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是真心爱你,他根本就不喜欢帝维姬,你要好好照顾主人。”make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是强势的,就像在说一个命令,而不是劝解。
黎歌看了他一眼,总觉得make跟其它随从不一样,他跟夜天宸的感情更像兄弟,不像主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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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天宸真的伤得很重,送到医院之后,make亲自替他诊治。
黎歌不安的问:“make行吗?怎么不让专业医生治疗?”
“这世上没有比make更专业的外科医生。”夏佐安抚道,“少夫人,您别担心,主人不会有事的。”
“嗯。”黎歌心不在焉的点头。
夏佐做了个手势,十二个随从严阵以待的守在手术室外面,任何人都不得靠近半步。
这时,他的手机震动了,看到来电代码,他的神色变得十分凝重,匆匆走到一边去接听。
黎歌在外面焦急的等待,整个心都快要跳出来,想起夜天宸为她挡枪的一幕,她的眼眶就湿润了,来之前她再三提醒自己,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他说什么,都要坚决离婚,可是现在,她完全乱了。。。
所有对夜天宸的怀疑和怨恨都被他的鲜血浇灭,这一刻,她什么也愿意多想,只希望他能够好起来,千万不要有任何意外。
否则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嘟嘟——”
忽然,黎歌的手机响了,是施婉打来的电话,她正准备接听,一个随从走上前来,恭敬的说:“报歉,为了保证主人的安全,您现在不能接听电话?”
“啊?”黎歌感到不解。
“我们需要收走您的手机,报歉。”那随从直接拿走了黎歌的手机,用力一扳,手机变成两截。
黎歌惊愕的睁大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人竟然扳断了她的手机,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那个随从低头向黎歌行了个礼,然后回到原来的位置站着。
黎歌看着这些随从,个个冷眉煞目,她一个都不认识,凌羿和施婉也不在,她心里感到特别不踏实。
……
大概等了一个多小时,急救室还是没有什么消息,黎歌越来越不安。
“少夫人!”夏佐的声音传来,黎歌扭头看着他,“怎么?”
“您的样子看起来很疲惫,我送您附近的酒店休息吧。”夏佐恭敬的说,“等天亮了再过来。”
“不用。”黎歌摇头,“天宸现在生死未卜,我怎么能走开?”
“主人不会有事的,稍后有什么消息,我会马上通知您,请您跟我走吧。”夏佐有些迫切。
“是不是有什么事?”黎歌皱眉看着他,“我必须要离开吗?”
“报歉,我有不能说的原因,但您现在必须回避一下。”夏佐为难的说,“请您放心,我们都是主人的死侍,绝对不会伤害您。”
“是帝维姬要来吗?”黎歌的眉头皱得更紧。
“不是。”夏佐急了,“是比黑后更重要的人,为了您的安全着想,我不能让你们碰面,拜托,您赶紧跟我走吧。”
黎歌没有说话,犹豫了一下,她最终还是起身跟着夏佐一起往楼梯处走去。
……
刚刚下楼,夏佐的手机就响了,他马上接听电话,态度无比恭敬:“少主,是,我已经带她离开了,明白!!!”
夏佐的手机音效很好,黎歌听不见对方的声音,不知道那位少主是何方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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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佐将黎歌送到附近的酒店,派了两名随从保护她,然后就匆匆离去。
……
一辆黑色商务车开进医院,车门打开,两个黑衣随从下车打开车门,凌羿扶着一位年约七十的老人下车。
这位老人头发花白,身材中等,穿着白色佛装,手中拿着一串佛珠,样貌慈祥,眼神随和,不太爱笑,但是表情很淡然。
“帝老!”夏佐带着两位随从匆匆迎过来,恭敬的问候,“这么晚了,您还来探望主人,真是辛苦了。”
“他怎么样?”帝老淡淡的问。
“还在急救。”夏佐低头回应。
帝老一句话也没有说,直接走进医院,从电梯上去的时候,正好有几名医护推着一个受伤的黑人少年匆匆走进急救电梯,那少年满身是血,好像受了刀伤,已经命在旦夕……
帝老不禁感叹道:“生命真是脆弱啊,转瞬即逝。”
“爹地,大哥不会有事的。”凌羿安慰道。
“他当然不会有事。”帝老胸有成竹的说,“他的命是我的,我不要他死,他不能死。”
凌羿没有说话。
“帝老说得是。”夏佐唯唯诺诺的应道。
“羿啊!你姐姐开枪的时候,你看见了么?”帝老忽然问。
“没有,我冲进来的时候已经出事了。”凌羿回答。
“怪了。”帝老颇是随意的说,“以他的身手,可不能那么轻易中枪。”
“当时情况紧急,主人大概没有料到黑后会开枪。”夏佐急忙替夜天宸解释,“而且……他是为了保护别人。”
他知道这事瞒不过,也不能瞒。
“我知道。”帝老微微扬起唇角,“保护那个叫黎歌的中国女人。”
“是。”夏佐毕恭毕敬的应道。
“你别学他。”帝老拍拍凌羿的手,“办大事的人,可不能这么感情用事,为了个女人,连命都不要,太可笑了。”
“爹地……”
“不过他不至于啊。”帝老说这话的时候,电梯门开了,他走出去,直往急救室,“他是不是为了逃避某些事情,故意中枪的?”
