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去过清净殿,陆明舒便足不出户。
每日除了日常修炼,就是替广灵居士解析趣÷阁记。
别人并不知道,就算她不出门,也有玄女留下的幻景可供练剑,亦能借助天轮穿梭到别的世界。
不过,陆明舒很克制,她如今穿梭去别的界,连肉身都会一并带走,广灵居士不会不知道。所以,她只用玄女幻景修炼。
有天轮在,她解题的速度很快,广灵居士给她的几本书,在天轮里耗了三天就解完了。
但她刻意拖慢时间,好几个月才交出一个数据。问及解题方式,她也答得爽快——至于对方看不看得懂,她就不负责了。
随着她交出的数据越来越多,广灵居士对她越来越好,不但包圆了她的修炼所需,甚至还亲自指点她。
一个无衰的指点,便是洞虚都不一定能求到!
而陆明舒也没有辜负他,进步飞快。
广灵居士甚至感叹,她如果是周流宗门下,或许他会破例收她入门。
陆明舒只是随便听听,她很清楚,自己之所以能得到广灵居士的另眼相看,是因为她交出的一个个数据,替他拿到了巨大的好处。
当她不再有用,就别想拥有今日的待遇了,不把她囚起来,以备不时之需,都算广灵居士有良心了。
时间过得飞快。
还是易市茶摊,她在约定的时间和荀子宁见面。
荀子宁进步也很快。
刚开始,他还仗着自己根基深厚,时不时到她这里找信心。
没过多久,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吃力。
胜率从一开始的三七开,到后来的五五,现在已经变成六四了。
陆明舒六,他四。
荀子宁一把血泪,初时不服气,后来一次次验证,他不得不承认,她进步比他快的事实。
因为这个,他埋头苦修,倒是颇有收获。
“下个月就该动身去天源海了,广灵尊上确定带你去了吗?”荀子宁开口就问这个。
陆明舒微怔:“下个月,这么快?”
荀子宁点点头。
“尊上没说过。”
“那你要不要问一下?”
陆明舒摇头:“我怎么问?天源海不是我该关心的事。”
荀子宁想想也对。她不是周流宗弟子,不好多问,要是让广灵居士不喜,那就糟糕了。
“这有点麻烦啊!”荀子宁苦恼,“要是不带你去,那……”
“应该会带我去的。”陆明舒道,“我正在解一个很关键的数据,他不会放心把我留下来。”
“这样吗?”荀子宁欣然,“那就好。”
陆明舒是故意的。这个数据,她早就解出来了,故意压在手里,荀子宁既然这么说,过几天她稍微提一下好了。
“你那边都准备好了吗?”陆明舒问,“时间这么紧迫,要是现在没准备好……”
说到这个,荀子宁没好气:“这问题你不应该来问我!”
“怎么?”
荀子宁一副牙疼的样子:“这几年我没敢离开周流宗,外面的事,都是那个家伙做的。”
他说的是谢星沉。为了保密,甚至连消息都没递到周流宗来,只能隔一段时间,他出门的时候探知一二。
陆明舒微微一笑:“那我就放心了。”
“你什么意思啊?”荀子宁不服,“这是不信我信他?”
“当然。”陆明舒没有半点迟疑,“你这不是废话吗?”
“……”荀子宁碎碎念,“现在信心这么足,要是出了问题,我看你怎么办!我这边大不了当两年孙子,你可就……”
“对啊,所以,我都相信他,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真是好有道理,无法反驳!
“呵呵!”荀子宁只能扔给她两个字,然后一个人喝茶生闷气。
陆明舒没理会他,给自己倒了杯茶。
这个荀子宁,没有深交的时候,觉得他处处强势,讨厌得很。久了发现,对付他其实很简单,那就是一力压服。
直接把他压服,他就没话说了。
自从她实力追上他,荀子宁在她面前多数时候只能吃憋。
“耶长老那边怎么说?”荀子宁问她。
陆明舒道:“我只联系过她一回。”那还是几年前的事。
“不是吧?”荀子宁吃惊地瞪着她,“你有没有搞错,这么重要的事,你才联系她一回?那都多久了?万一她变卦怎么办?”
“变卦就变卦,又不是只能靠她。”陆明舒淡淡说着。
“喂!”荀子宁叫道,“机会难得,你这么乱来,万一失败怎么办?”
陆明舒瞥了他一眼:“不是说,失败了你当几年孙子就好,我就完蛋了吗?我不急,你急什么?”
“话是这么说,可是……”万一失败的话,他再想反抗就难了。
“急什么?”陆明舒打断他的话,“我故意的。”
“为什么?”荀子宁摸不着头脑。
“耶长老那边,只能远不能近。”陆明舒道,“这对她来说是个好机会没错,但她不是非要这个机会不可,如果联系得太紧密,一则,容易被她拿走主动权,二则,万一她有另外的考虑,坏了我们的事怎么办?”
荀子宁想了想,好像挺有道理?
耶欢这个人,荀子宁还是了解的。别看她外表斯斯文文的,其实性子非常决断,不然也掌不了清净殿。她不喜欢受制于人,所以把清净殿把持得牢牢的,还有心坐上掌门之位。
“我对她说的不多,只告诉她有这么一个机会,要不要把握看她自己。她若动心,到时候一定会自己找机会,帮我成事。若是有别的念头,我们也不至于被她窥破计划,一败涂地。”
“这么说,耶长老只能当成一颗备用的棋子了?”
陆明舒点点头:“我们没有那么强的实力,还想操纵一个洞虚长老?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荀子宁沉默。
这么一来,周流宗内部根本成不了决定的力量,只能看谢星沉那边了。
一想到谢星沉,荀子宁就不痛快。这个家伙实在太讨厌了,说实力也不见得高,但是一肚子坏水,自己根本占不到便宜。
“怎么,不高兴?”陆明舒瞥着他。
废话,他怎么高兴得起来。本来以为自己千里调度,结果事到临头,发现主导权根本不在自己手里。这种感觉太憋屈了!
“做人,不要太逞强!”陆明舒起身,“与其记挂着意气之争,不如回去多准备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