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什么风俗?”
白夜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被困在树上。
“防止你失控。”
看到白夜清澈的眼神,无双就知道自己没有期待错,白夜身上的邪煞气息已经消失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对白夜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边,确认面前的是白夜无误,而不是被邪煞控制的傀儡。
失控?
从无双的口中,白夜知道了自己陷入意识海之后的事情:他把无九(队长的名字)的邪煞吸进了自己的体内之后,他就陷入昏迷,身上汹涌起邪煞的气息,如同被邪煞入魔的征兆。随后无双出于那也在白夜身上的奇怪错觉,决定先观察再说,为了避免白夜突然暴走,于是将她捆在树上,限制行动,无双亲自监视。
白夜身上的邪煞之气时而沸腾,时而平静,反反复复折腾了三轮睡觉的时间(由于失去了光明,她们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只能按照一整天疲惫之后睡觉的次数来算时间),才终于彻底平静,苏醒。
竟然昏迷了三天?
在白夜的意识里,他只是过去了一小会而已。
从无双话语里透露出来的信息,也补全了白夜在意识海里的猜测:那些黑萝莉果然是煞。至于无双误会他吸收邪煞的能力,他推测应该是最早的那只被他抽了一巴掌的长发萝煞发现自己一个人搞不定他,于是找帮手去了。
落在外人的眼里,就是他把邪煞吸进了自己的体内。
幸好无九受伤很浅,邪煞侵染的还少,如果再多来一些,白夜恐怕就搞不定了,到时候估计就是像无双所说的那样——邪煞入魔,失去自我。
可是……为什么邪煞会是这种奇怪的样子呢?
无双他们跟邪煞战斗了数百年,对他们来说,邪煞是可怕、恐惧和死亡的代名词,可是要问邪煞究竟是什么,就如同古时候人们对待各种疑难杂症一样,她们一无所知——因为感染的人都无一例外的失去了自我。
唯一例外的就是白夜……对了,还有无九,她被感染过,说不定从她哪里能知道一些跟多的线索。
无双松开了绳子,白夜看到树干上出现了一条条深深的沟壑,仿佛被金刚狼抓过一样,他的十根手指用不知名的树叶包裹着,清凉发痒。
“当时你身上的煞气太重了,我也不敢乱碰你,只能等你平静后才给你敷上艾草。不过放心,我们的艾草治疗外伤效果很强,连疤痕都不会留下。”无双说。
“多谢。”白夜道。
“该谢谢的是我。”无双摇摇头,随后语气一顿,她心中犹豫不已,白夜的能力太强大了,只要留着白夜,她们的族人就再也不用害怕邪煞了;可是实质上白夜是被她强行掳进族内,如今救了她的族人,同时也是她最重要的朋友,她已经没有任何理由再强迫他。
“你自由了,如果你想要离开的话,随时可以离开,我可以给你准备食物、武器和衣服。不过,这里的情况我也已经跟你说过了,尽管你怕邪煞,但是身体实在太弱,哪怕是野兽以你现在的状况恐怕也难以应对,独自在外面根本无法生存下去。我个人希望你可以留下来……”无双看向白夜。
白夜几乎没有思索就回答道:“当然是留下来了。”就如同无双所说,以他现在这样子,出去是找死啊,能狩猎到山一样的野猪的无九都被暗算到了,哪怕白夜不怕邪煞,被那玩意扎一下也是个透心凉。
白夜的回答免去了无双纠结的苦恼,她怕白夜忘记,又提醒一句:“继续装哑巴,只有跟我独处的时候才能说话。”
“话说,你们祖先是跟男人有什么过节吗?为什么要定下这么一个奇怪的规矩?”
“不知道。”
“都过了几百年了,老祖宗都不在了,就没想过改一下祖训吗?”白夜说的时候一直盯着无双,见她没什么反应,才继续说下去。他也是看无双干违抗祖训,了解她不是一个死板的人,才敢这么说。
换个人他估计就安心当哑巴了……不对,换个人,估计他当时就死了。
“为什么要改?”无双反而奇怪的反问一句。
“你们就不觉得这个祖训不太合适了吗?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坏人,也有像我这样一表人才的好人。”白夜恬不知耻的说。
“没感觉哪里不合适的,我们的祖训没有说错,来我们这里的男人,要不就是掳我们的族人,要不就是偷我们的东西,要不就是伤害我们的地灵大人,没一个好家伙……嗯,你除外,你是个好人。”无双的表情很认真。
看来并非白夜所想的那样先祖为情所伤后定下的奇怪规矩,好像还有其他的故事。
“可是没男人的话,你们族里是怎么繁衍的?我的意思是,生孩子。”白夜在村子里不光看到了无双这样的女战士,也有十来岁的小女孩,跟着女战士一起训练,也有几岁的小孩子,跟人猿泰山似的在榕树间开心的晃荡,跟有还在地上爬的孩子。
“……生孩子,跟男人有什么关系?不是在落婴泉里泡一下就好了吗?”无双的表情像是她所说的才是正常人的常识,白夜的提问才是什么荒谬、奇怪、叛经离道的问题。
“……”
不过如今的世界早已经跟白夜所知道的“世界”不一样了,土地都能成精了,就连他自己都是一个冻了一千多年的陈年老冰棍了,他不应该用他社会主义常识来思考非常识的事情,他几乎下意识的就想到了“子母河”。
说起“子母河”,就想到了《西游记》。在《西游记》,就有一个全部由女人组成的国家,其名为“女儿国”,在女儿国里,有一条“子母河”,只要喝了这个河里的水,就可以生孩子。
大概这落婴泉跟子母河有共通的作用?
说话间,两人回到族里。
大榕树下生起一堆堆篝火,巨山一样的野猪被分成一块块,架在篝火上烤。还有一部分放在覆盖着叶子的地面上,一些族人在给肉块上涂抹着佐料,然后将涂抹后的肉集中放在巨大的陶杠里腌制。
空气中弥漫着油滋滋的香味,冲散了族人脸上的凝重。
每一个都跟过年似的,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每一个看到白夜的人,都热情洋溢的跟白夜打着招呼,白夜继续伪装自己是个哑巴,微笑回应。
无双带着白夜来到榕树根部,粗壮的根部像手指一样张开,插入土地,而手掌中间,有一个小水池。
水的颜色如琥珀,清澈透明。
“这就是落婴泉。”
“要泡吗?”
白夜用力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