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地叹了口气,宋亦明脸色有些阴沉,“本来有一个月的时间,但今天晚上她可能是用了过多的精力,大概还有二十天左右。”
“只有二十天吗?”苏雨落一个踉跄,两眼一发黑,差点摔倒在地上,她急忙伸手撑住雪白的墙壁,整个人靠在上面,急促地喘息。
都是她的错,不顾茜茜的意愿,把她强行生下来,受这种先天性疾病的折磨,从小到大,吃的药比吃的大米还要多得多。
“不到二十天,手术最佳的时间在十天以内。”
宋亦明压低声音,一脸的焦急,“医院里找不到合适的肾源,你干脆和顾总挑明,问问他愿不愿意捐献?”
他真心搞不懂,茜茜既然是顾亚城的女儿,为什么苏雨落到现在也不告诉给他?难道女儿的生命不比其他的东西更重要?
就连自家的皇太后也警告他别乱说话,要尊重苏雨落的选择。
唉,女人心,大海针,比枯燥的医术还要难懂!
苏雨落靠在墙壁上,摇头苦笑。
“等茜茜身体好了再说吧!”
苏雨落闭了闭眼睛,把复杂的心情全部压缩在心口里的某个角落,摇头苦笑,“万一……万一茜茜支撑不下去,永远的走了,我不愿意他刚刚得到一个莫大的希望,又陷入悲伤的漩涡中。”
“说的也是,他过来了,你们慢慢聊,我还有一场交流学术会议,先走一步。”
宋亦明心有同感,当年他也是患了不治之症,为了不让蓝子君担心,硬是拉上同科室的护士长,合演了一场乌龙大闹剧。
两人男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宋亦明朝顾亚城点头打了个招呼,急匆匆转身离开。
手术后,担心细菌感染,苏茜茜直接从消过毒的特殊通道送往楼上的隔离病房。
病房外面,苏雨落推门而进,顾亚城紧随其后。
在护士的提示下,两人从头到脚经过了消毒,套上白色干净的隔离服,戴好双层口罩和双层手套走进一片白茫茫的房间。
苏茜茜小脸苍白如雪,悄无声息地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仪器的黑色感应器,看上去非常单薄虚弱。
苏雨落心疼得忍不住要掉眼泪,如果不是葛舒云突然发神经来杀害自己,女儿就不会提前遭受这种痛苦了。
顾亚城把她搂在怀里,无声地安慰。
亲了亲苏茜茜雪白的额头,苏雨落依依不舍地走了出去。
病房外面,顾亚城凝望着她,“茜茜是被打晕了还是其他的原因?”
普通的晕倒根本用不着那些仪器设备,也不会让她悲哀成这样,茜茜的身体恐怕另有隐情。
“她是早产儿,先天不足,情绪不能太过波动,宋主任动用这么大的阵仗是为了让我更安心。”苏雨落不能向他吐露实情,只能随口扯了个听得过去的谎话。
她的眼神闪烁不定,男人早就看在眸底,以他的缜密心思,自然猜测到她是不打算告诉自己实话,这让他非常憋屈而恼怒。
两人的感情到了这一步,只差结婚领证,她还不肯说出真言,处处对他隐瞒,让他很郁闷。
难道她以为不说真话,他就不能查证出来吗?
苏雨落取出手机看了下,晚上十二点,她抬头挤出一缕微笑,“很晚了,今晚我留在医院里陪护茜茜,忙了这么久,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顾亚城用力抬起她的下巴,眸色一沉,似笑非笑,“你就以这种形象出现在茜茜身边吗?”
他的视线犀利如电,仿佛一眼就能看穿心里的小秘密,苏雨落结结巴巴地回话,“我……我怎么了?”
他低头,一口叼住她细嫩的耳垂,动作轻柔,脸上却呼呼冒着冷气,“衣衫不整,像是刚从我的床上下来!”
苏雨落愣了愣,一时找不出话来回击。
“走,带你去吃白斩鸡。”男人拖着她的手臂往电梯里面走。
心里一慌神,苏雨落急忙扳着电梯口,“等我一分钟,我还想去瞧瞧茜茜。”
等下她走了,就剩下女儿孤零零地昏睡在病榻上,从一出生,她就没有离开过她身边,一定会很孤单的。
顾亚城把她松开,苏雨落再次推开房门,静静地站在病房外面透明的玻璃前,定定地瞅着一动不动的苏茜茜,心里百感交集。
老天爷,求求你,一定要保佑茜茜平安度过生命中最艰难的关卡,如果可以,我情愿少活三十年,把那些寿命全部加在女儿的身上。
最后,苏雨落狠下一条心,吸了吸鼻子,缓缓地走了出去。
顾亚城先把她带到订好的总统套房里,让她洗漱一番,换好他特意订购的衣服之后,两人一起去了一号公馆。
哪怕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为了欢迎顾亚城的光临,大堂经理特意把金牌厨师从床上喊了起来,就为了给苏雨落做一份她最爱的白斩鸡。
等热气腾腾酥香嫩滑的菜肴端上来,望着最爱的美食,苏雨落却兴致索然,懒懒地夹了一块在嘴里,缓缓地咀嚼,食之无味。
顾亚城执意地夹了很多在她的饭碗里,语气不容拒绝,“多吃点,你瘦了很多!
