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问题的职员有些尴尬的望着他,毕竟是自己从前的老板,要在他面前告诉他这么残酷的事,职员还是觉得有些别扭的。
职员的话让李夏延愣住,眼睛的最后一束光也熄灭了,像是一盆冷水兜头而下,那种一瞬间浑身冰冷的感觉。
莫子聪……真的是莫子聪……
他站在那里,只觉得有些双腿发软,踉跄了两步稳住身体,眼睛之中除了震惊还有浓浓的绝望。
职员见他没说话,只觉得尴尬异常,便匆忙走开。
李夏延像是被雷击中了一般,浑身上下几乎动弹不得,他嘴巴张的老大,眼前一阵发黑,差点跌坐在地上。
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为什么会这样?
他成为泰宇的董事长这么多年,这个位子他一向坐的稳稳的,从来都没有任何人威胁到他的地位,他以为他能一辈子在这个位置上高枕无忧。
他经历了那么多的大风大浪,这么多年,也曾经有过不少人在暗中给泰宇下绊子,他都一一应对,从未失手。
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仅仅只离开了这么短的时间,泰宇就不再是他的了?
李夏延几乎要晕倒,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切会演变成今天这样的地步,他可是李夏延啊,势力遍布海城,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土崩瓦解?
他突然发了疯似的往公司里冲,双目猩红。
他不相信,这一定是个玩笑,他才是泰宇集团名正言顺的董事长。
这是他这么多年以来一手打下的江山,包含了他太多太多的心血,也是他这辈子最得意的成就,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成为别人的了?
可他还没跑进公司一楼大堂,就被门口的保安拦了下来。
“对不起,您不能进去。”
保安冷着脸,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李夏延怒火中烧:“我凭什么不能进去?我是这里的董事长,你敢拦我?不怕我炒你鱿鱼?”
保安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李夏延,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
“李总,一段时间不见,您还是那么目中无人,但是现在泰宇已经不是您的了,您也不再是我们的老板,现在泰宇公司大楼闲杂人等是一律不得入内的,这是新董事长的命令。”
这保安还认识李夏延的,他已经在这里做了一年的保安,只是从前他的老板是李夏延,现在是莫子聪。
以前李夏延还是董事长的时候,给过他脸色看,从来不拿他们这些保安当人,所以现在李夏延落魄了,他当然没必要再怕他。
李夏延咬牙,气的脸色发青:“你这个狗腿子!新董事长?莫子聪这才上任第一天你就迫不及待的巴结他了?我告诉你,巴结也没用,他现在不在这里,就算他在,你也只是个看门狗!永远上不得台面!”
“你……”保安气的深吸一口气,没想到这个李总落魄至此,还是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李夏延,你现在没本事守住你自己的公司,可不要把你的脾气都发到我们这些平凡人的头上。”
“谁说我没本事守住自己的公司?”李夏延气急了,“我告诉你,你给我等着瞧!我很快就会把所有属于我的东西都拿回来!”
保安冷笑没有说话,李夏延还要径直往里走,保安伸手拦住他。
“喂喂喂,干什么呢?我不是说了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吗?”保安皱眉,神色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你个狗腿子!我要进去,你敢拦我?”李夏延气急败坏,他不过是一次失手,跌落神坛,现在连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保安都敢对他这样说话?
“快走吧,这是新董事长的规定,你要是再硬闯,我可就要报警了。”保安不客气的说道。
李夏延咬牙切齿的瞪他,却真的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毕竟他现在还是警察重点的调查对象,之前泰宇有太多太多不干净的非法经营项目,警方现在应该还没有放弃调查。
之前为了躲避调查,他狼狈的跑到美国,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会失去公司。
他本来就在躲避警察,这要是真把警察招来了,他可就真的傻眼了,到时候不光公司没有了,他还有可能蹲监狱?
他做的那些事真的足够他在监狱里蹲几年了,他可不想吃牢饭,他现在的状况已经够惨了,到时候真的一点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了。
李夏延气的想一拳打在面前这个保安的脸上,可是就算再生气他也不能这样做,一旦事情闹大,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
他只能忍着愤怒,转身离开。
走了两步,他回过头,看着年前这栋熟悉的建筑,第一次有了一种失去一切的空虚感。
他真的失去了一切,从此以后,他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得意,估计现在李夏延三个字,已经成了整个海城商业界的笑话。
手指在身侧紧紧的握成拳,一股浓浓的恨意从心底里涌上来。
莫子聪……
看来是他一直以来都小看这个男人的心机了,他以为他只不过是个年轻气盛的毛头小子,这种对手虽然稍微有些能对付,但绝对不会成为他多么大的障碍,看来是他低估了他。
他万万没有想到他只不过离开公司这么短的时间,莫子聪就能把泰宇据为己有。
这个男人手段太狠了,是他让他失去一切。
“莫子聪……我会让你尝尝失去的滋味……”
他咬着牙,眼睛里都是浓烈而疯狂的恨意。
……
莫家。
韩若尖叫一声从床上坐起来,满头大汗的喘着粗气。
乌黑亮丽的秀发已经被汗水打湿,紧紧地贴在她的额角,她的脸色苍白,一双大大的眼睛里都是惊恐,整个人狠狠地颤抖着,胸膛剧烈的起伏。
好一会她才从恐惧之中平静下来。
刚刚她怎么会做了那么可怕的噩梦?
她梦见她失去了孩子们,失去了莫子聪,一个人满身鲜血的躺在地上,周围漆黑一片,她想大叫,可是张开嘴巴却发出不了声音,就那样绝望而孤独的躺在那里,拼了命也无法站起来。
这个梦实在是太可怕了,她平日里几乎不做噩梦的,可是为什么好端端的她竟然会做这样一个梦?
韩若叹了口气,伸出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