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
这是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微风轻轻拂过,海浪不停地拍打堤岸,偶尔有蟹子爬过,海伯今晚在娜儿家里喝的有点多,他本来试图用酒精忘掉过往种种,没想到那些片段被风这么一吹变得更清晰了,这时候怀里的小纸船掉了出来,是神赫给他的,借着月光,打开……
‘七月二日,天阴,东南风,大雪,台风,保平安。’
纸上是祈福的话,此刻却变得那么刺眼,海伯终于承受不住,跪在地上,哭了起来。
“呜呜……”
“原来都知道了,原来……”
嘴里反复念叨着同一句话,这时候黑暗中一个身影走了过来,窈窕修长,海伯缓缓的抬起头“是你?”
正是神赫“从时候开始的?”
海伯拿着拆开的纸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到俾也尔灯塔,几次开门钥匙都掉在了地上,可能由于紧张,神赫一直跟在后面,钥匙捡了起来,将门打开。
“进来吧!”
屋里灯火点亮,海伯在角落里找了一张椅子,用破抹布擦干净,放到书桌台旁,神赫走进屋子,那醉醺醺的味道依然还在,海伯拿起一壶水放到炉子上后,开了口。
“八年前,那是八年前的事情了。”
神赫坐在椅子上,默默的听着……
那是八年前的事情了,是六月二十,也是这样的天气,晴天,无浪,少风,宜出海捕鱼,莱特老大哥家的两个孩子今天是成人礼,为了庆祝这个特别的日子,我决定出海捕捉一条大的囧罗龟。
他们坚持要去,我就带上了他们,一行十三人,互相都有个照应,大部分人都是老渔民,对静谧之海这一代很熟悉,如果想要捕捉大的囧罗龟就要去东面的海域。
傍晚时分,天空突然风起云涌,电闪雷鸣,紧接着下起了骤雨,船上的罗盘不知原因的失灵了,茫茫大海,我们迷路了……
晚上的时候,风停了,雨小了,海面恢复了平静,再一看罗盘我们早已经偏移了航线,来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地方,那是一个雪岛,中间有一座高山,漂在海上,像在移动,远远望去岸上停靠着一艘三桅船。
我们便悄悄的靠了上去,等我们来到近前的时候发现并不是一艘船,而是两艘,一艘洁白无暇,另一艘漆黑一团,‘幽灵船’的恶名众所周知,我们惊喜有幸见到,同时也在害怕着。商量了后,决定上船看一看,也好不留下遗憾,这个决定,是我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决定。
登上船后,隐隐听到大厅里有歌声传出来,走近一看,里面歌舞升平,灯红酒绿,各种美味佳肴,我们便喝了起来,喝着喝着就多了,隐隐约约感觉身边的人越来越少,直到醉的不省人事。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地上到处都是鲜血,残肢断臂,所有的人都死了。我怕极了,疯了一样的想要逃跑,不过被那个人捉住了,他是一个恶魔,皮肤腐烂,面部生蛆,一张口仿佛半张脸都要掉下去,恐怖至极。
我跪在地上求他不要杀我。
他跟我做了一个交易。
于是我与恶魔签了协议。
八年来,我在灯塔,每天做着很简单的事情,叠着小纸船,他需要莫卡本耳城情报的时候,我就会将纸船放到海里,之后会到他的手上。
每天莫卡本耳城的出海捕鱼,商旅船只,只要需要我便会报告,从恶魔,到俾利,再到海贼鸽亚。
每一次给他们汇报完情况之后,我都要喝许多的酒来忘记,那次你们登上塔顶的前一个晚上,我传递了城主在梦凯哩奇堡的消息,于是他们派了三个人过来,所以当晚我喝了很多酒,以至于第二天没有起来。
酒可以麻痹神经,但却不能够让我把事情忘记。
还有那一日,你们登上幽灵船的时候我想提醒你们,看到俾利在。后来我托人将俾利前年计谋抢夺马勒佣兵团的事情告诉了他们,我并不想看到娜儿出事。
‘呼……’
这时候,热水壶开了,俾利将热水倒进水杯,递给神赫。
神赫“谢谢,所以,你背叛了莫卡本耳城八年?”
海伯点头。
神赫“三儿怎么办,如果她依赖的人是背叛了自己家的人,她该怎么办?”
海伯“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他们一家,莱特兄弟为救我而死,而他的孩子也被我弄丢了,直到那天当我知道他们两个还在,我觉得这一辈子什么都可以放下了。”
神赫“三儿怎么办?”
海伯跪下“这件事绝不可以让她知道。”
神赫“你背叛了莫卡本耳城本应该抓起来,当着所有人的面前赎罪,可是我不能这样,我担心三儿会受不了的,她以你为榜样,她总说要成为像你和她父亲那样的骑士。”
海伯颤巍巍的喝了一口热水,点头“我听你的,只要你别让娜儿知道,我什么都可以做。”
神赫“好,第一你要让海贼在三日之内出现在静谧海港,第二要写下你所有罪责,第三你自杀吧,赎清自己罪过。”
海伯点头,走到书桌旁,颤巍巍的拿出一摞纸,写了一些字,开始叠了起来“我们每次都是用纸船来当暗,你明日正午,将它们放到海里,过两日海贼便会来。”
叠完了纸船,海伯开始写下刚刚所讲的话,一字不差的递给神赫,也许他每天都要想几十遍这件事情,所以会这么清楚,人老了记性不好,那都是骗人的。
神赫看过“你放心,如果海贼来了,这张纸永远会消失,如果他们不来,那么对不起,我会把你的这张纸贴出来。”
海伯“他们一定会来的。”
然后便颤巍巍的走上了灯塔。
“这条路,我走了几千次,今天是最后一次。”
没过多久,灯塔外传来轰然一声巨响,神赫从屋子里走出来,两只卜鸟哀鸣,目不转睛的看着神赫。
神赫没有多看,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