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么让这个大陆分崩离析了?
这是在了解过西方大陆和东方大陆的位置过后所有人都产生的疑问,宫修瑾清了清嗓子,闷声闷气地说道:
“到底是什么力量才能让原本是个球的世界变成这样,也太吓人了。”
他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晴空长夜摩挲着金杖,脸色微寒,果然不能掉以轻心,这个世界上一定还有其他的藏着的力量,仔细回想这一路的经历,除了黑魔法师意外,确实存在过一些难以解释的事情。
“当初在精灵秘境中时,碧月贵妃的灵魂回来得就有些蹊跷。”关于这个,云冰颜的感受最为直观,“那个黑魔法师并不具有召唤出她的力量。”
换句话说,是有人借着那个人的手将碧月贵妃放出来。
“那对方的目的呢?为了扰乱森音的秩序,还是帮助黑魔法师,或者还有更无法言说的阴谋。”
他们无从得知。
“还有雾海之极的地方,也就是这条黑线。”晴空青机指着那里,却看着晴空长夜和小徒弟,说道:“你们应该已经接触过了,我可怜的小冰颜,你受苦了。”
这时候没人管他的精湛演技,全都全神贯注地听晴空长夜描述那深渊的力量。
“不是黑魔法,也不是魔力,很强,如果不是觉醒了七个泉眼,我甚至无法跨过去。”
众人大惊。
“这么强?!”
晴空青机却肯定了大徒弟的猜测,“我们游历整个大陆,尝试过很多次都无法接近那个力量,如果不出所料的话,应该就是那个力量的主人分割了东西大陆。”
那力量背后之人是谁,他们依然毫无头绪,晴空长夜若有所思,一下一下的敲击着金杖,忽然笑了,“或许我们该去拜访一下魔兽森林中心的那几位了。”
“土系和风系似乎也在那里。”
不过当前所有的行动都要等到长空皇帝的大寿过后才行,在此期间,晴空青机接受了一个非常幸福的任务——带他最亲爱的小徒弟去参加国宴。
“你是师父,带徒弟去国宴名正言顺。”
虽然很不甘心,可几个师兄都是这样认为的,晴空长夜咬牙切齿,阴沉沉地笑着:
“注意太后和皇后,还有我那些好弟弟。”
“放心。”
晴空青机拍胸脯保证,完了嘚瑟地笑了起来,“此番国宴肯定还有几个老东西要来,正好可以带小冰颜去气气他们。”
小徒弟多乖啊,天赋好,长得好,性格好,哪儿哪儿都好,带出去超级有面子!
当天,所有人在知道云冰颜要出席的时候都带着观望的姿态,看她是否真的没脸没皮到跟着太子殿下在这样的场合露面。
结果让所有人都很失望,人家是跟着师父来的,穿着典雅素净,乖巧的跟在中年男人身边,偶尔端茶递水,间或和凑上去打招呼的长辈见礼,让人挑不出丝毫差错。
不过晴空长夜注定不是那种为眼光所束缚的人,若不是顾及着爱人他哪里不想把人放在身边,于是安排位置的时候就假公济私了一回,心机地把晴空青机的位置安排在他旁边。
虽然没有王位,但是晴空青机亦是先皇之子乃无冕之王,与其他亲王和太子同坐半阶也说得过去。
于是当宴会开始,晴空允雍来的时候被气得胡子都抖了一下——只见云冰颜安安静静地坐在晴空青机背后,他的好儿子讨好地给人夹菜!
丢脸,荒唐!
