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说舒夫人那边,安嬷嬷跟着她回了屋后,心里忍不住揣测自家主子的心思,毕竟舒夫人以前的脾气虽然也不是太好,但是至少在外面面前还是会给舒老爷面子的,这也是唯一让她欣慰的一点了,不然的话,就她主子这脾气,舒老爷只怕也受不了吧!
不过……最近也不知怎么了,舒夫人的心情阴晴不定,定不定就会将火气撒到下人身上,而且,对舒老爷更是冷眼以待,实在是安嬷嬷心惊胆战。?w?w?w?. 8?1zw.
“安嬷嬷,去门房那里看看,瑶华怎的还没到。”舒夫人一进屋便坐在了自己的床榻上,这座院子是舒老爷特意让人修的,就是为了让舒夫人心情不好时有个去处,故此才特意修了这样的一座养心院,供舒夫人游玩散心。
安嬷嬷诺诺的应了声,看了一眼舒夫人,这才退下了。
舒夫人闭目坐了良久,听得耳边有了动静,知道有人进来了,这才睁开了眼,淡淡道,“你还来做什么,该说的不是都说完了么?”
进来的却是林梅先前有过几面之缘的韩兆管事,舒望瑾手下的一个掌柜,虽不是舒家的家生子,但是能力出众,很得舒望瑾的器重,只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却是频出错事,惹得舒望瑾厌弃,要不是舒舟等人求情,只怕韩兆早就被舒望瑾赶出了舒家。
韩兆搓了搓手,满脸猥·琐,嘿嘿笑了下,讨好的看着舒夫人,满嘴油腔滑调,“夫人,不知道小人先前提供的那些消息对您可有些用处?”
舒夫人面色冷淡,轻哼了一声,眉眼间满是森寒之气,轻声道,“你想要的在那边。至于其他的,我不想再听。”
韩兆顺着舒夫人的目光看去,只见着不知什么时候在梳妆台上放了一个桃木的匣子,看起来普普通通毫无亮点。但是韩兆却好似知道里面是什么一样,立马就奔了过去,手忙脚乱的打开了那个匣子,只见里面码的整整齐齐的十几锭金子烁烁生辉,差点没让韩兆激动得快要晕了过去。
“你走吧。自去辞了管事的位置,以后,不要再来京城了。”舒夫人看了韩兆那个垂涎的丑陋模样,微微蹙起了眉头,这样的小人,还是早送走为妙,免得祸害了她家望瑾以后的事业。
韩兆手里捧着金子,不管舒夫人说的是什么都止不住的点头,两眼冒光,双手紧紧的抱着手里的桃木匣子。
他本以为舒夫人这样的性子。自明天高得很,就算知道了这件事也只会将自己责罚一顿然后赶出舒府,没想到这离间计却是这么的好用,舒夫人竟然信了自己,与舒老爷生了嫌隙,出手还这么阔绰,一给就是十几锭金子!
“夫人……小的,马上去管家那里辞工,以后,再也不会回京城了!”
韩兆因为上一次巧颜阁的事情被舒望瑾狠狠责罚了一顿。还将他的家人给送出了京城,实在是让他心里难平得很。再加上后来舒望瑾愈来愈不重视他,甚至有意将他调离京城,更是让韩兆心生怨恨。只是苦于一直没有机会对舒家的人下手而已。
这次舒家本族那里也下了命令,让他无论如何都要将这个消息散布到舒夫人耳中,他本来以为以舒夫人的脾气,应该不会相信他才对,没想到竟然还给了自己赏银……
舒夫人端坐在绣榻上,她本就不是一个爱笑的人。小时候经常仗着背后的几大势力口不择言,不知刺伤了多少姑娘家幼小的心灵,脾气刁钻古怪又异常任性,但是太后和皇上却独独只对她一个人亲厚,任她求允,最后还答应了让她嫁给一介商户,震惊了朝野上下,无人不扼腕叹息。
沉默良久,舒夫人还是按耐不住,见韩兆抱着金子欲走,哑声喊道,“那你可知……他俩当初为何会分开?”