在男人强大的气场下,苏雨落只能再多塞了半碗米饭,大概是担忧茜茜的病情,苏雨落一点笑容都没有,只是机械地重复扒饭的动作。
回到医院,已经是凌晨一点,顾亚城执意要把她送入隔离病房外面的套间,直到她躺下后,轻轻地发出细微的呼吸,他才轻轻带好房门,驱车直奔顾氏集团的办公大楼。
站在办公室门口,顾亚城刚刚伸手过去,房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了。
颜如雪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大概是哭了一段时间,梨花带雨地站在他面前,眼神里透出可怜楚楚的娇弱,“亚城哥哥,我等你很久了!”
顾亚城仿佛没看到她一样,径直从她身旁走进去,重重地坐在沙发上,松开脖子上的领带。
他点燃一根巴西雪茄,漠然地扫了她一眼,“你来这里有什么事?”
“亚城哥哥,我看到了报纸上刊登的头版新闻,你……你真的打算娶苏雨落为你的妻子吗?”
“就字面上的意思,难道你看不懂?”
顾亚城目无表情,弹了弹烟灰,眼眸里掠过冷酷的锋芒,如利剑一样射向颜如雪,浑身上下透露着不爽,“以后没有重要的事,不要来办公室,我会给你一趣÷阁丰厚的嫁妆和一些股份,保你一辈子衣食无忧,好好找个男人嫁了。”
看着他冷酷的俊脸,颜如雪呼吸一顿,直到长长的指甲刺进手心里,传来一股股钻心的疼痛,她才回过神,勉强地扯出一抹优雅的笑容,“亚城哥哥,除了你,我谁都不嫁!”
整整等了六年,都等不到这个冰冷男人的心,没想到,苏雨落刚回国还不到半个月,也不知道给他喝了多少迷魂汤,让他毫不犹豫地求娶那个贱人为妻子!
这个男人是她的,她不甘心,死也不甘心!
早在几天前她就把第一手资料转发给了葛舒云,该死的,那个刁蛮没脑子的大小姐,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不知道的是,葛舒云已经动手了,可惜没有成功,还被割掉一只耳朵,被连夜送往深山老林的穷沟沟里,给一群穷得娶不到老婆但精力无比充沛的男人当共妻。
所谓共妻,自然就是指她成为全村光棍共同的妻子,只要男人们有需要,谁都可以同她一起睡。
“我想娶的女人只有她!”
眸光一冷,顾亚城狠狠地捏碎雪茄的烟蒂,语调平淡得没有一丝温度,“我的耐心有限,如果你执意纠缠下去,恐怕你会一分钱都拿不到!”
颜如雪气得差点要跳起脚来嘶吼,可她知道,现在和顾亚城撕破脸,她什么都没有。
青春、财富、地位、金钱,所有的这些都将远远地离她而去。
哼,凭什么她得不到的东西,苏雨落那个贱人却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颜如雪努力保持脸上恰到好处的微笑,“亚城哥哥,我……我有点不舒服,想先回去休息,你能……能送我一下吗?”
顾亚城站起身,走到办公桌旁,坐下去后,盯着办公电脑,头也不抬一下,“我还有公务要处理,等一下让唐玉送你。”
死死地咬紧牙关,颜如雪强颜欢笑,“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你了,亚城哥哥再见!”
再没有呆下去的理由,她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医院里,苏雨落大清早就起床,跑到窗前观察苏茜茜的情况。
小家伙还没有苏醒,不过晚上医生过来查房的时候说了她的身体各项指标都恢复了正常,也没有伤口感染,应该很快就会醒过来。
仿佛头顶上的乌云终于被大风刮散,苏雨落高兴得露出笑脸,她靠在窗前,静静地凝望宝贝女儿,怎么看都觉得看不够!
八点半的时候,顾亚城给她来了电话,嘱咐她先不用忙着去公司上班,把茜茜照顾好是大事。
挂完电话,苏雨落恹恹的,有点不开心。
她在愁啊,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把顾亚城搞到医院,检测他的肾源是否能够匹配?
大概十点钟左右,蓝子君匆忙赶到医院,一手拿着挎包,一手提着她大清早熬制的营养排骨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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