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文刚进门,就看到小东西哭丧着脸,抽抽噎噎,“林大叔,晓岚晕了,怎么办?”
“送医院。”
看着被贺小洛照顾到歇菜的顾晓岚,林逸文暗自挑眉。
今后他绝不能受伤,万一受伤了,也绝不让小东西照顾。
马上,两个黑衣男人抬进来一副担架,把顾晓岚抱在上面,飞速下楼。
“等等我!”心中有愧的贺小洛跟在后面,一路小跑。
林逸文摇摇头,迈着修长的双腿,认命地跟去医院。
楼道阴暗的角落,顾安琪看见人都散了,才缓慢地倒在楼梯间,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见到林逸文的那刻,她吓的不敢呼吸,生怕弄出动静,被林逸文发现,再找十几个男人凌辱自己。
经过网络视频事件,她是真的怕了林逸文,从骨子里害怕。
她就是去一趟洗手间,没想到,发生这么大的变故,林逸文来的好快,他竟然亲自来救顾晓岚,一定是贺小洛那个贱人鼓动的。
贺小洛,小贱人,我倒要看看,等林逸文把你玩腻了,还有谁给你撑腰?
找出手机,顾安琪看着里面一个熟人的电话,阴阴一笑。
凌晨三点,市立医院。
vip病房里,贺小洛坐在病床边,一只手肘撑着脑袋,静静地看着还在昏迷中的顾晓岚,眼睛一眨不眨。
顾晓岚全身都是鞭痕,她不敢像在酒吧的包房里那样,傻不拉唧地动她,甚至把她疼晕了。
那么多伤口,密密麻麻,晓岚一定很疼!
林大叔说那些小混混没有提供有利的线索,酒吧的摄像头被人破坏,到底是什么人绑架了晓岚,只有等她醒过来,才能问个清楚。
贺小洛瞅了一眼顾晓岚被包扎成粽子的脑袋,拧紧了秀眉,心里一抽一抽地疼。
她很想亲自照顾晓岚,可是——
瞧了眼自己打着石膏的胳膊,贺小洛无奈地叹气,她这种情况,别说照顾人,不被人照顾就不错了。
门被从外面推开,走进来一个和善的中年女护理工,“贺小姐,林先生让我们来照顾病人,你如果累了,可以在里面的房间休息。”
这是间套房,里间是给陪护人员安排的住所,设有卫生间和厨房,各种设备,应有尽有,算得上是套五脏俱全的小公寓。
“我不累,林大叔他没一起过来?”
贺小洛莫名有点念着他,来了医院后,他在她面前晃了个脸,后来,再也没见他露面。
她看了眼墙壁上的壁钟,凌晨三点十五分。
送顾晓岚进手术室的时候,是凌晨十一点十分,足足四个小时零五分,没见到他的人影子。
别问贺小洛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反正,她就是莫名其妙地记住了。
护工长着一张圆圆的脸,她走上前两步,小声说道,“临走前,好像听林先生和值班医生说了一声,他要去看望一个人。”
说到这里,圆脸护工小声叮嘱,“贺小姐,我不是故意要偷听,就是走的时候,值班医生吩咐我把垃圾带走,我又折了回去才听到的,你千万别告诉林先生。”
林逸文给出一天护理六百块的高价,直到床上的那位姑娘出院,她不想失去这份工作。
瞧出她们的紧张,贺小洛摆摆手,“阿姨放心,我不会说给他听。”
三更半夜,去看望一个人?
难道那人不用睡觉,专程在等待他?
是男人,还是女人?
为什么从来没听林大叔提起过?
等等,林大叔和值班医生说话,那这个人是在医院,要不然,干嘛和值班医生交代?
一向脑袋不够用的贺小洛,像是突然灵光了很多,直觉地肯定,林逸文要探望的某人,就在这座医院。
想到这里,她把目光投向一动不动的顾晓岚,嘴里碎碎念,“晓岚,我好像发现林大叔的一个大秘密,你快点醒过来,我们一起去探秘。”
后来,耐不住瞌睡,贺小洛把头枕在床沿,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醒来,她是躺在里间的床,身上盖着温暖的毛毯,初秋的阳光洒在脸上,温暖却不灼热。
圆脸护工正在朝玻璃瓶里插花,听到动静,朝贺小洛和善地微笑,“贺小姐,不好意思,是不是我吵醒了你?”
“没有,我正好刚醒。”
贺小洛下床,一边穿鞋子一边问,“阿姨,昨晚是你抱我进来睡的吧,谢谢你。”
“不是我,是林先生。”
圆脸护工打来洗脸水,笑眯眯地说道,“你刚睡了一会儿,他就进来找你,见你睡得正香,轻手轻脚把你送进这个房间,贺小姐,林先生对你真好,我在医院干了二十多年的护理工作,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对女朋友这么用心。”
“我不是林先生的女朋友。”
贺小洛嫩脸红通通,草草洗完脸,朝外间跑,“我去看看晓岚,不知道她醒了没有?”