韩兆顿了顿,转过了身,给舒夫人一个僵硬尴尬的笑容,咧着嘴道,“夫人……这个,小人可就不知道了……不过,小人倒是听说,不仅仅是因为当初陛下帮清澕郡主指婚,而且……那个时候听说……听说姚长公主殿下是嫌弃舒老爷,出身贱商之家,不许清澕郡主嫁给舒老爷,怕拉低了郡主殿下的身份……”
舒夫人气得两手打起了颤,想将绣榻上所有的东西都拂到地上,但是因为许久没有到这个养心院来歇息了,因此舒老爷便让人将这座院子里面所有的被褥都清理了出去。
更何况,上次舒夫人和舒老爷吵架还是前几年夏季的时候,因此现在这个养心院自然是没有什么被褥的了。
舒夫人自己也不知道在气什么,但是却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在压抑着一种情绪,可是那种情绪却差点将她整个人都撕裂,若不是安国公府从小就教养过舒夫人,绝不能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的失态,只怕她现在早已忍耐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夫人?”韩兆见舒夫人不说话,心里还是有些胆怯,小声地唤了一句。
“你走吧。”舒夫人这才应道,但是看也没有看他一眼,只是望着自己面前的那扇檀香双绣屏风出神,这座屏风是当年她的嫁妆,后来舒喻瑾出嫁,这件屏风本来是应该在单子上的,但是舒喻瑾却是跪着求舒夫人留下这座屏风,只因为这座屏风陪了舒夫人整整三十年,所代表的意义根本就不是一般的家具所能比拟的。
韩兆见舒夫人放自己走,心里自然是开心的不得了,捂着怀里的金子忙不迭的走了。
待韩兆走后,舒夫人这才睁开了眼,不知何时起,她的眼睛里满是红色的血丝,鼻子微红,显然是伤心愤怒到了极点,这也就是为什么刚才韩兆在的时候她为什么一直没有睁开眼睛的原因,只因为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的懦弱和无助。
没过多久,舒夫人才缓过来,面色渐渐恢复如常,只是她眼睛里的那一抹说不出的光华却消散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大片的乌云。
“夫人。表小姐来了……”
这个时候,安瑶华终于到了,随着安嬷嬷一步步踏入这个陌生的院落,见到了舒夫人之后忙欠身行礼。声音清甜的道,“给姑姑请安……”
舒夫人勾着嘴角轻笑,眼里有了大片的氤氲,轻声道,“请安?还是瑶华你会说话……”
安瑶华知道舒夫人这话并不是怒的意思。便笑着自己起了身,走过去亲密的挽着舒夫人的胳膊,微微撒娇道,“姑姑身份可不是一般的女子可以打比的,不是‘请安’是什么?”
舒夫人拍了拍安瑶华的脑袋,示意安嬷嬷先退下去,待她下去之后,这才转头看向安瑶华道,“你父亲最近如何?”
安瑶华听了这话却是一愣,微微蹙起了眉。有些不解舒夫人这话到底是何意,要是往常,只怕舒夫人连安国公府出来的少爷公子们都不会理,更不要说请她们进舒府了,这一切只因为舒夫人和安国公有嫌隙,舒夫人更是许多年都没有回过娘家,惹得安国公被老国公和老太太怨念。
所以,安瑶华先前在夫家的时候听闻外面有舒家的人来请,还是狠狠惊讶了一把,怀疑是自己听错了。直到她夫君说的确是舒家的小厮这才作罢;可是……舒夫人还是和安国公不和,但是今日这话的意思,到底……
“回姑姑的话,最近父亲和娘身体安健。多谢姑姑关心。”安瑶华怕得罪舒夫人,因此回答得让人挑不出一丝错来,但是未免还是生疏了一些。
舒夫人神情未变,似乎根本不在意安瑶华到底回答的是什么。
“瑶华,我叫你来,是让你帮我做一件事。”舒夫人摸了摸自己手上晶莹玉润的翡翠镯。声音淡然。
“姑姑请说,瑶华若是做得到的,自当全力以赴。”安瑶华就算不答应也得答应,舒夫人这里她可是有不少的把柄落下呢,不要说什么背着丈夫私会表哥了,虽然那次的确只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见面,但是要是被有心人知道的话,只怕她这个世子妃的身份也难保了。
更何况,还有上一次舒夫人帮安琼华落选一事,若不是舒夫人带着安琼华去见了太后,不然的话只怕现在也要嫁给太子,日后和宫里千千万万的女子争那一个人。
舒夫人摸着手上的玉镯,这还是舒老爷前些年在边疆得到的,特意叫匠人雕磨之后送给了她,那个时候,舒夫人心里不知道多欢喜,但是现在却只是睹物心伤罢了。
“把这封信交给你父亲,千万不要告诉了旁人,哪怕是你夫君。”
舒夫人从自己袖中掏出了一封红泥封口的信笺,将它递交给了安瑶华,口中道,“若是旁人问起来了,你便说我喊你来是为了琼华落选被遣回家一事,让你安慰安慰琼华。”
只怕别人也想不到,这让人垂涎的母仪天下的位置,却是安琼华弃之如敝屐的吧!
