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幺走后,黄龙从地上吃力地爬了起来。看到这样的情形,我赶紧上前搀扶。拖着黄龙的右臂,就欲向山洞内走去。
黄龙看了我一眼,用左拳打了我的肩头一下,说到:“你小子可以呀!连我师父都骗过去了?装失忆,你怎么想到的?我这一门的精华,被你发挥的淋漓尽致,我都想拜你为师了。快告诉我,你怎么做到的?”
卧槽,你这一门的精华是什么?骗吗?我怎么当初就瞎了眼拜你为师了?也太不靠谱了。
走进山洞的一路上,黄龙都在问我,怎么装失忆像?还说哪天他也试试,这样别人就不能说,他没打过胜仗了。
我发誓,我义正言辞,正经八百的跟他说了十几遍,我真的失忆,可他就是不信。还说我这是修炼到了境界,连自己都骗过去了。
我晕,极晕。这么不着调的徒弟,大天尊你是从哪找到的?实在不行,我帮你清理门户吧。我感觉老金就够话痨的,没想到,我这个便宜师父也这么话痨。老金我还能威胁威胁他,这个黄龙真人咋地也是我师父呀,我也不能威胁呀。
坐在是石台上,黄龙真人想了半天。最终说道:“你真失忆了?”
我眼睛有些睁不开,对于这个问题我都回答了几百遍了,我是真不想回答了,莫名心塞,好累。
黄龙真人捋着胡须,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说道:“安儿,你将你失忆后发生的事情,细细将来,为师帮你分析分析。”
总算说了一句有用的,这才有十二金仙该有的样子。
坐在地上,我将我自有记忆的以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
冥界、被打、遇到老金、发现诅咒、烤鱼、被观音打、巨灵神、通天河、白龙、金龙、天界、打死农神。
当我说到打死农神的时候,黄龙真人惊得下巴就要掉下来了。
当我把全部的经历说完的时候,我看到黄龙真人背起了一个大大的包袱。我很诧异,问到:“师父,你这是干什么呀?”
此时黄龙真人已经从石台处站起,侧着头,看着我。说到:“徒儿,以后这二仙山麻姑洞就是你的。我去你几位师叔师伯那走走,串串门。几百年都没走动了,再不走动感情就淡了。你在这潜心修炼,我先走了。”
看着黄龙真人倔强而又毅然决然的背影,我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了三个字:你大爷。
你这是干嘛呢?躲了?你自己徒弟惹祸了,你自己就撇得一干二净?好歹你也算十二金仙之一吧,这么胆小怕事儿吗?
我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山洞之内,周围啥也没有。真穷,家徒四壁,一贫如洗。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大天尊让我来这二仙山就为这?让我来看看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这对我恢复记忆有什么帮助吗?我感觉没有。
就在我犹豫是留是走的时候,山洞深处传来一个声音。“怀安,不用理会他,你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这个声音好熟,脑海中此时浮现出了一个词:师父。
我有几个师父?那个黄龙真人不是吗?出于好奇的心态,我朝着洞内的最深处走去。
这是一个仿佛永远没有尽头的山洞,我走了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
我走的都要怀疑人生了,怎么这么长?这是不是在玩我?