可面上他还得保持着微笑,朗声与众臣贵宾寒暄,让人不必拘泥礼节尽管喝。
场面话到底是场面话,待歌舞开始时,众人才笑着同周围的人寒暄,一眼望去,尽是一桌桌的宾客。
大家都找相熟的,待兴起的时候还能离开位置,可这都是位高权重的人才能做的,后辈大多都谨小慎微的坐着,女子优雅的用餐,少年人便风度翩翩的保持气势。
这样的场面宏大却无聊,于是众人便自发的找乐子,比如最近穹都之中传得厉害的太子和西昀清玉郡君同居的消息。
都装作不着痕迹地看着半阶上的场景,却远比他们预料的平静,只见晴空青机拉着小徒弟正和某处的人说话,十二圣师此时有半数在此。
中年男人俊美的脸眉飞色舞,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宝贝,扶着少女的肩,带着她一个个认识这些人。
这其中唯一让云冰颜感兴趣的就只有剑圣狂刀,可这样的场合并不适合用来讨论剑术。
“长空陛下。”
说话的是赤月的皇帝的太子,只见他端着一杯酒说了祝寿的话后先干了,随后又说道:“当年有长空富月公主与我赤月亲王结秦晋之好,我国有意与贵国再续永好,望陛下莫嫌。”
什么叫瞌睡遇到枕头,这不就是!
晴空允雍连忙笑道:“太子言重,想当年姑母出嫁时朕才刚封太子,依然还记得那盛况,如今朕能再现盛况,何乐而不为。”说着顿了一下,问道:“不知是哪位公主?”
“我赤月三公主如今正值适嫁之龄。”
赤连圣雨看了眼兄长,握着酒杯的手微微有些颤抖,该来的还是来了。不由得看向对面的青年,却见他侧头与旁边席位后边的少女说笑,全然不关心。
“赤月三公主乃是皇后嫡出,朕的儿子们可高攀了。”晴空允雍看起来还是非常满意的,毕竟对方身份顶尊贵,嫁过来也有面子。
只是到底是哪个儿子他没有明说,赤月太子也不好问,不过目的已经达到了,左右都是和长空帝国联姻,对方未来怎么说也得是储君或者再退一步,也该是皇帝看中的皇子。
是以赤月太子颇为志得意满,高高的瞥了眼下方正吃得开心的宫修瑾,只要有了长空帝国的力量,看你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宴席完了之后,晴空长夜又马不停蹄的布置晚宴的会场,确认过所有的东西之后便让厨房赶紧忙活起来。
到了御花园,远远听见晴空长铭和晴空长威卖力周旋的声音,跟着停下脚步,不想去了,这时候还不如去逗小颜儿,不过得先把面前这个女人应付过去再说。
“不知三公主找孤有何事?”
“何事?你心里难道一点也不清楚吗?”赤连圣雨的笑比哭还难看,左右她也不盼着对方回应,坚定地仰头看着他,“只要你一句话,我就能说服父皇与你成亲。”
晴空长夜挑眉,倒是没料到对方这么直白,邪笑道:“我想我的弟弟们都很愿意得到你的青睐。”
“晴空长夜!”少女提高了声音,“你自己现在很么处境难道心里没数吗?被皇帝排斥,朝野上下都不愿意支持你,只要你与我成亲,赤月就能成为你的后盾!皇位,权利都是你的,这些东西除了我谁都不能给你,那个云冰颜更不可能!”
她抚着自己的心口,脸有些红,“而且我爱你,只有我的地位才能与你相配。”连告白,她都显得这么高高在上。
对面一步之遥的青年笑了,是那种风流邪气的表情,“说完了?”
“你……到底愿不愿意?”顿了顿,她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妥协了,“如果你要纳云冰颜做小也不是不可以。”
然后对面的青年沉下了脸。
“做小?你或许不知道,穹都中的传言是真的,而且她还住在我的院子里。”晴空长夜像是没看见少女备受打击的模样,继续道:“另外,你说的东西我都不需要,包括你。”
赤连圣雨连连抽气,却不愿放弃,执着地盯着他,说道:
“你的过去我都知道,难道你不想证明自己吗?你不想坐上那个位置向所有人复仇?我都可以帮你!”在她看来,没有人能拒绝皇位的诱惑,身在皇室见多了明争暗斗,见多了藏污纳垢,她相信对方只是不愿意信任她,于是在强调了一遍,“我爱你啊!”
