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只是嫉妒她,嫉妒她不仅能占有你的心,还能在公司里面呼风唤雨,我只是想给她点颜色瞧瞧……阿讯哥哥,我知道我做错事了,但我只是因为太在乎你了,才会一时昏了头!”
莫子聪没有再听她哭哭啼啼地求饶。
他并不关心顾朝夕是出于什么目的来做这件对她而言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总之,只要牵连到韩若,他就绝对不会原谅。
他转身就走。
身后,顾朝夕膝行上前,突然抱住了莫子聪的小腿。
“阿讯哥哥,你不要把我赶走,好不好?我除了这里,真的无处可去。陆观年知道我办砸了事情,也不会放过我的,我求求你……”
“所以,你真的有把柄在他的手上。”
“我没有……”
莫子聪本想使点劲把她给甩开的,可她抱得太紧,若不用力踹她一脚,只怕是甩不开。
他低下头去,看着面前这个哭哭啼啼的女人。
曾经,在他失忆时最茫然的那段时期里,她是这世上他最信任也最亲近的人,可是后来,他知道了这个女人的一切,都是堆砌在谎言之上的。
现在,这个女人匍匐在他的脚下,一声一声哭得凄婉可怜。
她的肚子已经有大概快五个月大,小腹隆起得明显,早没有了从前纤细的身段,他只觉得这女人哭泣的样子,实在是丑。
但无论如何,他心里总是存着一丝怜悯。
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虽然不是他主动所愿,但毕竟是他犯下的错误,说不定将来,会毁尽顾朝夕的一生。
这份愧疚感,让他就这么僵在原地,没有动弹。
良久,她哭得累了,终于主动松开了手。
莫子聪这才开口:“我让你在老宅里住着,并非是接纳了你,但你也应该明白,你如今这条命是绑在我莫氏集团身上的,做对韩若不利的事情,就是对莫氏集团、对我不利,你不该再犯这样的蠢。”
“我知道,我以后一定不会了,阿讯哥哥,你就原谅我,好不好?”
“若有再犯,老爷子和老夫人保不住你。”
莫子聪终于抽回自己的腿,快步走出了老宅。
走到门口时,他对照顾顾朝夕生活起居的老妈子说:“收了她的手机和电脑,平时不要让她出门,要是闹起来,只说是我的命令。”
离开老宅之后,莫子聪坐在车上,沉思着。
陆观年,这个人先前抛下自己的女儿跑到了国外去,连他们万和建筑集团的产业都被暗度陈仓地搬了大半到国外的账户,本以为他会从此销声匿迹安安分分躲起来,没想到,还是贼心不死。
今天他能利用顾朝夕来搅弄风云,明天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他那唯一的宝贝女儿被莫子聪送进了监狱,一生心血的万和建筑集团也分崩离析,看来那老头子,心里的怨愤不小。
看来,他不能就这样放过姓陆的。
再放任他下去,后患无穷。
……
第二天,邻市。
沐阳像往常一样去公司上班时,发现自己办公室的百叶窗拉着,里面透出光来。
他个人的习惯,是从来都不会拉窗的,透过办公室的玻璃门,方便他看到公司同事的动态。
看来,有人在里面。
“总部来人了。”同事这样告诉他。
他愣了愣。
自从几个月之前,他被莫子聪毫不留情地明升暗降到这家子公司来做总经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过总部,总部也没派人下来视察过工作。
到底怎么回事?按理说,总部的人下来视察,会至少提前一个星期通知,什么时候玩起突然袭击这一套了?
模样将信将疑地走进办公室,看见自己的椅子上,竟然坐着那个他无比熟悉的上司和朋友——莫子聪。
莫子聪抬起头来,冲他略略一笑:“我听说你在子公司做得不错,业绩创了历年新高,很好,不愧是我莫子聪唯一的朋友。”
“总裁,您——”
沐阳吃惊得嘴都合不上了。
莫子聪竟然会亲自过来!
莫子聪竟然说他是他的朋友!还是唯一!
他当即僵在原地,半晌都没有动弹。
半晌之后,他才想起来要恭恭敬敬打个招呼,人还没有走近,莫子聪已经站了起来,主动走到了他的面前。
“怎么,一年半没见,话都不会说了?”
他说,一年半没见,可事实是,他们几个月之前,还在公司里抬头不见低头见。
沐阳狐疑地看着他。
他唇角勾起微笑:“我想起来了,全部都。”
对恢复记忆的莫子聪来说,的确是一年半没有见了,毕竟先前失忆时,他只当他是个陌生人。
沐阳高兴得连话都说不利索,半晌才憋出一句:“太好了!您可算想起来了!”
他拉着他到沙发上坐下,笑问:“先前我把你调到子公司来,你不会怨我吧?”
“说实话吗?”
“你觉得我会想听假话?”
沐阳想了想,话还未出口,先笑了起来:“说起怨,不如说是生气,我这莫名其妙的被放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说是来做区域经销经理的,实际上那不就是流放?您这跟古时候皇帝登基流放功臣有什么区别?我天天晚上扎小人骂您呢。”
“那现在,还骂吗?”莫子聪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
“您让我回去,我就不骂了。”
“我既想起来了,当然是不能让你再待在这儿,不过,在你回去之前,先替我去个地方。”
“去哪儿?”沐阳登时又紧张起来。
“去趟欧洲,丹麦或者瑞士,陆观年那个人,把他给我抓回来。”
“陆观年?”
莫子聪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晃着杯子里的清澈水沫,眼底尽是冷冽杀意。
“那个人,我放纵他太久了,不处置好,始终是个麻烦,这件事比较难办,我的人只查到他去了北欧,陆家在丹麦和瑞士有两处房产,但我也不确定他是否会去那里。”
“既然能锁定在北欧,一寸一寸地翻,我也给他翻出来。”沐阳给他打了包票,不把人找到,绝不回来。
莫子聪笑了起来:“倒也不必真不回来了,我身边缺了你,如今可是一团糟。本来早就该把你调回去的,只是陆观年这件事,十分重要,交给别人我不放心,旁人也没有你那个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