要给她和弟弟做饭,总是趁着他们不在时偷偷捶腰。
她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想为妈妈分担家务,妈妈每做一道菜时她就拿着本子在旁边把步骤记下来,放学后和周末学着做。
也是对做饭有那么点兴趣在,才让她的手艺在妈妈的教导下越来越好。
后来决定开餐厅前的那段时间,她几乎每天只能睡五个小时,既要上班攒钱,又要磨练厨艺,现在想来都觉得很是辛苦。
好在再难也熬了过来。
气氛堆砌到了这儿,陆晚就忍不住感慨:
“在这个世上,没有谁的成功仅仅是靠天赋得来,我更相信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你们只要不放弃自己的梦想,一直坚持,终有一天都会实现。
当然,我现在说成功还为时尚早,因为这对于我来说,只能算是一个好的开端,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需要你们的支持。”
陆晚端起酒杯站起来,“这一杯,我敬大家,谢谢你们不离不弃,谢谢你们把我的事业当做你们自己的事一在做,真的谢谢,我先干为敬。”
她仰头将杯中的啤酒一饮而尽。
大家都站起来,将杯中的酒喝得一滴不剩。
这一顿饭,大家都吃得很高兴,包括许昭远。
从店里出来,大家的情绪依然高涨,说说笑笑好不热闹,其中也有酒精的作用。
不过,都是微醺而已。
许昭远走在陆晚的左侧,帮她挡住马路上潜在的危险,因为这个点总是有些不要命的愣头青,骑着助力车不要命地拧油门从身边呼啸而过,轰得人心惊肉跳。
“许先生,你对我们老板真好。”小英很羡慕陆晚。
陆晚人长得漂亮,头脑聪明,自己又有一身本事,还有一个家世尊贵温柔帅气的许昭远喜欢,老天对她格外照顾。
“学长对每个人都很好啊,他是我见过最绅士的男人,以后谁嫁给他一定是修了八辈子的福气。”陆晚手指微晃,一一指过几个女孩,玩笑道:“他现在还是单身,你们几个若是哪个喜欢他,不妨放胆去追,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们,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她们几个就借着酒精多看了许昭远两眼,平时可是没这么大胆。
她们的胆子也就大到敢多看两眼了,真让她们倒追许昭远,一是没有勇气,二是自卑,自知高攀不上那白月光一样的男人。
能偶尔与他说上两句话,同坐一桌吃顿饭,就已经是特别幸运了。
陆晚的调侃,许昭远笑而不语,既不生气,也不参与,至始自终像个局外人。
他现在的身份是护花使者,不让陆晚摔跤,才是他的要紧事。
单阳几次想插到他们俩中间都失败了,后来干脆故意落后几步,赌气般不肯跟上队伍。
可陆晚始终没发现。
于是单阳心情更坏。
后来范梦注意到了,冲他招手:“单阳,你快点。”
范梦停下等他,单阳快走几步跟上。
到了住处的楼下,单阳头一个上去,没像往常一样等到陆晚进了屋关上门才上楼。
小英摸不着头脑,问路上离单阳最近的范梦:“他好像不太高兴,你惹他了?”
范梦嘟嘴:“我才没那个本事惹他生气,不过我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
小英还想问为什么,范梦已经走了。
小英和许昭远道别后,也叫上剩下几个女孩上了楼。
夜幕下,坏掉的路灯一闪一闪,安静漆黑得有点恐怖。
陆晚就想上去了。
许昭远握住她的皓腕,温柔似水的双眸里,星辰大海化作深情款款,清雅干净的声音如流水透澈,“小晚,让我做你的男朋友吧。”
陆晚酒量不好,脑子混沌不太能正常思考,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闪着迷茫,“学长,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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