然而晴空长夜再也没有和她周旋的耐心,眼中泛着冷意,那样的疏离像是个陌生人一般,“太难看了。”竟有些怜悯地看着她,“你们看重的东西于我而言不过云烟,复仇更不需要,至于你说的爱。”
他微微低头,靠近少女压低了声音。
“我看不上。”
赤连圣雨浑身一震,脸上血色褪尽,感觉自己此时在对方眼中好似身无寸缕一般下贱,那人越过她慢慢远去,就像是逝去的一缕风,让她浑身发寒。
“晴空长夜!你会后悔的!”她就像是疯了一样,气度尽失,歇斯底里,明明她已经放下尊严向他告白,结果尊严却被丢在地上,被狠狠踩碎。
不甘!她好不甘!
晴空长夜没有多看她一眼,往外面走去,转个脚停下步子,语气有些不屑。
“晴空允雍还教你听墙角?”
晴空长信抱着手臂靠在墙上,闻言连连摆手,脑袋一歪,笑道:
“父皇告诉我要掌握敌人的详细情报,可如今看,大皇兄对我好像没有丝毫的威胁。”
“哦?”
“哎呀呀,我可不是看不起大皇兄,只是有点好奇。”他像是个天真的少年,直视对方,眼神却那么深邃,带着些恶意,“是什么让大皇兄这么气定神闲,连皇位都不放在心上?”
晴空长夜哼了一声,直接走了。
这样忽视的态度,间接告诉了对方答案,因为完全不会在意。
晴空长信摸了摸鼻子,见人走远了,抱着肚子哈哈笑了,完了后哼着歌往御书房去了。
“父皇对大皇兄这般忌惮,害得儿臣都有些胆战心惊,结果大皇兄完全就不在乎嘛。”他坐在小几旁,拿起一个橘子慢慢剥了,放一瓣在嘴里,觉得有点酸便将之献给上位的父皇,说道:“这样看来,一切都简单了,二哥和三哥可比大哥好对付多了。”
晴空允雍根本不接他的橘子,问道:
“那混账真的拒绝了赤月小丫头?”
“儿臣觉得吧,只要大皇兄没有把人勾搭着上了,肯定就是不答应的。”
“怎么说话?一点都没有皇子的礼仪。”
少年却悠哉哉地翘起腿来,显得推心置腹地说道:“父皇也是男人,赤月那丫头的姿色……啧,比你后宫中的都强,看样子儿臣可是捡到宝贝了。”说罢挤眉弄眼起来,“大皇兄也不知怎么想的,对着那个冷冰冰的云冰颜怎么就有兴致了。”
他阳光又搞怪,说的都是荤话却不会让人觉得猥琐,颇有少年人的率直,这也是晴空允雍喜欢的地方。
比起常年笑得高深莫测的老大来说,小儿子就听话多了。
“行了,回你的府上听旨吧。”
晴空允雍毫不掩饰自己的偏心,作为帝王,他有这个权利,却不知道,阳光听话的小儿子在跨出殿门的瞬间,脸上爽朗的笑都不见了。
“啧,这种无聊的女人也只有老二老三那两个蠢货争着要。”他扶着腰间的剑,手劲越来越大,剑跟着嗡嗡作响,所过之处花叶尽落,“无聊啊无聊,唔,不如还是去找大哥的麻烦有趣。”
晚宴开始之前,长空皇帝的圣旨就传开了,与赤月帝国联姻的不是太子也不是两位活跃的皇子,而是才归国不久的七皇子!
他们这才发现,一直在外拜师学艺的七皇子的背景完全不比兄长们差:外家乃堂堂镇南侯府,手掌南方半数兵权,更兼水兵训练之责,只是平时不在穹都所以低调一些;其母乃是堂堂四大贵妃之一,协理后宫。
所有人都惊呆了,皇帝这一出唱得所有人都措手不及,除了太子府依然平静如斯。
“为夫就快要一无所有了,小颜儿要做好让为夫吃软饭的准备。”某人厚着脸皮凑近正在梳妆的少女,语气酸溜溜的,“不过是去吃个饭,就不要这么打扮吧?”给谁看呐?
云冰颜推开捣乱的人,“还不去想想晚上要怎么应付那些落井下石的人。”
晴空允雍这道圣旨一下,属意的继承人便水落石出了,二皇子三皇子还好说,太子完全就处于风口浪尖,晚宴少不得那些七皇子党派的要有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