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菲妍了然，“哦，原来是这样。”
她看向桌面上摆的啤酒，“所以那酒，一定很贵吧？”
小男生道：“我们这里的售卖价格，一厅啤酒是一百元，洋酒一瓶是两千元，如果您有特殊要求，我们也会按照您的要求提供酒水饮料。姐，您看您还要喝点什么吗？”
陈菲妍有些诧异，所以这小子刚才那么一下子嗖嗖几下，就把她四百块钱给赚走了？
“这么贵的吗？”
陈菲妍左右看了眼，这才想起来问：“对了，这卡座是不是有最低消费的？”
“是的姐，最低消费是一千二百元。但看您应该是第一次光临我们家，如果您办理会员的话，会给您打折打到一个八八折的折扣，您看还满意吗？”
陈菲妍顺嘴问了句：“所以，办会员卡是要多少钱才能办？”
帅气小男生听说陈菲妍会开卡，更加热络了：“会员卡是现金两万元才能开会员卡，首次使用会员会享受一个八八折的优惠，并且会在姐您生日的时候，您指定的酒免费赠送，您还可以指定任何一位我们现场的模特陪您。”
“wow……”陈菲妍忍不住叹息，“真是很棒的服务啊，不过我不需要，我是第一次上岛，以后再来这里，也不知道何年何月了，所以开了卡，实在不划算。”
“哎呦，姐！”
小男生一听，眼看到手的鸭子就要飞了，急了，顺势坐在陈菲妍身边，手直接盖在了陈菲妍手背上，撒娇的靠近陈菲妍，语气和声音都带着撒娇的味道。
“姐，您完全可以今天开个会员卡，今天消费完毕啊，并且今天的消费，都是八八折哦，很划算的！”
陈菲妍缓缓看向小男生：“小朋友，你是不是不知道外面的物价？你知道平常家里两万块可能是两个月的生活费，你让我一天就花掉两个月的钱？你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你们家提供的服务品质值得第一次来的客人一次性花两万块的？”
陈菲妍这话，说得小男生有些自讨没趣。
“姐，您可能不知道，来我们这里的客人，多的是一次性消费大几万、甚至十几万的。姐啊，您可千万别觉得两万块很多，实在真不多。”
陈菲妍侧目，“你这话的意思，是想提醒我没钱不要来这里丢人现眼吗？”
“哪里哪里，是姐您想多了。”小男生忙赔着笑说。
陈菲妍摆摆手：“去吧，我不用开卡，至于最低消费，再给我开酒吧，凑足了一千二。”
小男生立马应声笑道：“好嘞姐，姐，您也是爽快的人，我跟您很投缘，我再赠送您一瓶，行吗？”
陈菲妍摆手：“那倒不用，我这些酒还不知道怎么解决呢。”
“姐，您喝不了刚应该提醒我的，我们这里可以为您存着这酒，永久保存，这次没喝完的，下次不论你是十年后二十年后来这里，都可以拿出来喝，您要说提前说一声，我就不开了这些。”
陈菲妍轻轻一笑，“嗯，没事儿，就当……算了，我带了朋友，你可以走了。”
“姐，您看这边卡座，都是有人陪着的，您真不需要我陪您喝两杯吗？我会很多游戏呢，您看您一下开了十二瓶，您也喝不了，我来陪您，这不是两全其美？”
小男生那就是不想走的意思，陈菲妍也不懂这里的规矩，以为可能卖了就不陪酒，被发现会有什么处分吧。
所以在小男生的一再坚持之下，也就随了他。
陈菲妍忍不住劝了句，“你要留下来喝酒，那就留下来吧。但是你能喝再喝，别逞强，酒偶尔喝两口没关系，但是喝多了伤身。你现在年纪还小，不懂得这酒水的危害，到你年纪大一些之后，你就知道酒喝多了有多伤身。”
小男生问：“姐，您今年多大？我今年十九，刚满十九没几天，朋友同事都叫我小何，姐您也叫我小何吧。”
“嗯，小何，我虚长你几岁。”陈菲妍道。
“我看您应该也不大，可您刚才一直像老奶奶一样劝我，我听着实在怪别扭的。”小何笑道。
陈菲妍笑笑，“可能我少年老成吧，你们在酒吧里……属于什么职位？不是服务生吧？”
当然也跟专门伺候人的少爷不一样，“我听你说，你们是模特？”
“是啊，我们是酒吧里专门聘请的男模，专门是针对女客人。”
“你们主要的职责是什么？”陈菲妍又问。
小何道：“我们的职责就是卖酒啊，推销酒。客人买了酒，我们才有工资，赚多赚少，都是跟我们有多少客人，做了多少业务成正比的。”
陈菲妍脑中居然不适时宜的冒出来个词儿——能者多劳。
