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回战朔方文姬归汉匈奴王断臂被擒
李儒见到蔡文姬，见其女虽久居匈奴，却仍不失汉女风采，心中大喜。乃慰文姬曰：“李儒奉主公之命，特迎文姬归汉。汝父蔡邕与儒有交，且请宽心。”蔡文姬谢过李儒，却又对左贤王道：“小女嫁与大王十年，无一日不念家乡。妾身终究汉人，今天幸有此良机，不容错过。膝下一双儿女，望左贤王善待之。”左贤王心中虽不愿，却也无可奈何，只点头应之。李儒却对左贤王曰：“吾乃大国之臣，定然言而有信。左贤王且在此休息一夜即可放心离去。”又命人呈上一黄金千两，白银五千两道：“些许金银，权当为蔡氏赎身之资。”左贤王纳之，李儒便又道：“今日天色已晚，待我等休息一夜，明日便起兵返回冀州。”左贤王知李儒留己在此乃为质也，料无性命之忧，事已至此，只得答应。
第二日一早，李儒领庞德、魏延辞别左贤王，马车载着蔡琰，投五原而去。左贤王闷闷不乐，领着四位万夫长返回朔方。却在城外二十里处遇一大军，左贤王大骇，以为中计，细细视之乃匈奴单于呼厨泉，心中方安。原来匈奴单于呼厨泉得报左贤王为汉军所虏，急引一军前来搭救，不想却在此处撞见。呼厨泉单于问左贤王如何全身而退，左贤王不敢隐瞒，遂将前事一一讲来，不想正恼了呼厨泉。单于大骂左贤王无能，竟不能保全自己妻子，又骂李儒等人奸诈，不顾右贤王劝阻，反领军五万追赶汉军。呼厨泉道：“区区五千汉军，却使堂堂左贤王狼狈如此，吾今日定叫汉人知吾厉害。”
却说李儒一路命人尽将随身无用之物抛弃，以轻骑急行军。庞德不解，李儒道：“左贤王此去，单于呼厨泉定然心有不甘，追兵转瞬遍至，故轻骑急行。”庞德道：“匈奴早已丧胆，如何敢来？”李儒却道：“呼厨泉骁勇异常，若知我军班师，必引军来犯，如何不急行。”庞德不再多言，李儒又道：“如此速度，明日便可到达九原，且在九原稍作歇息，若呼厨泉当真追来，便在九原与之一战。”龙鹰骑装备精良，坐骑皆西凉骏马，极善驰骋。匈奴各部早已听闻此一路汉军彪悍异常，故明知汉军过境，却不敢出兵阻拦，龙鹰骑一路无阻。呼厨泉果非善类，龙鹰骑下寨仅半日便已赶到。闻汉军下寨，乃离三十里扎下营寨，遂引大军来战。李儒见匈奴已至，知此战难免，乃告庞德道：“此战凶险，我军虽勇，匈奴却十倍于我。令明速带一队人马往雁门廖元俭处求救，儒与文长拖住呼厨泉，待援军到时再一举攻之。”庞德知事急，便不做推辞，领军出营，一路往雁门而去，途中旦遇匈奴部落，皆列阵虐杀而过。
且道李儒见庞德离去，便与魏延商议如何退敌。李儒道：“文长之勇不在呼厨泉之下，只我军势单，且又需保蔡氏万全，故不可与之死战。我将四千精骑皆赋予文长与之一战，只此战许败不许胜。儒却领五百人先退，每隔五十里便会扎下一座营寨，文长见寨即刻入寨歇息，待匈奴兵至则速退。如此拖延十日，廖元俭援兵必至。”魏延称善，遂领兵出战。李儒护着蔡氏，自领军扎寨去了。
