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李雪琪小姐的择偶问题什么的,这种李家内部的私事我是没有任何言权的,而且我一点也不想管富平大叔准备把他家这位怪物级别的女儿嫁给谁——反正只要不塞给我就好了,如果那位昏迷不醒的西装少年高大全真的能在富平大叔的强力推荐下抱得美人归的话,我只想对他说一句话——最后,祝你身体健康,咳咳咳。
虽然我倒是不介意在这里围观这对狗大户父女俩撕逼,不过在场的还有一位好不容易才从落雪湖里找到机会出来玩的章鱼娘克莱根似乎并不是这样想的。这位正以章鱼特有的表示亲热的方式——手脚并用的紧紧抓住富平叔叔的身体成为对方的外挂组件的玩偶装少女似乎意识到如果不尽快结束这场毫无意义的撕逼的话,那么无论自己多么努力的将脑袋往富平叔叔的怀里拱都无法成功引起这个被她称之为小鬼的中年大叔的注意力了。
“臭小鬼给我闭嘴!”
克莱根解决问题的方法相当简单,只见嘟着小嘴的她操控起自己玩偶装上的一根触手,趁着富平大叔开口跟雪琪撕逼的机会出其不意的往对方的嘴里一捅——那感觉简直跟口哗了一般,不过效果也是立竿见影的好,这个嘈杂的世界在她这么一折腾之后瞬间便安静了下来。
“还敢不敢无视咱了?”
外挂在富平大叔胸膛上的克莱根抬起头,呲着自己一口毫无威慑力可言的小乳牙故作凶残的大声问道。
“呃——”
因为克莱根长长的触手几乎已经要插到富平大叔的食道里去了的缘故,感觉快要喘不上气的他在听了克莱根的质问后一边出呃啊的痛苦声音,一边小幅度的轻轻摇着自己的脑袋。
“给我说话啊!敢不——”
生气的克莱根似乎忘记了人类被堵上嘴巴的话是没办法说话的事实,不过在她继续折磨可怜的富平大叔之前,一个一身黑衣的纤细身影已经犹如一阵疾风般突然间冲到了她的身后。眼瞳中燃着幽蓝色的鬼火,真的如幽鬼一般在我眨眼间就闪到了自己老爹面前的雪琪此刻脸上布满了寒霜。
“被那个自作聪明的小子说了两句就开始得意忘形起来了吗?不要忘记你自己的身份了,克莱根酱。”
雪琪并没有对克莱根做出任何暴力的事来,她只不过用手轻轻抚摸准着对方套着章鱼玩偶装的脑袋,她像雪一样冰凉的小手就如同死神手中冰冷的镰刀一般滑过突然间僵住了的克莱根的头顶,那种感觉,就像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般令人惊恐。
缓缓的将自己的触手从富平大叔的口中抽了出来,被吓得手脚软的克莱根第一次感受到来自这个一直被她小觑的人类女孩的恐怖,妖怪天生的第六感告诉她,只要雪琪愿意的话,她真的可能会被杀掉。
“爸爸知道你担心我,但是爸爸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克莱根她是我们李家的恩人,她是绝对不会害我的,”用力的咽下一口口水,从克莱根触手下解脱出来的富平大叔伸出自己宽大的手掌,用力的按在了这个比自己矮一头却浑身上下充斥着强烈的杀气的女儿脑袋上,“学会控制你的能力,你是我的女儿,才不是什么只知道复仇和杀戮的人形兵器。”
“呼——呼——呼。。。。。。”
被papa按头杀了的雪琪总算是稍稍收敛起了刚刚咄咄逼人的杀意,她一下一下缓缓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原本在她眼中燃得正旺的幽蓝色火焰在她的努力下开始一点点缩小,最终化作一团火光彻底熄灭在她的眼中。在火焰逐渐熄灭的同时,雪琪整个人也犹如风中残烛一般不断的虚弱下来,而在火焰彻底熄灭的那一刹那,她像是失去了全部的力气一般身子一软,突然向后倒去。
“小心!”
早就注意到雪琪的不对劲的我赶紧冲到她的身后用胳膊将向后倒去的她扶住,此时我才现她原本红润的脸庞现在像是生了一场大病般变得一片惨白。生了什么?为什么刚刚还好好的雪琪转眼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咳。。。。。。king,异变者的能力不是什么上天给我们的恩赐,它更像是一种诅咒,我们的情绪一旦失控就可能会彻底迷失自我成为单纯的杀戮机器。。。。。。这不是危言耸听,协会里的大家不止一次因为这种事而失去重要的伙伴,为了避免裁纸刀少女那样的惨剧再次出现,我们必须亲手把这些失控的伙伴。。。。。。”
我头一次见到向来强势的雪琪表现出如此多愁善感的柔弱模样来,我曾经厌恶过她控制欲极强的性格,可是当我看到这个倒在我怀里的女孩眼中流露出来的迷茫与恐惧时,我终于明白她为什么会表现的如此刻薄了,如果不能控制好身边的一切的话,她恐怕随时都有可能被自身的迷茫与恐惧所吞噬,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而堕落成裁纸刀少女那样的杀戮机器。
看到我抢先一步扶住自己的女儿后,本来已经做出了弯腰动作的富平大叔眉头一挑,然后对我露出了一个让我浑身寒毛倒立的诡异笑容来,那样子仿佛在暗示着我说“嘿,我懂了~”似的,可是你到底懂了个毛啊?我可没有懂好吗?
“各位父老乡亲,大家给我李富平一个面子,刚刚生的那些事大家就当没看见好不?”
重新站起身,富平大叔转头对面摊和路边聚集过来的一票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笑着说道。
“。。。。。。。”
然而人民群众回应他的却是一片死一般的沉默和“你谁啊?”的鄙视眼神。
“啊,啊哈哈,当然了,我肯定不能亏待各位父老乡亲不是?这旁边的老李家粮油店就是在下开的,为了酬谢各位,今天店内商品一律七折!”
“三折。”
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奶奶颤颤巍巍的从微观人群中走了出来,两只眼睛被沉重的眼袋挤压的只剩下一条窄窄的缝隙的她却露出了格外犀利的眼神,用自己的左手笔画出来一个六的手势道。
“老太太,我们做生意的也都不容易啊。”
结果富平大叔原本笑呵呵的脸瞬间便阴沉了下来,只见他拿凶悍的眼神毫不示弱的回瞪向作为群众代表的老奶奶摇了摇头道。
“三折。”
老奶奶仿佛在下最后通牒一般冷冷的吐出两个字,似乎这个折扣便是她的底限了似的。
“五折,最低了!”
卧槽你女儿的身家性命就只值个五折吗魂淡大叔?
“成交。”
老奶奶拿拐杖重重一点地,契约达成——神他喵就达成了,你刚刚的底限呢老太太?
“我这就打电话通知我手打折。”
富平大叔拿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低语了些什么,而站在他对面的老奶奶同样也将自己的手机拿出来拨通了一个号码。
“卧槽!真的打折了,谁都别跟老娘抢啊!”
将手中的拐杖一丢,老奶奶在我诧异的目光注视下迈开她那孱弱的罗圈腿犹如火箭一般向粮油店的方向冲去,而被她这么一带头,周围围观的大叔大妈也纷纷二话不说的追了上去,原本人满为患的面摊瞬间变得冷清了下来。
我该说魔修厂的人们鼠目寸光好呢还是大智若愚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