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在俄罗斯，鱼是多么便宜的东西。
厉霆川觉得这丫头没见过世面，便打算回头带她去吃鱼子酱，让她见识见识一下俄罗斯最为世界称道的美食。
从郊区到新西伯利亚的路程有些漫长，再兼之雪天走不快，两人到到达厉家别墅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
商妤在车上除了最开始的半个小时一直在欣赏路边的美景，接下来她是一路睡过去的，只是那只手，一直牵着厉霆川，生怕他逃走似的。
厉霆川一下车，商妤就惊醒了，她揉了揉眼睛，老半天才回过神想明白究竟发生了啥。
而一直故作高冷的厉霆川，早已经踏入了别墅，找了一间屋子洗漱起来。
商妤自然跟了上去。
两人洗漱完，吃过午饭，厉霆川就驱车带商妤去逛博物馆。
他本来打算去逛地方志博物馆，最后却到了美术博物馆。
厉霆川颇为喜欢各种博物馆，可以看到一座城市甚至一个民族发展史，有一种寻根的感觉。
每次逛博物馆，厉霆川的心便会沉静下来。
美术博物馆虽然不同于其他历史文化类的博物馆，但流连其间，也能从其他角度窥伺到西伯利亚民族的历史文化的一角。
而商妤在美术这一块的功底立马显现出来。
哪怕她不认识绘画下的俄语和英语介绍，她也颇为了解这些画家的作品以及风格，现如今看到真迹，自然是相当激动的。
她一面抓着厉霆川的手，一面特专注地浏览这些画作。
当然咯，不忘记和厉霆川交流一番。
她仍是说不出声音，但厉霆川读得懂唇语，她心存卖弄，把这些画家和历史讲得特别详细，生怕厉霆川不知道她有真才实学似的。
厉霆川喜欢艺术类的东西，绘画这种东西自然也懂一些，但有商妤在前，厉霆川自然不好意思献丑。
他以前觉得自己画画不差，但看过商妤初中时期的作品之后便觉得自己其实属于没天赋那一型的。
自此以后，他绝口不提他学过画画的事实了。
妈…的！
被碾压，超级丢脸好不好！
美术博物馆彻底戳中了商妤的兴奋点，她一逛就是一下午，直到闭馆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厉霆川看着商妤对美术博物馆的喜欢，很想对她说，以后带她去巴黎，卢浮宫、蓬皮杜文化艺术中心、奥美美术馆，巴黎这三大艺术美术馆，绝对是艺术殿堂，够商妤逛了。
但想到接下来的大计，厉霆川愣是一个字都没吭。
闷骚的心理，你们不懂！
他带她去吃最正宗的俄餐，珍贵的鱼子酱，正宗的罗宋汤，还有传统小煎饼，以及各种肉类食品。
商妤看着满桌子精美的菜肴，口水滴滴答答，完全忘记了热量，一阵疯狂饕餮。
吃到最后，肚子都鼓了起来。
这绝对是出道以来吃得最多的一回，简直就像是非洲来的难民。
长膘就长膘，吃饱了才有力气减肥，而且她又不胖，稍微吃胖一点绝对圆润可爱。
如此安抚了自己一番，心底的罪恶感大减，但她还是默默地喝了一杯酸奶和一大杯青汁，促进肠胃蠕动，有助于消化。
吃饱喝足出来，已经是八点了。
现在回去未尝不可以，但厉霆川怕商妤粘着他要和他嘿咻嘿咻，他也怕自己控制不住破坏了他原本打算，所以他刻意把行程安排得满满的。
他带着她来到今天的最后一站，新西伯利亚国家大剧院。
国家大剧院是新西伯利亚最漂亮的建筑没有之一。
而其中的芭蕾舞剧也最负盛名，厉霆川和商妤到的时候，表演已经开始了，两人悄悄踏入剧院，欣赏着芭蕾舞剧《天鹅湖》。
艺术是最能跨越国家之间的隔阂和界限，传递到人内心的东西。
而芭蕾绝对是最优雅的舞蹈，看着舞者在音乐声中在舞台上旋转、跳跃，商妤真的觉得相当震撼，而剧中的情绪也透过音乐和表演传递过来。
商妤觉得，演戏和舞剧颇有些异曲同工之处，真正的表演，绝不是干巴巴的台词和假惺惺的动作。
最重要的还是，入戏。
眼神、表情、动作、背影、声音……
这些都是可以传达情绪的东西。
就像是舞者通过舞蹈将感情出来那般。
演员则是靠着荧幕里的表演去诠释不同的灵魂。
商妤看着芭蕾舞剧，颇有些触动，她像是摸到了什么玄之又玄的东西，对于表演的感触又深了一层。
等表演结束，商妤一直沉浸在刚才的触动里，久久都不能回神。
厉霆川就在一旁耐心等候，直到剧场的人都走光了，商妤才轻轻微笑开来。
她看向厉霆川，很想对他说，她觉得自己对表演的理解又到达了更高的境界。
只是一回头，便发现原本座无虚席的剧场里空荡荡的只剩下两人。
而厉霆川，自始至终，都安安静静地等待着，等她将此刻的心得体会化为自己的感觉和经验。
说不触动是假的。
这就是厉霆川，口头上厌烦极了她的事业，但他从不是她事业的阻碍，相反，他一直在她身边，默默地支持着她，默默地教导她，让她自由地、随心所欲地……飞翔。
哪怕一天的旅行，他都是以她为主的，逛美术博物馆，到国家大剧院看剧。
只是，这混蛋，习惯了口是心非，习惯了掩饰自己的内心。
她禁不住凑过头去吻他，亲着亲着，竟然泪流满面。
他这么好。
她为何现在才发现呢？
要是早一点知道，他们之间是不是能少了许多波折，是不是能爱得更快乐一些呢！
厉霆川尝到她眼泪的咸味，便停止了这个吻，和她保持着三十公分的距离仔细看她，便发觉她哭得厉害。
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无声的，更是叫人心疼。
《天鹅湖》什么时候变成如此虐心的舞剧了，瞧他家商小鱼，居然哭得这么凶。
他抽了纸巾给她擦眼泪，一面擦一面安慰道：“这有什么好哭的，不就是放一段音乐然后一堆人在上边跳舞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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