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青楼多怜女,悉尘院的姑娘大都是贫苦人家的女儿,或家境贫寒、无依无靠被迫卖身谋生;或是家人出卖、典押或遭强人恶徒拐骗,辗转而陷入卖身之途;或是遭丈夫遗弃,坠入烟花之地;或是“三姑六婆”、“八姐九妹”用虚荣、金钱引诱、威逼要挟而坠入“深渊”。
杭城内,稍有名气的青楼里,到处可见流金淌银,纸醉金迷。稍有名头的姑娘,都一身光鲜明艳,赛若天仙。但,哪有女子爱风尘,若不是有这样那样的羁绊,有这样或那样的不舍、不愿、不甘。谁愿意同那些男人逢场作戏,屈意卖笑,甚至脱衣合欢。
但凡往来青楼的,大都是豪华之辈,酒色之徒。比起市井纨绔之徒,那些衣冠楚楚的文人倒还算会品鉴风月,而那些表面斯文,张口孔孟的文人也没几个是怜香惜玉的主。
自见了纤云,高嵩之便日夜思念,“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日至处暑,张巨山曾诗言:“露蝉声渐咽,秋日景初微。”连日闷热的杭州城迎来了久违的秋雨。
悉尘院,临香轩内,粉脸朱唇而侍,玉酒金杯相酌。高嵩之环视四周,问道二姨娘:“此轩与江南制造局的绸房颇为相似。只是,为何要垂挂如此多的绣花绸帘?”二姨娘喜道:“哎呦,高公子。区区破舍怎能和制造局的玉屋金殿相提并论。”她妩媚一笑:“高公子,这儿虽有美酒佳酿,金玉良景。若无高公子这样的贵客,临香轩怎会蓬荜生辉。”一旁,柳藏锋咧嘴大笑:“你的嘴真是抹了蜜。怪不得院里的姑娘都长得这么甜美,这么楚楚动人。”高嵩之甚是开心,赏了二姨娘和周围姑娘一百两银子。
酒过三巡,只见高嵩之道:“柳兄,这酒喝得可是没劲。”柳藏锋拉长了声,冷嗤道:“可不是吗,纤云到底是纤云呐。”二姨娘明知高嵩之为纤云而来,却故意不让纤云早早出来迎客,非要吊足了高嵩之的胃口。如今,见他如此按捺不定,心中不禁暗喜,便假装无辜道:“高公子,公子莫要着急。公子有所不知啊,纤云姑娘如此,也是有苦衷的。”高嵩之疑惑:“是何苦衷?”二姨娘道:“她是遇到好人家喽。”柳藏锋问道:“好人家?可是钱塘人士?”二姨娘点点头:“就是南屏绣庄的冒公子,纤云有意脱籍从良,随他为妾。我……又怎能左右其意。”她一脸歉意:“只可惜她见识短浅,怠慢了高公子,实在不识时务。”高嵩之一脸不悦,继续饮着酒,柳藏锋沉下脸,冷冷道:“今晚,纤云陪定高公子了。不然我要院里的姑娘这辈子都从不了良,包括你!还不快去!”二姨娘装出一副失魂落魄样子:“立刻去办!立刻去办!”
少顷,二姨娘匆匆跑来:“高公子,公子随请我来风荷轩,纤云正等着公子呢。”高嵩之面露欣喜,柳藏锋轻声一笑:“高公子,春宵一刻值千金。”他留在了临花轩,又叫了几个姑娘,继续陪酒做乐:“脱,都给我脱光了喝!”
走进风荷轩,眼前分明是一清净书斋,窗边摆着松柏盆景,长桌一张,桌上古砚一方、趣÷阁格一架、斑竹趣÷阁筒一个、糊斗一个、水中丞一个、镇纸一叠。房内还有一雕花梨花木小床,床边小几一张,文玩装饰若许,一切都显得如此淡雅宁静。
纤云自幼父母双亡,六岁之时,又遇强人,被卖于仙乐楼。自懂事起,纤云便知自己陷于烟花柳巷,年长稍许便有心脱籍从良。多年来,自己虽给老鸨带去不少金银,无奈老鸨贪恋金钱,始终刁难,曾言:“若想从良,须拿出白银两千两……”这南屏绣庄的冒公子虽家境富庶,可两千两白银却不是小数目,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出如此多的钱财,便同纤云相约:两年之内,等凑足了钱财,便来给纤云赎身。这日,二姨娘借机骗道纤云:“你呀,就是倔,你若答应陪高公子一晚,我便不再难为与你,对你和冒公子都好。念你从小是在仙乐楼长大,便许你脱籍从良……”她见纤云眉头紧锁,又道:“把酒言欢,无非多喝几杯,又不是要你脱衣伺候……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我这么做,是想仙乐楼(在杭城)再得些名气……再说,高公子毕竟是翰林院的人,岂会干些龌龊不齿的行径……”纤云本性单纯,经不住二姨娘一番“劝导”,便应答了她。
那晚,纤云被高嵩之和二姨娘设计(见纤云之前,二姨娘告诉酒中已下足药水),喝得不省人事。只见纤云醉卧于床上,在二姨娘亲手服侍下,被轻轻蜕去了衣裳。高嵩之索性在悉尘院住下,看着身边的纤云,D体梦幻,水灵剔透,早已是Y火难耐,一夜好不快活。次日,纤云醒来,早已云收雨散,赤条条的她急忙穿好衣裳,跑至自己房内,她猛一扑向床里,垂泪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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