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秋忆几个愁得头发都要白了。
冉姒胃口不仅每况愈下,而且更是吃了就吐,有时候甚至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完了,吐出来只有水了。
“世子妃,您这……”
冉姒用茶水漱净口中的污物,摆了摆手,声音都虚弱了许多:“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世子妃,云夫人在园外吵嚷着要见您。”
冉姒看着满桌子的菜,却没有了任何胃口。示意婢女把这些都撤下去。
“要不让厨房给您熬点莲子粥吧?”秋忆的眉头都皱成了一团,她实在心疼冉姒。
往年入秋的时候,冉姒顶多是咳嗽几声,只要注意保暖就不会有大碍了。
今年她们早早的就给她通了地暖,燃了炭火。可是冉姒看起来好像更糟糕了。
“嗯……”冉姒轻轻应了,又转头对刚才进来通报的婢女说,“让云夫人回去吧。告诉她,她求的事情我允了。”
刘娇送给了季倾染,雪夫人被她送出府去了,芜夫人在她去看她的当天晚上就投井自杀了。
最近府里又不安宁,云夫人找她,无非是想求她放她出府罢了。
婢女得命后退了出去。
也许是一早就把粥熬好了,不一会儿秋忆就把莲子粥盛了上来。冉姒吃了好久,总算没有再把吃进去的吐出来。
“世子妃,宫里来人了,这会儿已经到府门前了。”
看莫书愁眉不展的样子,冉姒就已经猜出了一点眉目:“是季王的事情?”
“是。听说已经昏迷不醒了,王后下了懿旨,让您进宫为季王看诊。”
冉姒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看诊?怕是她要替季倾染把我软禁在宫里吧?”
“世子妃这还病着,哪里还有什么力气替季王看诊?还是回了王后吧。您这里病着,她也不能把您怎么样了。”
秋江原本只是担心冉姒的病,现在听了她的话,更加不可以她进宫给季王看诊了。世子又不在,要是他们对世子妃做点什么,他们可怎么阻止得了?
“就算这次不去,她也还会找其它理由让我入宫的。”冉姒说着已经起身,吩咐秋江给她更衣梳妆了。
冉姒收回金丝上的手,开始提笔写下药方。把方子交给季王身边的大太监以后略略沉吟了一下。
“秋忆,拿一粒雪凝丸溶在水里,让季王服下。”
秋忆看了冉姒一眼,有些赌气似的应了。拿出随身携带的雪凝丸,倒了一粒出来放进一杯水中溶了交给大太监。
大太监接过杯子,把药一点点喂给了季王。
季王喝了那杯药,即使还是昏迷不醒,整个人的脸色却好了不少,面上的青黑色渐渐褪去。
季倾染在一旁静静看着,微微蹙了一下眉头,很快又恢复了神色,问冉姒道:“父王何时才能醒来?”
冉姒看着他那着急的孝顺模样,不由得露出一抹讽刺的笑:“齐王大可放心,季王即使服了雪凝丸也只是捡回了条命罢了,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还是个未知数。”
季倾染听了她嘲讽的话,微微一愣后笑道:“弟妹这是说的什么话?父王昏迷不醒,我可是比任何一个人都要着急呢。”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一点儿也不想知道。”
“弟妹的脸色看起来不怎么好。可是因为太过思念三弟所致?”现在的季倾染,倒真的像个关心家中兄妹的兄长的样子,“自从三弟离京之后,我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弟妹了。弟妹如此憔悴,也有我这个当长兄的一半责任。”
冉姒看着他不搭话,只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冉姒不说话,季倾染也没有觉得尴尬,继续笑着说:“三弟不在府中,弟妹是武元人,府里的下人难免会因此怠慢。不如从今日起住在这宫中,我也好尽到一个当长兄的责任。不然哪天三弟归来看到你这副样子,该要和我置气了。”
磨了这半天嘴皮子,季倾染终于肯说出自己的真正目的了。
冉姒表情淡淡,看不出什么情绪,开口说:“齐王自有该要照顾的人,冉姒固然也能照顾好自己,就不劳烦齐王费心了。”
“父王这病也不知道何时才能痊愈,现在又昏迷不醒,要是什么时候病情加重了,去请弟妹的时候耽误了病情,这我们可担待不起。”
冉姒不语。
要是季玖一辈子都这样昏迷下去,她才快活了呢!
“何况母后独居后宫,盈儿又时时缠绵病榻不能相伴。偶然中听母后提起,对弟妹甚是喜爱。如果弟妹能留在宫里,在为父王治病的同时,陪伴母后,岂不是美事一桩?”
季倾染见说不动冉姒,又多加了肖后这一个筹码。
冉姒冷笑。如果她不顾季王的病,不理会肖后的孤独寂寞,非要离去不可,季倾染是不是就能给她扣上一顶不忠不孝的帽子?
如果这样他还不满足,那么他还可以间接地向全天下宣告,她冉姒不顾季王生死,想让季王早薨,那样季倾墨就可以早日登基为王。
这个罪名一扣下来,在外带兵的季倾墨就会被挂上谋反的罪名。到时候季倾墨见她被季倾染囚禁,为了她,即使他没有谋反也会变成谋反。这样一来,季倾染就可以以以谋反之罪光明正大地把季倾墨一网打尽。
真是打的一手如意算盘。
“如果我非要离开不可呢?”冉姒冷了眼色,沉声道。
“那就只能委屈弟妹了。”季倾染笑笑。
御林军很快就出现了,拔了剑虎视眈眈地堵住了她们唯一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