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姒闪身的同时,抬手将头上的簪子拔下,对着扑过来的刘琚用力划下。
刘琚扑了个空,手臂也被锋利的簪子划破了一大道口子,血汩汩地往外流。
“臭娘们儿!”
刘琚“呸”了一句,破口骂道。
“本少爷就喜欢你这样的烈马。和那些娇花比起来,别又一番风味。”
冉姒乌墨般的长发因为失去了固定的簪子,零散地披落在肩头。柳眉微皱,虽临危却不惧,只是冷眼看着刘琚。滴着血的簪子握在白皙的手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刘琚原本只是觉得冉姒生得貌美,如今却是被她浑身散发出的清冷气质所深深吸引了去。
这个女人,他今日要定了!还没有他刘琚得不到的东西!
“给本少爷抓住她!”
一声令下,刘琚所带的随从一拥而上。
冉姒不会武,一个刘琚她尚能应付一二,这群涌而上的随从就无法脱身了。
周围围着的百姓越来越多,但畏于刘家的权势地位,没有一人敢出手相帮。
冉姒握着簪子的手紧了紧,略了一眼四周的情况,盘算着逃走的可能性。
原本就将冉姒团团围住的随从,听了号令一拥而上。
冉姒看着他们朝他扑过来,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人抱在了怀中,遮住了视线。
接着,就听到了一声声凄厉的哀嚎声。一股血腥味涌入了鼻端。
“阿四,我回来了,别怕。”
冉姒抬头,映入眼帘的是季倾墨温和的笑颜。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有些累了。
原来有人可以依靠,竟是这般美好。
“嗯……”冉姒伸了手,抱住他,将脸也埋入了他的怀里。
季倾墨微微一笑,空着的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刘琚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带出来的十几个侍卫,竟然全部在一瞬间,被人齐齐削去一臂!
刘琚被吓得脸色苍白,连连后退。
“你……你……”
冉姒的发散着。
季倾墨从怀里拿出一支发簪,动作轻柔。不肖一会儿,原本散落的长发就被绾了起来,簪上了碧玉剔透的簪子。
“回来时看见便买了下来,果然适合你。”
“若不是你回来得迟了,我也不至于废了一根簪子。”冉姒虽说着责备的话,却更像是在跟丈夫取闹撒娇的妻子。
季倾墨轻笑,宠溺道:“是,都怪我。”
“姐夫!”
刘琚的惊呼,使得季倾墨的好心情一哄而散。
“姐夫,原来是你!”刘琚见是季倾墨,原本的惧怕之情一扫而空,笑着主动迎了上来。
他虽是庶子,却是刘启唯一的儿子,自幼养在刘夫人膝下,与刘家的两个嫡女儿感情甚笃。
刘娇是他嫡姐,与他又十分要好。听闻,季世子对刘娇又是千娇万宠。今日遇到的是他,一切又都好办起来。
冉姒站在季倾墨身边,即使不言语,可那无意中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却是分外引人。
不是青楼女子中那吸人的妩媚,而是与生俱来的雅致和高贵气质。
既然季倾墨娇宠刘娇,想必其她女子于他而言,也是可有可无吧?那他向他讨要了这名女子,他应该也不会拒绝的。
想到这里,刘琚原本对冉姒绝了的念头又冉冉升起了。
季倾墨袖下的手握成了拳。他极其不喜刘琚看冉姒的样子。带着贪婪和猥亵,让他十分不满。
“姐夫,可否将这女子赠与小弟?”刘琚搓搓双手,舌头舔了一下唇。
“哦?”季倾墨露出一抹笑,眼底一片冰寒。
“这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你已经有了我姐姐,分兄弟我这一件多余的又有何妨?”
刘琚嘴里继续劝说,眼却胶着在冉姒身上,从未离开过。
现在这清冷的小模样,不知他身下在承欢时又是各种神态?
想着想着,刘琚就已经开始有些心神荡漾了。
“啊——”
刘琚的惨叫和双目间鲜血淋漓的模样,使得周围还在看热闹的人群迅速散去。
冉姒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呆住。
季倾墨竟把刘琚的双眼给废了!
“阿瑾……”
回应冉姒的,是季倾墨把她搂得更紧了些。
“这次是眼睛。要是下次还有什么非分之想,这剑要的,可就是你的小命了!”
季倾墨把佩剑收回,揽了冉姒离去。只剩下在地上打滚哀嚎,却无人理会的刘琚。
回到暖阁,冉姒和季倾墨一同在书房中待着,却没有说话。
冉姒静静坐在桌边许久。桌上摆放着的酥糖和糖葫芦她也没有去触碰。
季倾墨批阅着奏折,却也是心不在焉。看了一本奏折许久,都未见做出任何批示。
她今日是不是被他吓到了?
他从来不愿意在她的面前表露他残戾的一面。他希望在她眼中,他是温和雅润的,他不希望冉姒去惧怕他。
可是,今天,他却做了那样的事情。
季倾墨嘴角溢出一丝苦笑。
这样可怕的他,连他自己都不曾接受,又怎能奢求她的喜欢?
“阿瑾……”冉姒低声道,“四年前你是不是将与那场火有关的上百人,全部坑杀了?”
季倾墨合上奏折的手顿了一下,深吸了口气,轻声答道:“是。”
又是一阵长久的静默。
“阿四,若是重来一次,我还是会那样做。”季倾墨走到冉姒身前,低头看着她,“包括今日做的,我也不会后悔。即使,你可能会因此远离我……”
冉姒抬眸看他,眼里映着他的身影。
她张了口,还没说话,就被打断了。
“世子,刘侧妃哭闹着闯进了园子,如今正在阁外闹着要见您。”一个侍卫来报。
“真是越来越废物了!”季倾墨冷声道。又暖了声,对冉姒道,“等我回来。”
而后,便出去了。
冉姒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神黯淡下来。
阿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