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老弟,这……这件瓷器也是一件赝品?!”震惊之下,左馆长良久才回过神来,急急地问道。
易阳郑重地点了点头,回答道:“可以这么说,因为只有全真的东西才算得上是正品了!而这件粉彩百兽尊不全是真的,明显是作假的。”
“哎,怎么会是这样的?!”听到易阳那话时,左馆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一脸失望之色,经过刚才那番精彩绝伦的鉴定,他对易阳的眼力毫不怀疑了,既然对方鉴定出这个结果了,那事实就是那样的了,只有忍痛接受。
“小易,你说这件瓷器是‘旧瓷粘新底’,这……这是怎么回事?”站在一旁看易阳鉴定的付师傅惊疑道。
对于易阳做出的鉴定,其结果他没什么疑义,但细节方面值得深究。
因为易阳所说的情况和他们怀疑的正好相反,博物馆的人认为东西可能是“新瓷粘旧底”,结果易阳却说是“旧瓶粘新底”,这出入也太大了一点,令人不得不质疑。
{顶}{点}小说不但付师傅,云掌柜等人也万万没想到那上面去。
所以一时间在场的人,包括白文超和竹叶青在内,心里都充满疑惑,不知道易阳是依据什么做出那样的鉴定的。
“是的,不是你们以为的‘新瓷粘旧底’,而是‘旧瓷粘新底’。”易阳很肯定地点头回答道。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付师傅随即又疑问道。
云掌柜也道:“是啊,怎么会是那样的?这也太意外了!我还只见过新瓷粘旧底的假瓷呢,你说的这种我从来没见到过,也很少有人会这么做?毕竟这么做的话很容易看出来,因为瓷器的底部可是鉴定的主要部位。”
易阳微微一笑道:“云掌柜,你说得对,像‘旧瓷粘新底’的情况确实很少,不过少不代表没有嘛。依我猜,大概是这件瓷器的底部受到了损伤,然后有人做出了一个假的底足,不过那作假的师傅肯定是个高手,要不然做不了这么好,非常逼真啊!”
左馆长点头叹道:“是啊,否则我们也不会看走眼了,一开始我们就认为底是对的,因为足底上的款识非常开门,一眼就看得出和乾隆官窑的款识一模一样,再加上上面的包浆,谁还会怀疑是伪作?不过,易老弟,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易阳随口说道:“因为我之前见过差不多同样情况的瓷器,可能底足的制作出自同一个师傅之手。”
“还请指教。”左馆长忙又道,虽然没什么好怀疑的了,再抱侥幸心理的话那就是阿q了,但只想弄个明白,就算死也要死个痛快,不然大家心里还都糊涂着,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易阳摇头谦虚道:“指教不敢当,我就随便说说。”
在鉴定瓷器之前,他就通过右眼中隐藏的那根金丝窥看到了瓷器的弊病所在,能确定问题就出在底足上,这点毋庸置疑了。
“请说。”左馆长急切地请求道。
付师傅和云掌柜等人也全神贯注地看着易阳,等着他揭晓答案,破解困惑人的谜团。
“别着急,我指给你们看。”易阳却不慌不忙地回答道。
说罢他伸出手去,小心翼翼地在瓷器底部抚摸了起来,似乎在摸索什么,就好像瓷器上设置有巧妙的关一样,一经打开就能解密了。
云掌柜一干人好奇地注视着易阳,谁也没有移开过视线,生怕错过哪个精彩的细节似的。
“易老弟,你在上面找什么?”见易阳只在瓷器上抚摩,半晌不说一句话,样子怪怪的,左馆长便忍不住询问了起来。
“找作假的痕迹。”易阳答道。
“那样就能找出来?”左馆长疑惑道。
云掌柜他们也迷惑不解,鉴定底足,不是那么做的,应该从款识入手才是啊。
易阳点点头:“嗯,可以试试。左馆长,你先别着急,我再好好看看。”
左馆长忙点头答应道:“嗯,不急,你看。”
易阳可是个鉴定怪才,眼力十分独特,他可不按套路出牌的,所以他那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且等着。
当下易阳再在瓷器上摸索了一阵,约莫过了七八分钟的时间,突然间,他心中一亮:“找到了!”
原来他已经摸索到作假的痕迹了!
