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澜发高烧了,天也暗了。
十年没有回来,她对这里的一切早已经忘却。
别说是森林,恐怕就连皇城的路她都已经找不到了。
她力气不小,但是也绝对不大,所以她这么扛着他,只是走了十几米就已经彻底瘫软。
不能放信号,因为沈念不一定能看到。
而且,现在那么多人时刻关注着他们的动向,只怕就算看到了,等救兵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一命呜呼了鲎。
想清楚之后,沈倾觉得这种时候过还是靠自己比较好。
于是,她找了个树木比较密集的地方先将军澜藏好,之后沿路做了标记以后朝着周围跑去。
夏天很容易下雨,时不时的就要来上一阵子。
今天的天空黑洞洞的,不时还伴随着闪电和雷声,所以,现在最主要的,是找一个避雨的安身之所。
带着君澜行动不便,所以她决定找到之后再来接他。
好在古代就是这点好,因为森林保护的很好,所以动物栖息的地方很多,而且,这个时代的人似乎时不时的就喜欢上演一场森林险记,因此,找个简单的容身场所不算特别困难。
沈倾回来的时候路都已经快要看不清楚了,不是找到的地方有多远,而是就算不远她也没本事把君澜抗过去……
所以,她拐道弄了树枝和藤条临时编制了一个简易的担架……
不过这个担架,是用来拖的。
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君澜弄上去,等到了她临时找到的地方以后沈倾累得气喘吁吁。
这是一处隐蔽的山洞,深十几米,沈倾在洞深处燃了火,好在外面漆黑一片所以出去的烟雾也看不清楚,她将君澜连同担架放在地上,想要帮他处理一下伤口,可是手指触摸到他的衣服的时候又终究没下得去手。
男女授受不亲啊。
正在她纠结应该怎么办的时候,君澜额头上的汗珠滴落在她手上,钻心的疼痛袭来,沈倾这才看了自己的手。
“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看着自己原本白晢的手指现在水泡林立,而且因为扯的太厉害全都被弄破所以一片狼藉的手,沈倾那叫一个心疼。
而且,这么字歇下来,就连肩膀也开始疼了。
“哎。”她叹了一口气微微活动了一下肩膀,被她搀扶起来靠着石壁的君澜,目光复杂。
他应该很疼,因为昏迷中都皱着眉头。
哦……
不是。
他是发烧了。
沈倾有些着急。猛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准备去外边给他弄些疗伤的草药来,君澜的身子却在这个时候软软的朝她砸了下来。
以至于还没离开的沈倾突然就跟他撞了个满怀。
若只是撞了倒也罢了,好巧不巧的是他的唇,就这么落在她的眉心。
沈倾震惊,更多的是愤怒。
她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下就把君澜推了出去。
然后狠狠的擦着自己的眉心。
真是……算了,好在不是唇,就当是被狗咬了吧。
话虽然这么说,她却没有做到这么洒脱。
沈倾狼狈的起身,甚至忘了把已经散落的柴火稍微弄一下就直接朝外边跑去,俨然忘了,君澜此刻的样子到底有多难受,也未曾看到他的手,此刻就在距离火堆不足一尺,儿他的手下,搭着一截柴……
沈倾并没有跑多远,她只是在河边洗了手,然后又将手上的那些零碎的皮用匕首艰难的弄了。
之后……
她摸着自己的眉心,上面彷似还有君澜的味道炙热而且火辣辣的,彷似要彻底灼烧了她的整张脸一般。
她没有过男朋友,两世为人,算算也是好几十岁的人了,而且这根本就不算是吻,竟也让她乱了心神。
更何况,这人居然还是一个算得上她仇人的人。
天空突然就刮起了大风,刚才拖君澜的时候全身都流了汗,此刻大风吹来隐约有些冷。
她打了一个寒颤,抬头看着黑漆漆的天空,彷似大雨马上就要来了。
她挽起衣袖准备回去,却猛然响起她到底是出来干嘛的。
“真是该死。”沈倾低咒,她竟然忘记找药了。
她看了一眼天空,然后有些愤怒的转身一头扎进了茂密的森林中。
君澜是在疼痛中醒来的,他额头上满是汗珠,不知道是因为发烧还是距离火堆太近。
脑袋晕沉沉的,手指上钻心的疼痛让他清醒了一些。
看着自己险些被烧掉的衣袖,在看看已经起泡了的手指,他淡漠的移开了视线。
外面电闪雷鸣,火堆却烧的很旺,一侧的石壁上是他的外袍,有些凌乱,在看自己被拉开的衣领……
君澜目光闪了几下,这应该都是沈倾的杰作她应该是想帮他脱/
衣服,但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急忙跑开了。
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脚印也只有她一个人的,一条拖动东西的痕迹十分明显。
君澜看着此刻还坐着的担架,突然就笑了……
这个沈倾,倒是聪明呢。
他将疲惫的身子重新靠了回去,虚弱一览无余。
洞似乎有些深,他弯弯曲曲的,看不到最外边。
不过从声音可以听得出来,外面雨很大。
那么沈倾,你去哪里了?