夏佐脸色一变,马上解释:“帝老,这绝不可能,主人怎敢欺瞒您?”
“你们几个倒是忠心。”帝老冲他笑了笑,“别怕,我随口说说罢了,就算他真是这样,我也管不了了,我老了,权势都在他手上。”
夏佐听得直冒冷汗,凌羿皱眉不语。
“开门,我进去看看。”帝老走到了急救室外面。
随从看向夏佐,夏佐小心翼翼的说:“帝老,主人还在急救。”
“我看看,死不了人。”帝老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
凌羿使了个眼色,夏佐不得不命令:“赶紧开门。”
“是。”随从只得把门打开。
“你们都在外候着,羿跟我进去。”帝老命令。
“好,不过爹地,先把隔隔离服穿上吧。”
“行。”
两人换了鞋,套上病菌隔离装,戴上口罩走进急救室。
病房充满血腥味,凌羿闻得反胃,帝老倒是早已习惯了,四处一片沉静,除了仪器的声音之外,没有半点杂音。
两人掀开帘子走进去,make正在为夜天宸取子弹,听见身后有声音,凌厉的怒喝:“滚出……”
他话没说就吓得哽住,“帝老!”
“没事没事,继续。”帝老仁慈的挥手,并不介意。
make眼神有些慌,但很快就镇定下来,继续为夜天宸掏子弹,这子弹接近内脏,很悬,一不小心就会触及生命。
帝老站在旁边,伸着脖子静静观看,目光依旧淡然,就像在欣赏一道风景。
凌羿站在帘子边不愿走近,他向来不喜欢这么血腥的场面。
大概二十多分钟,make终于成功将子弹取出来了,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额头的汗水滑到鼻尖,助手立即替他擦汗。
“现在没生命危险了吧?”帝老问。
“暂时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不过还得输血才能完全渡过危险期。”make的声音并不轻松,悬着的一颗心始终未曾放下。
“他命大,不会死的。”帝老冷冷一笑,转身离开,头也没回的说,“等他醒了告诉他,我来看过他。如他所愿,明晚的谈判不用去了,维姬的伤我也不会追究,那女人……我暂时也不会动!用一枪换三个条件,他不亏!只是下次逮准点,别伤得这么重,万一死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make皱紧眉,左手紧握成拳,但还是恭敬的应道:“是!属下会如实禀报。”
凌羿深深的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夜天宸,跟着帝老后面离开,走出隔帘,他不悦的说:“爹地,您是不是太武断了?也许真是意外,大哥还命在旦夕,您就这么揣测他?”
“武断?”帝老嘲讽的冷笑,“他五岁被我捡回来,我养了他二十几年,比任何人都了解他。他是个做大事的人,每一滴鲜血的付出都带着目的!!!”
凌羿垂下眼眸,没有说话,他不知道父亲说的是不是事实,就算是,他也能够理解夜天宸,但他真的希望这种惊心动魄的生涯快点结束,他不喜欢,很不喜欢……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帝老拍拍凌羿的肩膀,“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由不得他说退就退,永夜是我一生的心血,也是他的责任!!”
“可是……”
“还有!”帝老打断凌羿的话,郑重其事的说,“你姐姐是我的女儿,无论她做什么都没有错,她想要的,就应该得到,我不会帮她,但也不允许任何人阻止她、伤害她,包括你大哥!!!”
凌羿翕了翕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他知道父亲和姐姐这种唯我独尊的思想早已经根深蒂固,他根本不可能改变,他只能适当的劝解:“爹地,无论如何,我希望您不要伤害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