世人都以为,舒夫人当天带安琼华入宫去见太后,是为了巩固安琼华的地位,让她到时候直上青云,在宫中不受任何挫折便安稳的坐上太子妃之位,可是却不知道这个让他们所垂涎的位置,却偏偏是某些人视如毒蝎的。
安瑶华面色不变,利索的将舒夫人递出的那封信给收进了袖中,淡淡道,“瑶华知道。”
舒夫人点了点头,看着安瑶华的目光里这才带了一点慈祥之色,但是更多的还是哀伤。活了这么多年,任性刁蛮了这么多年,本以为自己嫁了个良人,哪知良人却是猛虎毒蝎,为了旧人竟然能连结妻子都要谋害!这……如何不让她寒心?故此,才想要联合安国公府的势力,去除掉所有对自己和对望瑾的威胁!
“姑姑……”安瑶华不知道舒夫人在看什么,望见她眸中对自己的慈爱之色,一时有些受宠若惊,刚要笑着回应,却见到了阿虎夫人鬓边的一缕白,大惊失色的道,“姑姑!你……”
舒夫人微睥着安瑶华,不知道她是何意。
安瑶华却一下子就饿扑了过来,满脸忍耐,咬着牙哽咽着道。“姑姑,你的头……”
舒夫人往后看了一眼,又回过了头来,知道了安瑶华在说些什么。神色淡淡,根本就不在意,伸手抚了抚鬓边的白,抿着嘴道,“老了。头自然就白了……再过几个月连外甥都要抱上了,你也有了自己的儿女,岁月催人老啊……”
“姑姑……怎的说这些丧气的话。”安瑶华有些看不下去了,这和她记忆里意气风的安云棠完全不一样,满是颓废,哪还是传说中的那个安家大小姐。
就连上一次,舒夫人的状态都比现在好许多,雍容华贵好似神仙妃子,一点也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可是现在,舒夫人脸色蜡黄。鬓边斑白,简直是比安国公夫人也就是她的母亲还要显老态,要知道……舒家富可敌国,舒夫人又天生爱美,最会养容保颜,哪有像现在这样沧桑的时候。
“人老了,说的话自然是不中听了。”舒夫人扶了下鬓边微乱的钗,淡淡的看了一眼安瑶华,扯开话题道,“琼华最近如何了?”
安瑶华知道舒夫人不想在她面前展露自己的脆弱。她们安家的女子,向来都是视尊严如生命,便转移了话题道,“琼华最近可好了。爹爹本就不想她入宫,现在这样一来,正是如了琼华的意,只是母亲那边……”
舒夫人也知道安国公夫人那里是个什么情况,本就不是自己肚子里生出的女儿,又能喜欢到哪里去呢?