不过此刻他表面上依然很镇定,神色没起什么变化,所以一旁的左馆长等人看不出什么来。
“看来只有这样才能说服左馆长他们了!”易阳暗自思忖道。
思索间,他暗暗地将力气贯注到右手臂上,住瓷器的手掌开始用力。
最后扭了一下,速度非常之快,左馆长等人根本没注意到这个小细节。
“看出来了没有?”等易阳从瓷器上松开手来时,左馆长忙问道。
易阳回头看着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回答道:“嗯,已经看出来了。”
“看出来了?!”此话一出,云掌柜和付师傅他们也都惊了起来,顿时群情涌动,都拭目以待,等着易阳揭晓最后的答案。
“具体的怎么说?问题在哪里?”左馆长连声问道,“我们之前细细地察看过了,但没有看出丝毫粘连的痕迹,所以我个人认为东西是浑然一体的,也就是一件乾隆时期的真品官窑粉彩瓷。”
易阳摇头笑道:“不是那样的,可能你们没看仔细。”
“那你能指出粘贴的痕迹来?”左馆长疑问道。
易阳用力点头道:“嗯,能指出来。”
“那在哪里?”左馆长一脸急切地看着易阳,不单单是他,云掌柜和付师傅也表现得十分紧张,恨不得立马得知结果,可答案还只在易阳心里,只能等他拨云开雾。
“左馆长,如果为了证明东西是赝品,我把粘连的底部拿下来,你们不会追究我责任?”易阳不答反问。
左馆长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说道:“如果确实能证明东西是赝品,那当然可以,我们绝不会追究你的责任。”
“那就好。”易阳扫了云掌柜他们一眼,满意地点点头道,有这么多行家在场见证,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再说了,左馆长可是个德高望重的大师傅,他所说的话自然可信了,不会随意反悔。
“请。”左馆长客气道,
“好。各位请看好了。”易阳点点头,说完之后,他左手轻轻巧巧地抄起了那件瓷器,然后右手掌紧紧地捏住底足某部位。
“开!”他一声喝处。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赫然只见底足脱离了瓷体。
竟被易阳生生扭了下来!
他就好像是在耍魔术一样,很完美地将瓷器的底足“切割”了下来。
如果不是“切割”,那断口不可能那么齐整。
“东西确实是粘贴上去的!”
眼见此番情形,眼力好的人一下子便看出来了,知道那是一件有问题的瓷器,瓷器的底足和上面部位是粘连在一起的,现在却被易阳拧开了。
“哎呀~~”
眼睁睁地看到那一幕时,左馆长又是一声哀叹。
他哪看不出,就算那件瓷器不是易阳所说的那样,是所谓的“旧瓷粘新底”,那也是他们猜测的那样的了,即“新瓷粘旧底”,不管怎样都是一件造假的瓷器了。
他们博物馆的人再次看走了眼!
“大家看到了?”易阳高高举起底足,将底足向内的部位对着大家,让大家看仔细点。
“这里面也有暗记啊,这底足果然是仿作的!”
距离易阳最近的白文超一眼便看出名堂来了,原来瓷器的内壁处有仿作的记号,标明东西是造假的。
“真的啊!”随即,付师傅也看到了,不禁惊呼了起来。
跟着,云掌柜也看到底足内部隐蔽处的暗记了,惊诧道:“楷写的‘远洋瓷局’。看样子这也是个高仿啊,难怪做得那么逼真,足以隐瞒人的眼睛。多亏请的是小易这样的高人,要不然我们还真看不出丝毫异常来!”
“是啊,简直不可思议!”付师傅也不由感叹道。
一时间,大家议论纷纷,都对易阳的神奇眼光称赞不已。
唯独左馆长等博物馆的人员脸色惨白,呆愣无语。
第二件他们最看好的瓷器也查出了问题,他们脸上哪有光。
但他们丝毫不埋怨易阳,和云掌柜他们一样,有的只是赞叹和佩服。
鉴定天才果然名副其实!
“哎”左馆长长长地叹口气道,“现在这件瓷器也查出问题来了,真的是祸不单行啊,要是那位爱国人士知道这个结果,不知道他会怎么想,心里肯定不好受了。”
易阳说道:“东西的底足虽然是赝品,但上面部位却是真的乾隆粉彩瓷啊,同样有收藏价值了。”
左馆长却摇头道:“那不可同日而语了啊。那爱国人士花了千万才好不容易收回来的东西,现在却是这个样子的,别说是千万了,就是十万,万,估计都不会有人拿下来了。”
听左馆长那么一说,易阳眼前登时一亮,连忙说道:“左馆长,要不这样,这件瓷器如果你们博物馆不收的话,那可以转让给我,我出两百万!”
就现在这样样子,那件瓷器确确实实值不了大价钱了,两百万可以说是“天价”了。
但这个情况是对于一般人来说的,在易阳眼里却是一笔极为划算的买卖,因为他把东西收下来后能很轻易地修复起来,然后完美地变成一件真正的乾隆官窑粉彩瓷。
这么漂亮的瓷器,如果真正拿到国际拍卖场上去拍卖,拍个上亿的价钱,一点都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