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将酒瓶从格雷夫的喉咙里抽出,看着他满脸惊恐地倒下,尸体坠地,发出沉重的闷响,像一记惊雷在我一片空白的脑海中硬生生地劈出一道血痕般痛得难以忍受。当格雷夫进来的那一刹,我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跳起,将酒瓶狠狠扎紧他的脖颈,然后抽出,任凭喷涌而出的鲜血把自己浇得淋漓湿透。没想到我也可以残忍地做到杀人不眨眼啊!手指恍若脱力一般松开,酒瓶掉落,在地板上滚出一道刺眼的血迹,我无力地向后一倒,靠在墙上。顺着墙一点点滑落,我索性把头埋进臂弯里,蜷缩成一团。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无助地颤抖起来,眼泪莹糊了眼眶。
“我想回家。。。”呜咽着自言自语,我紧紧揪住裙摆不让自己哭出来,就是哭也没人会在意我,因为现在陪伴我的只有这两具尸体,由我亲手了结的尸体。
门忽然被粗鲁地踢开,我唰地抬起头,一个男孩子大摇大摆地闯进来,但脚步声也随即在看到我还有满屋狼藉后戛然而止。“你、你是谁?”我猛地捡起地上的酒瓶,锋利的尖端指向对方高挺的鼻梁,明明想表现得凶狠一点,结果一开口却还是暴露了内心极端的恐惧:“求求你,别过来。。。”
“这两个人该不会是你杀的吧?!”男孩锋利眉眼间的戾气缓缓溢出,眼眸扫向我的脸,我无端地颤抖了一下,这个家伙,好强大的威压。。。
“看样子就是了。”男孩似乎松了口气,他靠近我,弯下腰。。。“别过来!”我条件反射地把酒瓶刺向他,但下一秒我便感到左手腕一阵剧痛,酒瓶稳稳落到了他的手里。吃痛地捂住脱臼的手腕,我意识到面前的人恐怕绝不是个等闲之辈,我不可能杀得了他。
“反应不错,”男孩随手扔掉了鲜血淋漓的酒瓶,从口袋里取出一块手帕擦拭着手上的污渍,毫不掩饰脸上的厌恶,半晌才不紧不慢地吐出后半句:“可惜我不是地上躺着的那两头猪猡。明白吗,妓女?”
“你到底是谁?还有,我不是。。。咳咳。。。”冲动地大喊出声,却发现喉咙不明原因地哑了,发出的声音像极了某种野兽垂死前的悲鸣。
“不是什么?”男孩直起身子退后两步,嫌恶的眼神像看到了垃圾一般。
“我不是妓女!”我恶狠狠地吼道:“如果我是妓女的话恐怕天天都在盼望着这两个家伙到我的闺房里春宵一度,好大赚一笔,只不过,我想要的是我的贞洁,所以我才杀了他们,明白了吗?
男孩意外地挑起好看的眉毛看着我,似乎是在消化我刚才的一番话,良久才淡淡地开口:“这么说是我误会你了?你叫什么名字?”我警觉地看向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凭什么告诉你?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地下街没有好人,这时我在被抓走以后给自己灌输的第一条概念。
“切,我也不屑于知道。”男孩痞气地撇撇嘴,“不知好歹!”说罢转身离开。“混蛋,卸了我的手腕就这么走了。。。”我忍住一阵一阵蚀骨的疼痛站起来,这手腕脱臼怎么接的来着?我懊恼地看着半死不活挂在手臂上的左手腕,管不了这么多了,从一具尸体上抽走一把匕首,我走向门边,先出去再说。抬起还能动的右手伸向门把柄,转动的一刹那却听到了门外激烈的打斗声,听声音人似乎还不少。下意识地退紧匕首,自知不好的我下定决心,谁进来我就捅死谁!时间缓缓流逝,门外的打斗声忽然戛然而止,门的把手被人从外面转动,然后渐渐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