“你娘那边。自有她的原因,你也不要太过怪罪于她。”舒夫人轻声叹了一口气,当年她兄长安国公那件事的确是做的不太磊落,若是将那女子交由安国公夫人照顾,又哪会有后面这么多的事情?哪个世家女子是不能容忍一个没有半点身份地位的舞姬的,更何况这个舞姬还只是生了一名女儿……
安瑶华不知道舒夫人此话是何意,但是知道自己不该问下去,便收了口,温顺的应了句是,接着便帮舒夫人捶了捶肩膀和背部,轻笑着道,“姑姑,瑶华最近跟着宫里的那些老嬷嬷学了如何按摩的手艺,娘她可喜欢了,瑶华也帮您按按……”
舒夫人轻轻点了点头,闭目不再言语。
安瑶华望着舒夫人鬓边的那一缕白,蓦地有些心酸,当初的姑姑是那样的风华绝代惊才绝艳,现在却是如此的沧桑老态,还是当初本就不该生为女子?
心里苦闷良久,最后安瑶华轻轻叹了一口气,不去做想这些事情了。
而安远侯府别院这边,林梅不好意思去见刘雨霏,更不好意思说自己给她丈夫送过去了旧情人,便想请人将王惠鸳送到萧子桓身边,现在王惠鸳居无定所,身边又没有一个亲人,也只有萧子桓这个前夫可以寄托了。
林梅虽然不喜欢王惠鸳,但是也不想看着她流落街头,出于无奈之下才会想将她送到萧子桓身边,毕竟王惠鸳之所以变成这样完全都是萧子桓一个人的“功劳”,若不是他,现在的王惠鸳只怕还会那个刁蛮任性的员外家大小姐,天天去找林梅的麻烦,但是至少活得开心,活得肆意。
林梅想好之后,便准备去王惠鸳住的客房里找她,顺便和她说说以后她的去处问题,可哪想一进门就看到了王惠鸳踩着凳子,拿着一条白绫往屋梁上打死结的情景,瞬时吓得她魂飞魄散。
“你……你要做什么!”林梅眼见着王惠鸳打好了死结,就要将头伸了进去,忙跑过去死死拽住她的衣裳,一脸的惊惶,“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好不容易才从人贩子手里逃了出来,你要是现在就自尽了,那可真的是傻子……”
而且……最重要的是,不要死在这里让她看到啊!不然她会有很大的心理阴影的!这才是重点好吗!
王惠鸳见着是林梅,这下子也是更加紧张了,挣扎了几下,见林梅还不放开自己,便想直接将头套进去,哪料林梅在下面死死地扯住她,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
“你放开我!林梅,我是自己悬梁自尽的,别人根本就不会查到你头上,你不用这么怕……”
王惠鸳见林梅不放开自己,两只小腿抖了抖。想将林梅的手踹开,但是无奈林梅却是越抓越近,便只得放下了手里的白绫,蹙着眉一脸哀怨的看着林梅。埋怨道,“我想死你都不让我死!果真是不想看到我好过么!”
林梅嘴角微微抽搐,心里腹诽道,你想死也死远点啊,就死在这里她心里压力得多大!
但是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当时林梅可不敢就这样说出来,不然的话指不定王惠鸳被她这么一激就真的上吊了可怎么办!那她下半辈子都不得安生了!
“我说你好端端的怎么就想不开了呢?啊?你也给我说说呗,我又哪里惹你不高兴的地方我改还不行吗?你动不动的就要上吊自杀,我很惊恐好吗!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在自己面前没了,我以后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的!”林梅嘴里说着话,眼睛也直直盯着王惠鸳,生怕就在她说话的这当口王惠鸳就上吊了,那她可就要哭死了!
“这事和我你没关系!林梅,你放开我!”王惠鸳说着便剧烈挣扎了起来,想踹开林梅的手。
林梅见王惠鸳这么暴躁。突然恍然大悟了,望着她喊道,“我知道了!你又恢复原先的那个性子了!”难怪……一大清早的便要寻死觅活,原来是恢复以前那个任性小姐的性子了,大概是想起这些天的事情觉得自己受不了,太丢人现眼了,故此才会想不开要上吊的!
王惠鸳一愣,本来还不懂林梅说的是什么,后来懂了之后立马就凶起了一张脸,咬着牙道。“知道的话那还不快放开我!以前你不是最讨厌我的么?!”