又为何这般焦急的跑开?
沈倾是一个稳重的人,做事情也非常讲究,不管做什么似乎都能够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来。
譬如她跟他斗嘴,又或者她的故意挑衅,看着嚣张,但是她总是把那个度把握的很好。
会让他不满,但也达不到生气或者是处罚的地步。
那么,到底是什么事情,能够让沈倾这般慌乱的跑开呢?
沈倾就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她全身的衣服都已经被水打湿,长长的头发就这么散落着,手中抱着几根刚刚捡来的还是湿的柴火,还有几颗君澜不认识的草药。
看到他醒了。她似乎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她楞了一下,随即将手中的柴火往地下一丢转身就开始跑。
“你去干什么?”君澜微微挑眉,说话间,身子居然已经站在沈倾跟前,她一个不防备,整个人都朝他身上撞去。
随即……君澜居然看见她的脸渐渐变成粉色。
“我去……”沈倾抬头,看清楚君澜的表情以后有些懊恼。
可是事实上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反应来。
“我去把洞口堵上。”这么说的时候,她真就理直气壮的转身抱起之前用来给君澜当担架的东西直接放在了门口。
门不大,这么弄一下还真就看不出来这是一个入口。
做完这些之后,沈倾洋装淡定的走了回去,可是她脸上的红色却一直未曾消散。
她在害羞。
这是君澜得出的结论。
可是为什么呢?
难不成,是因为他?
这么想着,君澜便自己动手。
“你做什么?”听见响动,沈倾突兀的抬头,待看到君澜解开衣服的动作,心也开始乱了起来。
夜黑风高,孤男寡女……
湿了衣服不算,现在……
“你那个,难道不是给本王弄来的么?”逗弄沈倾是他的恶作剧不假,但是上药也是真的。
他从来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他也能够感觉到自己在发烧,所以,如果不尽快处理,一代枭雄或许就要这么玩完了
“嗯。”顺着他的视线,沈倾这才发现刚才慌乱中被她丢在地上的草药。她慌乱的捡了起来递给君澜。
“怎么用?”
“这个咬碎以后涂在伤口上就可以,那个,直接吃了。”
“……吃了?”君澜眸光微闪。
“嗯?”
“有什么问题么?”沈倾不明所以。
“你倒是吃一个给本王瞧瞧。”君澜没接,只是讲散落在一侧的外跑弄了干子撑着晾了起来。
“哼。”沈倾皱眉,这才将心思都收了回来,待看到布满灰尘的药草时,她终于不在那么淡定了。
“我记得回来的时候洗过了。”说到这里,她突然想起自己刚才的杰作,于是重新站了起来,“我重新去洗。”
君澜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沈倾反常的举动开始深思。
有人说,一个人突然做出了跟以往不一样的事情来的时候,要么就是做贼心虚,要么就是心里有鬼……
那么沈倾,你到底对本王做了什么?卿本红妆,第一女师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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