圆脸护工点头笑了笑,找来拖把,利落地打扫卫生。
话音刚落,就听到顾晓岚中气不足的吼叫,“死小洛,赶紧给我滚过来,你差点把我压死了,知不知道?”
“晓岚,太好了,你终于活了过来。”
贺小洛颠颠地跑到床头,笑容十分真诚,叽里呱啦地献殷勤,“晓岚,想吃什么?中餐,西餐,还是中西合璧?”
顾晓岚咬牙切齿,“我想吃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又胖了五斤?”
娘唉,像座泰山压在她的身上,没被鞭子抽死,倒被这个实诚的二货压死!
“没啊,维持在九十斤的国标体重。”
顾晓岚的眼光太吓人,贺小洛急忙后退几步,眉眼乐开花,“哦,你想吃肉啊,羊肉,猪肉,牛肉,马肉,晓岚,你想吃那种?”
“我不吃肉。”
“馒头,红豆奶茶,小笼包,豆沙包,大肉包?”
刚进门的林逸文,听到大肉包,喉结上下滑动了一次频率。
他的视线在小东西鼓鼓的部位扫了扫,目测一只手掌控有点困难,心里的怨念更大,只能看不能吃,三十二年来最憋屈的活法。
“贺小洛,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顾晓岚嚣张的气焰,在看到贺小洛身后的男人之后,萎了,“林总早上好,昨天晚上,非常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以小洛相许。”
林逸文来了?
他还来干什么?
贺小洛转过身,就见老男人手里拎着几个食盒,西装外套搭在手臂,袖口卷起大约一寸左右,看上去分外性感迷人。
大概是品鉴“大肉包”的余韵,林逸文眼神放浪地盯着她看,目光灼灼。
贺小洛被他盯得低下头,缩在原地,小脸热烫成赤红色,尴尬地不敢和他对视。
那含羞带媚的天然风情,令老男人下腹一紧。
顾晓岚瞧着好笑,但不敢过多瞧林逸文的笑话,艰难地翻了个身,把后脑勺对着两人。
林逸文看满足了,才走到桌边,把手中的东西搁置在上面,轻启薄唇,“吃完早餐,我有事问你们。”
贺小洛满血复活,“晓岚,我喂你吃饭。”
里间的圆脸护工打扫完房间,走了出来,“林先生早,我来喂顾小姐吃。”
林逸文淡淡颌首,等两位小姑娘吃完后,挥了挥手,圆脸护工收拾干净桌面,急匆匆走到外面,顺手带拢房门。
林逸文靠在窗边,双手插在裤兜里,沉沉地问病床上的顾晓岚,“昨天是谁把你绑架到魅惑酒吧?”
如果是林子明那个老家伙,很有可能这个秘密办公地点被他识破,必须毁灭蜘丝马迹,搬离其他合适的建筑物。
“是顾安琪。”
顾晓岚苍白的脸上划过一丝痛楚,“她威逼我在小洛的饭食中下毒,我不答应,她就找了那些男人毒打我,甚至要……要对我侮辱。”
从小到大,顾安琪对她非打即骂,她早已经习以为常,可这次,同父异母的姐姐因为嫉恨,因为一个爱而不得的男人,要对她痛下杀手,想要结果她的这条命——
顾晓岚闭了闭眼,非常想不通。
一个人的心肠,怎么可以做到这么毒?
“晓岚,闷不闷,看会儿电视吧。”
看得出顾晓岚心情非常低落,贺小洛找到遥控器,把数字电视打开。
里面,正在播放早间新闻。
年轻的播音员,坐姿趣÷阁直,字正腔圆地播报,“本台消息,昨晚凌晨五点,A市环市东路发生一起严重的车祸,一辆装满十吨货物的卡车,由于刹车失灵,直接拦腰冲向另外一辆红色法拉利,法拉利车主是位年轻的女性,当场死亡,死者身份暂时不详。”
接着,画面拉到车祸现场,甚至给死去的女人做了脸部特写。
顾晓岚抬起手,死死地指着镜头里的特写,声音里含着颤抖和恐惧,“小……小洛,那个女人是,正是顾安琪。”
“啊?”
画面一晃而过,贺小洛看得不太清楚,“晓岚,你怎么看出来的?”
她是真的没看明白,那女人半张脸都被披散的头发遮住,只剩下另外半边,模模糊糊的,根本分辨不清。
晓岚会不会因为对顾安琪恨入骨髓,才会看到一个死亡的女人,就认为是那个歹毒的女人呢?
林逸文想的比较深远,皱眉,“你的理由?”
在他的阴谋论里,如果死者真的是顾安琪,那就不会是一起普通的车祸,而是人为。
既然是人为,安排如此巧妙的杀人灭口之计,幕后操控的黑手是谁?
看来,事情的复杂,超出他的想象,他还是把那批人想得太简单,心烦气躁,有点轻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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