林梅纠结的咋了砸嘴巴,最后瘪着嘴巴道,“你以为我很喜欢你呀,知道自己讨人厌就好……”
听了林梅这火上浇油的话。王惠鸳更是气得不得了,抬脚就要去踹林梅,也顾不得平日里要保持的风度了,脸色大变,声音里也带了丝委屈,“我又没要你们喜欢我!那你还管我去死做什么!横竖没连累到你。让我死你又不会死,管这么多做什么!”
林梅咋了眨眼睛,真的就放开了自己的手,双手环胸慢慢的退到了门边,百无聊奈的道,“好,大小姐,你想体验体验上吊的滋味,我就不拦你了……”
“林梅!”王惠鸳还没上吊自杀,听了林梅这些话都快要被她气疯了,红着眼眶就这样跳了下来,追着林梅打。
林梅怎么可能就这样傻傻的站着认她打,怕外面的下人看热闹,便直接将门一关,用栓子拴上,跑到了屋子的另一边,口里还说着让王惠鸳气得不得了的话。
到最后,王惠鸳本就又气又难过,一下子就没了力气,只能看着林梅站在自己面前一长开外处顿住不动,就这样双手环胸懒懒的看着自己,真是越看下去越觉得林梅这张脸让人生厌,不仅性格恶劣,就连这张脸也是让她厌恶得不得了。
林梅则懒散的看着王惠鸳坐在地上喘粗气,见她实在没了力气这才敢走上去,递了一块手帕道,“擦擦你脸上的汗吧,还好你现在看不到自己的样子,不然和疯婆子有什么区别?”
王惠鸳听了这话抬手欲要去打林梅,但是实在没了力气,便只能干瞪着他,也不伸手去接她手里的帕子。
林梅翻了个白眼,直接就将手帕扔王惠鸳脸上了,毫不在乎的道,“我可告诉你呀,这是我家,外面的下人都听我的话,要是你真想死,现在我就叫他们过来,上吊多无趣对吧,而且听说呀,这上吊死的人舌头伸的老长,七窍流血脸色青紫……你见过没?听说就是比那恶鬼还要恐怖……”
这话当然只是为了吓唬王惠鸳而已,她这么爱美的人,要是知道了上吊自尽之后的人都长啥样的话,肯定就不敢去上吊了。
果不其然,王惠鸳听了这话之后果然瑟缩了一下,往后退了退,眼睛里满是惊恐,还有些庆幸,显然林梅的这番话是对她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王惠鸳,你要是真的想死的话,我现在就要我家下人帮你拿鹤顶红啊砒霜啊鸩酒之类的毒药来,死得没有痛苦,而且死后的尸体也非常美……就拿鹤顶红作比较吧,听说服了它之后死的人。双唇鲜艳似血,不知道看起来多美了!”
林梅绷着一张脸满是正经的说道,完全就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王惠鸳听了这些毒药却是抖得更厉害了,颤着嘴唇道。“你不要唬我了……我才不信你说的话!现在哪有什么砒霜鹤顶红,药房里都不会卖得!”
看来王惠鸳还算是有点常识……
林梅摸了摸自己的头,心里算了下自己有多少天没洗了,是该洗头了。
“这就是你无知了吧!有钱什么药买不到啊,就连那些帝王啊什么的都有很多被人毒害的。你要是有钱,药房的人怎么说都会卖给你的,只是可能……药量没那么足,药效没那么好。说好的一柱香死可能会让你疼上两柱香的时间再死之类的……”林梅故作正经的点了点头,努力绷着笑。
王惠鸳的身子越来越抖了,她忍不住在地上缩成了一团,颤颤的说道,“我不要喝毒药……不要……”
林梅眼睛里浮现出了一丝笑意,但是很快的就沉了下去,她咳了几声。见王惠鸳望着自己,这才冷着声音道,“你先前为何又要上吊自尽!逗我玩呢是吧?!”