就在我产生这样的想法之时,那个声音说话了。“你不要用肉眼去看这个山洞,你要用法力去看。当你能感觉到法力的时候,你对这个世界,就会有全新的看法与认知。”
这句话好熟,好像在哪听到过。
“小娃娃,我能让你进这个麻姑洞,不代表我会收你为徒。前提是你要找到我,只有能找到我,你才有资格做我的徒弟。”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山洞中响起,白衣少年站在山洞中,周围漆黑一片。少年不停地向前走着,脚步沉重,但是很坚定。
当少年听到这话的时候,他反问:“我怎么才能找到你?这好像是一个没有尽头的山洞。”
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是不为人知的。你要学会去感受法力的存在,当你能感觉到法力的时候,你对这个世界,就会有全新的看法与认知。”
少年仿佛明悟了什么,他双叉,身体缓缓下沉。大腿上每一丝肌肉都在散发着力量,维持着少年的平稳下沉。
无声无息,仿佛时间都静止了,少年坐在了地上。双手掐动奇怪的法诀,轻轻落在双膝。少年闭目凝神,感受着周围一切景物气流的变化。
我学着脑海中少年的动作,也坐在了地上。感受周遭气流的变化,感受周围能量的波动。
时间在一呼一吸间流逝,也许在这个黑暗的环境中,根本就没有时间这个东西。我的全部心神,全都放在了呼吸之间。
气由鼻入,经喉走咽入肺,下沉丹田。停留稍许,缓缓吐出。经过几千次的呼吸,我感受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那东西是法力?我不确定,总之时很奇妙很玄妙。
我继续着之前的呼吸动作,渐渐的,我发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慢长,越来越无声无息。我感觉这个世界都安静了,那是一种将自己融入自然的状态。
心脏的搏动开始变缓,三吸一次、十吸一次、五十吸一次、一百吸一次……
我完全进入到了这种玄奥的境界,呼吸的慢长,给我提供充足的时间。我开始细细品味着,每一次吸进体内的气体,里面有清气有浊气。清气活泼、悦动、清爽,浊气低沉、顽固、混荤。
我有意识地开始区分,清气在体内越聚越多,浊气在体内越排越少。
终于在某一刻,清气充盈到了极点,而浊气却一丝不存。充盈到极致的清气,开始向四肢百骸流淌。
在记忆中,少年此刻浑身光芒大盛。清气在对少年的身体,进行着改造。少年的身体正脱胎换骨,朝着先天之态开始转变。
而我则是任由清气流淌,却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也许我已经完成了这样变化,就不会像记忆中少年那样,发生蜕变。
我全部的心神,注视着体内流淌着的清气。逐渐的,清气开始向丹田积聚。一个圆球状,半透明的雾气团,出现在我的丹田之中。
在《八门惊天》那部功法中,我看到过这样的介绍。这个雾气团名叫:法力之源。丹田一但出现法力之源,就意味着此人正式进入到了开元境。
开元境,修仙境界中,除后天、先天之外的第一个大境界。达到此境界的修仙者,可以吸纳自然界中的清气、灵气,从而将其转化成法力。拥有法力的修仙之士,在修仙的道路上,才算是真正的初窥门径。
少年站起身,眼瞳闪烁着光芒。在他的眼前不再是漆黑一片,他看到的是金莲盛开的池塘,看到的是一望无尽的山脉,他看到的是飞禽走兽,鱼虾嬉戏。而在这所有美好景物正中,是一栋烟雾缭绕庭院。上写着“麻姑洞仙府”。
少年的身影渐渐在我眼前消失,一切的景物也随之消失。
这少年是我吗?我当初那么屌吗?自己一个人勇闯二仙山,麻姑洞,成功踏入开灵境。这画面儿,想想都激动,回忆回忆都热血。看来曾经的我,还是很天才妖孽的。
再看看现在的我,胡子拉碴、粗布麻衣、身材肥胖、记忆全失。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呀!我是真的很想说一句:我还是曾经那个少年,就是被岁月改变。
体会着法力之源,可是问题来了,怎么用呢?
记忆中我是看到了仙境仙府,可现实中,我看到的,还他妈是漆黑一片。怎么弄的?玩不会了!
我想大喊,我想质问,我该怎么办?
“平心静气,守住心猿,重视吐纳,留意法源的波动。”
我这才刚刚有了疑问,那边就给予了准确的答案。什么叫瞌睡了有枕头?什么叫修仙界好师父?
虽然我还没看到这个师父的样子,但是不比那个听到事儿就跑的黄龙真人强呀?什么十二金仙?狗屁。还是我这个师父靠谱,
我再次坐在地上,手上掐着那种奇怪的手印。稳定心神,呼吸绵长。全部心神默默注视着丹田内,法力之源的动态。
每一次呼吸,法力之源都会有所增强。然后增加的法力,他会向不同的区域,顺着不同管道流淌。这些纵横交错的管道有两个名字,经和脉。经有十二条,脉有八条。这二十条是主要管道,其间还有许多的分支细干。
我既然要用法力去看到这个世界,那么我就需要将法力按照特定的经络输送到眼部。
说干就干,我尝试着心神调动法力之源内的能力。让它们在这经络迷宫中,找到直通眼部的途径。
经过几十次的尝试,我成功了。
我感觉眼睛炽热,睁开双眼的一瞬间,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可是记忆中,少年看到的景象并没有出现。不过那栋房子还在,在群山之下。
匾额上依然是那五个大字“麻姑洞仙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