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医院,护士给她打了退烧针,丹青的体温才逐渐平稳下来。
整个过程里,我一直握着她的手,听见她喃喃念叨着何靳析的名字。
“对不起。”
对不起在你婚礼的时候,我没在。
对不起在你遇到这些事情时,我没在。
……
我望住她,黯然地重复道歉。
虽然先前安慰她,说靳析一定会没事的,可是每个人心里都清楚,事情不可能那么容易就回转。
包括丹青自己也明白吧,只是我们都选择抱着一丝侥幸罢了。用隐晦来逃避,不肯直面残酷的现实。
可是丹青,天黑了总会亮。
而黎明带来的,似乎从来都不止曙光。
“法庭不会再有关于靳析的判决了。”
翌日清晨,徐天rachel来到医院,带来这么一个消息。
“什么意思?”我站在床尾望向他们,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
丹青正躺在病床上,听见动静后,皱眉费劲地睁开眼睛。
“靳析他……”徐天说到这里语调变了一下,生生哽住,红着眼睛望向空白的天花板,仿佛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站在一旁rachel早已泪流满面。
“他出什么事了?”丹青勉强支持着病躯坐起来。
她虚弱得像随时都可能倒下。
我颤抖着深吸了口气,大概已经猜到了徐天要说的话,只是不敢相信,更不愿预测即将到来的打击。
“快点说!为什么法庭今天不判决?”丹青的手紧紧揪住了被单。
压抑的气氛终究还是被打破。
我看见徐天麻木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眼眶越发滚烫起来。
“因为,靳析他走了……早上我们去警局的时候,看到他们把他的……抬到外面,他爸妈就在边上……”到了这里,徐天再也说不下去。
他埋头用掌心内侧按住眼睛,液体透过他的指缝不断外渗,再从肘弯一颗颗滴落在地板上。
泪水一下子冲出眼眶,我几乎可以看到那个悲伤的场景。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丹青的脸色瞬间煞白,像失了魂魄般,坐在床上喃喃自语。
忽然,她一把掀开被褥,直接赤脚踩上冰冷的地板,扑过去抓住了徐天的双肩。
“徐天你骗人!你是骗我的对不对!靳析怎么会死呢?他还没有等到我,怎么可以就这样走了……徐天你骗我!你骗我!”
“丹青你别这样……”我和rachel相继上前扶住她,眼泪簌簌而下。
纵使她平时再坚强,可到了这一刻,也再忍不住,揪紧徐天的衣肩嚎啕痛哭起来。
徐天捂住眼睛,鼻尖挂着泪。
抽噎声断断续续在病房内响起。
“不……”
“我求求你,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靳析不会死,他不会死的,他说过会护我一生周全,他说过不论如何都会永远陪在我身边,他还说我是他的妻子……”
丹青无力地揪着徐天滑跪在冰冷的地板上。
“可是我们的婚礼还没有结束,我们甚至还没走过红地毯。我们本来还有那么长那么长的路要走,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仰起糊满泪水的脸颊,双眸狼狈而红肿,“我不要他死,徐天,我求你……求你带靳析回来,好吗?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只要他好好地回来,你把他带回来,我知道他没死,靳析不会死,你带他回来……”
“丹青你清醒一点。”
徐天同样蹲在地板上,和我们抱作一团,他压抑着想要痛哭的情绪,费了好大了劲,才冷静地把将丹青从地上抱起来。
“我现在就带你去见靳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