王惠鸳摇了摇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脸上已经满是泪痕了,这可吓坏了林梅,她可从未看到王惠鸳哭过,就连林梅让王惠鸳在众多长辈面前出丑王惠鸳都没有哭过,虽然事后更加狠毒的加倍让林梅还了回来,但是也从未看哭过,所以她现在一哭。立马就惊得林梅手忙脚乱,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才好。
“你……你哭什么呀,大不了……但不了我不说你了,这样好了吧?哎。你别哭了,这么大人了丢不丢人啊……”林梅捡起了地上那块王惠鸳不要的手帕,拍了拍又吹了吹,这才递给了王惠鸳。
“我们俩扯平好不好?以前你诬陷我的时候我也没哭啊,那个时候村子里的人都以为钱是我偷的,可是我都没有哭。你现在活得好好的,又没人无赖你冤枉你,你哭个啥……”
林梅深深地叹了口气,也在王惠鸳的前面蹲了下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心平气和的道,“我们两个也都老大不小了,明年我要嫁人了,至于你,已经嫁过人了,虽然现在是下堂妇,脾气也不好,长得也算一般,但是你会画画会写诗,又有一副好女红,也不怕到时候嫁不出去吧?”
“谁跟你说嫁人了!这辈子我都不要再嫁人!谁要是敢娶我,我就打断他的狗腿!”
王惠鸳将手里的帕子掐得死紧,说话的时候一副恶狠狠的凶态,看来是萧子桓让她受尽了流言蜚语哭干了眼泪,不然的话现在也不会这么厌恶嫁人的事了。
“那你为什么要上吊……”林梅瘪着嘴小声道,显然也是很不明白。
王惠鸳眼睛里有了一丝愧疚,掐着手里的帕子,轻声道,“昨天晚上我想了很多事情,这么多年来我任性妄为,最后也自食了苦果,这一切都是我应该承受的,但是……我害了那么多人,让她们深陷水深火热之中,还有我爹和娘,十几年的宠爱,一朝烟消云散,我……实在是……”
林梅了然的点了点,头欣慰的道,“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有了这么深层的觉悟,实在是让我大感欣慰啊……啊!”
她这话还没说完,王惠鸳就死劲狠狠的掐了林梅的胳膊一把。
“你欣慰……关你什么事!”王惠鸳咬着牙道,一副我现在很不爽你不要来惹我的样子。
“下手这么重,记得下个丈夫找个皮实肉厚一点的,像萧子桓那种的小白脸,经看不经用,文文弱弱的,哪受得了你这样粗暴的行为。”林梅自动略过了萧子桓会武功一事,反正在她眼里萧子桓全身上下简直没一个优点,最大的罪就是勾搭刘雨霏还想要娶她!
王惠鸳脸上的表情一僵,又要伸手过来掐林梅,见她躲开了,磨了磨牙说道,“我与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不要再提他的名字,否则修怪我翻脸!”
林梅默默的望着王惠鸳现在的样子,还说不翻脸,现在脸都青了!
“既然你想通了,那就不要上吊了吧,不然吓到了些人可多不好,多吧?”林梅笑眯眯的说道,自动忽略了王惠鸳那要杀人一样的目光,“我还等着你明年来喝我的喜酒呢,顺便帮我添妆,心意到了就行了,我也不要太多。”
王惠鸳本来面色还有些不太好看,她才刚被人休了没多久,林梅就在这里夸夸其谈她要嫁人的事情,但是听到了后面添妆的事情,面色不由得缓和了下来。
“那你可要收敛收敛自己的性子了,免得刚嫁过去就惹得夫家人嫌弃!”
林梅知道王惠鸳向来刀子口豆腐心,便笑着点了点头,捂着嘴道,“那你放心吧,只是到时候你帮我添了妆,也该想想自己以后的事情了,你现在还只十五岁,正是芳华大好的年纪,就这样一辈子也很辛苦,而且……”
而且……王家的人已经离开了,却没有去尼姑庵接王惠鸳,这就代表,他们已经完全抛弃了这个败坏自家名声的不孝女。
王惠鸳自然知道林梅没有说完的后半句话是什么,一时也有些感伤,无言的垂下了头,实在不知为何家人会这么狠心,在瘟疫当前,竟然抛弃了她,就连迁走都没有告诉过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