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重庆说完了就闷头吃菜,正好服务员端着热菜上来,红烧鲫鱼,糖醋排骨,青椒土豆丝儿,蚕豆炒鸡蛋,还有个冬瓜海带汤,是家常的做法,口味齁咸,路重庆大口大口却是吃得津津有味,仿佛是什么山珍海味一般。?w8w8w8.?8?1?z1w8.1c?o?m
路红卫看着他那模样心疼,张嘴欲说什么,却又觉得什么都不好说。
这明明是人家夫妻之间的事情,劝好了还好,若是说了不中听的话,谁知道哪天枕边风一吹,这弟兄之间的感情还要不要了。
男人啊,结婚之后就是麻烦。
“哥,你说这结婚之后啊,还是挺麻烦的,前怕狼后怕虎的,就是跟以前不一样了。”路重庆终于觉得口里太咸了,喝了一大口啤酒,擦去嘴角的啤酒沫,感叹道。“换了以往啊,我爱去哪儿就去哪儿,谁也管不着,当初西藏边防无人区,咱们怕过谁的,就是当年在特种部队,也是第一个冲锋陷阵的,脑子里除了任务就是任务…”
“那时候你不是和谌晓玉谈了恋爱了吗?”路红卫笑问道。
“谈恋爱归谈恋爱啊,跟结婚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虽然那时候……”路重庆住了嘴,嘴角浮出了一个若有若无的微笑,虽然那时候他已经初尝过**的滋味,感觉依然是不同的,后来在山里等人来救援的时候,他私下里想过,如果万一他不在了,邓一楠会照顾谌晓玉吧。
可是现在邓一楠已经不在了。
他叹了一口气,语气彷徨着说:“哥,其实我觉得邓一楠走了,别说晓玉了,连我都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是你觉得谌晓玉的备胎没了?”路红卫垂下眼帘,看着玻璃杯中的啤酒沫,轻轻问道。
路重庆抿了抿嘴唇,没说话,惋惜无奈的眼神却说明了一切。
……
谌晓玉从北京回来,就跑到了璐璐的家里呆着。
璐璐最近新交了一个男朋友,两个人一起在市里的艺术中心该租了门面,开了个画廊卖一些字画,日子过得倒也十分怡然自得,谌晓玉后来啊忙着搞房地产做项目,和璐璐来往渐渐少了一些,不过两个人的感情倒也没有变淡。
邓一楠的去世的时候,璐璐正在和男友在法国旅行,等到回来听说了,她第一个念头就是要去找谌晓玉,还没等她找到谌晓玉,人家倒是自动送上门了。
看着谌晓玉憔悴悲哀脸,她都不知道如果何安慰,只好将自己的男友赶回家,挽留谌晓玉在她家住一晚。
“你就跟和我住两天,我们说说话,你心里有什么别憋着,有什么不好跟路重庆死哦的你跟我说,要不然咱们怎么是朋友呢,朋友就是这个时派上用处的。”璐璐一边说一边拿出一瓶法国红酒,开了给她倒了一杯,“我男朋友说,人家法国人就是这么喝酒的,咱们也喝一点,喝了好睡觉。”
谌晓玉躺在她的沙上呆,眼神空洞迷茫,听了她的话喝了那杯酒慢慢地说,“璐璐,你知道我现在什么感觉吗?我的感觉就是我是个罪人!”
“什么你是个罪人?”璐璐呸了一口,自己盘腿坐在沙上,“你是是什么罪人?一楠哥是生病,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唯一可能觉得内疚的就是你没跟他好,可是感情的事情谁都不能勉强,他爱你,你不爱他,并不是你的错啊,就像我当初那么记恨杨畅,我觉得他就是个贪图富贵,没有担当的男人!但是现在我不这么想了,也不恨他了,他对我没那份感情也不是他的错啊,谁说你爱别人别人就一要爱你呢!所以,一楠哥是不会责怪你的,如果要是他恨你,他就不会那么帮你了……你自也说的,他帮了那么多忙。”
璐璐说着也举起酒杯慢慢摇着,酒红色的液体在水晶杯子中荡起细细的涟漪,她想起了邓一楠之前的种种,眼睛也湿润了。
“璐璐,你记得吗?以前你曾经说过,你说我脚踩两只船,玩弄别人的感情……现在我觉得自己真的是这样的人。”
“……咳咳……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你别记错了!我们那么好的关系,我会如此诋毁你吗!”璐璐尴尬地说,她当然记得那那时候她还没谈恋爱,不知道情为何物,内心里妒忌谌晓玉有邓一楠,路重庆两个男生宠着。
“我记得你说过,那时候我们还小……那时候我还不服气,并且赌咒誓说我是会和他们谈恋爱的可是现在我觉得自己好卑鄙……你看从我哪一步不是倚靠着一楠哥的指点和帮助,哪一件生意上的事情与他无关,我明明知道……我还是利用他……”谌晓玉说着开始哭泣了,她蜷缩着抱着自己,像一个婴儿那样把头紧紧埋在了沙上,没过一会儿,璐璐只听到她撕心裂肺的哭声。
她从来没见过晓玉如此失态,长到这么大,她没见过几次她掉眼泪,这一次谌晓玉哭得肝肠寸断。
哭吧,哭吧,能哭出来未必不是一种福气,这些日子她过得实在是太压抑了。
这几天她是亲身体会到了路家人的高不可攀,不可一世,对自己的种种无行的藐视与漠然,是那种不会明显表现却又让你处处感受到的冷漠,微笑之后的她一一默默承受着。
她知道这是嫁给路重庆的代价,是她必须要付出的牺牲,她的自尊,骄傲在路家的人看来,不过就是一个笑话。
她不敢也不会在路重庆和路红卫他们面前流露出半分,只好无精打采的压抑着,只待仪式一结束就立马飞回来,她需要喘息,在一个只有她自己熟悉的地方清洗细舔伤口。
璐璐看着她,说,“晓玉,你也别什么事情都自己身上揽,你说是你利用了楠哥,说不定是他觉得这是他的幸福呢,……没有人勉强他那么做,一切也都是他心甘情愿的……难道你不和他谈恋爱,就要离他远远的,老死不相往来才心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