“哦，所以，卖的酒你们会有提成？”陈菲妍道。
“也不是所有酒都有提成的，其实很少会有客人超过最低消费。即便超过，也不会多点别的酒。”
陈菲妍接话：“姐不是所有人都很好伺候，是不是？”
“那是真的，我们男模的客户人群就是女士，很多年纪稍长一点的姐姐，就很不好伺候。”小何笑道：“不过顺利的时候为多数，也不常遇到会刁难人的女客人，现在的姐姐都很温和，也很好聊天。不像女模们，她们的客人都是男性，她们赚钱的机会虽然更多，但是她们面临的危险也更大。”
陈菲妍缓缓点头，“原来这样。”
小何已经很习以为常的在聊天中，为客人倒酒，倒了酒后，就往陈菲妍嘴边递：“姐，您喝一口，看加了冰块的啤酒，口感有没有好一点。”
陈菲妍被小何这一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偏躲开头。
而就在此时，李扶洲出现在卡座边，笑盈盈的立在圆座外，双臂王卓棉一撑，脸上带着笑容，似笑非笑的看着陈菲妍。
“老婆，这一会儿不到的时间没看着你，你就来这里给我勾搭小的？你说说看，回去我该怎么罚你呢？”
陈菲妍拧眉，脸色很不好看。
“能别胡闹吗？”陈菲妍低声而出。
李扶洲出现，还能有什么好事？
李扶洲站直了身躯，忽然间面色乌云密布，气势沉沉的瞪向小男生。
“我们夫妻间的事儿，你一个外人还不快滚？难道真想试试插足别人感情和婚姻？想试试我的拳头？”
小何面色岔岔的，“对不起，姐，哥，对不起，别误会，我是看姐一个人在，所以才来陪姐喝酒的。哥，只是出来放松，您别当真。”
李扶洲轻哼一声：“快滚！”
小何惨白着张脸快速离开，陈菲妍坐在卡座中间，看着灰溜溜离开的小何，单薄的小身子在人群中隐没，竟然令陈菲妍有些心疼。下意识回去想，那个身子单薄的漂亮小男生，身上有什么故事，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陪人喝酒？
这种工作，说白了难道不是拿生命在赚钱？
工作就是喝酒，这酒一直喝下去，还能得了？身体状态再好，也会出问题的。
李扶洲一屁股坐在陈菲妍身边，抬手掌心盖在陈菲妍眼睛上。
“人都没影儿了，你还看？眼珠子都瞪出来了，你该不会是真看上那小子了吧？”
李扶洲气哼哼的质问出声，心里这个膈应。
他可不是一会儿功夫不见，她这就勾搭别人了吗？
陈菲妍一把扯开他的手，“你胡说八道什么？”
“那你说说看，你自己刚刚在看什么？眼珠子都快盯出来了，你心里这时候是不是特恨我？是不是特生气我的出现，打扰你的好事了吧？”李扶洲怒哼。
陈菲妍笑起来，“是啊，你确实打扰我们聊天了，你不来，我们聊天聊得挺投缘，没准儿，还会为他开一张会员卡，在岛上的这几天天天过来坐坐，也挺不错啊。”
“你、你你……”
“你什么你？”陈菲妍轻哼。
李扶洲气得脸色胀红：“你这个人怎么这样自甘堕落了？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以为他是跟你投缘，实际上人家只是为了你的钱，人家就是冲着你的钱来的，你知不知道笨蛋？”
陈菲妍冷着脸反问：“那你不是也一样沉迷于灯红酒绿的环境？你现在有资格说我吗？我在这里，不也是想换个环境，体验一下这里所谓的轻松？”
李扶洲一拍桌子，伸手一罐啤酒咕噜咕噜几口灌下去。
“好啊，你来，我陪你啊，你自己跑个小白脸算什意思？”
“那你在酒吧，难道不是前呼后拥？”陈菲妍笑问。
真不是存心想激他，而是下意识回话，也没有想逗逗他的意思。
李扶洲怒：“我是男人，你是女人，能一样吗？你知道酒吧外面，多少等着你们这种单身女人喝醉了去‘捡尸’的？你以为围绕在你身边的人都是好人？你醒醒吧，笨蛋！”
陈菲妍深吸气：“你能不能别一口一个‘笨蛋’叫别人？你以为你很聪明吗？”
李扶洲一罐啤酒往陈菲妍面前推：“不跟你斗嘴皮子，来拼酒啊！”
陈菲妍看了眼啤酒，她印象里，啤酒就不是有多大杀伤力的东西，所以点头。
“好啊，让我来会会你这个经常在酒吧里流连忘返的浪子。”陈菲妍爽快答应：“别被我喝趴下了啊，那样你可就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