魏延舞刀来战单于呼厨泉，见彼左右各背两张硬弓，手持大刀，果真威风凛凛，延即令后军一阵弓弩射住阵脚，将龙鹰骑呈锥形之阵摆开，却不急进。呼厨泉亦摆开阵势，见魏延倒拖大刀立于阵前，似有轻慢之意，不由怒火身起，拍马来战。魏延大喝一声，龙鹰骑齐出，呼厨泉见魏延不与之独战，急令匈奴铁骑迎战。魏延却闪入队伍里面，两军将近，龙鹰骑故技重施，一阵连弩齐放，呼厨泉猝不及防，匈奴骑兵立时倒下一片。一阵掠过，魏延忽冲出阵外直取单于，呼厨泉大惊，急舞刀相迎。未及十合，魏延虚晃一刀，闪过呼厨泉，引军退去。呼厨泉正欲追赶，却被身边一千夫长拦住道：“汉军多狡诈，适才汉将并未战败，如何却退了，单于不可轻敌。“呼厨泉亦觉有理，却待魏延离得远了，方才引军缓缓赶上。魏延见匈奴未曾着急赶来，却也乐的自在。命两位百夫长为前队，自单骑断后，以恐匈奴有诈。行至五十里开外，早得见一寨，魏延暗喜，引军入寨歇息。呼厨泉引军而至，魏延又出，却又是战一阵便退。日已西沉，匈奴皆不善夜战，呼厨泉只得安营歇息，至夜深，却被魏延趁夜袭了营寨，放走无数坐骑。呼厨泉大怒，天将一明便引军来夺魏延营寨，却哪里还有汉军身影。魏延且战且走，匈奴五万大军如同被牵着鼻子一般，被魏延在茫茫草原之中死死拖住。
转眼十日已过，魏延已退至广衍，往东渡过黄河便是偏关。延知援军随时可至，却也不急于渡河，于河十里之处寻得一营寨，此寨亦是李儒所下。呼厨泉一连追赶魏延十日，亦知若魏延渡过黄河便如同游龙入海，再无法追赶。顾不得人困马乏，草草准备停当便再来与魏延交战。
李儒既在此扎下一座营寨，此处与雁门又近在咫尺，魏延心中早已安然。龙鹰骑将士各个精神抖擞，威武不凡。魏延谓众将道：“军师叫吾拖延十日便是大功，如今十日之期已到，渡过黄河便是偏关，雁门亦遥遥可及，匈奴单于呼厨泉现就在营外叫阵，匈奴十倍于我，此战定然凶险异常。吾身为上将，受主公厚恩，今日正当以此恶战而报与主公也。文长不惧死，旦有愿与吾同战者，延日后定以兄弟待之。若有惧战者，即刻便请自行离去，延定不怪之。”众人齐声道：“愿效死命！”魏延大喜，歃血而誓道：“龙鹰骑自深入北境，横扫匈奴各部，匈奴闻之无不闻风丧胆。今彼单于亲至，延蒙主公厚恩，无以为报，正借此战报于主公。望上天垂怜，佑我军威！”龙鹰骑四千将士振臂欢呼，士气高涨。魏延遂披挂上马迎战。
单于呼厨泉见汉军出营，其势与前大不相同，为首之将正是魏延也。呼厨泉暗暗称奇，亲拍马来战。魏延上前，更不搭话，手中大刀舞得密不透风，呼厨泉此时方知魏延武艺超群，实平生所遇之劲敌也，便不敢托大，小心与魏延交手。二人战至三十余合，呼厨泉料难取胜，遂掉转马头，欲以背上弓箭射之。魏延早知其意，将计就计紧随其后。呼厨泉以为魏延中计，暗搭弓箭，忽转身一箭射去。魏延看得仔细，佯作中箭，全身伏于马背之上纹丝不动。呼厨泉以为魏延中箭，遂提刀来取魏延首级，将至近前，魏延忽然起身，手中大刀早到，直往呼厨泉砍来。呼厨泉大吃一惊，急架刀迎住。幸呼厨泉身强力壮，不然定为魏延所伤。呼厨泉见魏延未曾中箭，亦是吃惊不小，二人又战在一处。呼厨泉哪里知道，魏延此时亦是焦躁不安，二人苦战近百合却仍是胜负未分，如此再拖延下去，倘若匈奴一拥而上，势必有性命之忧。想到此处，魏延挥刀示意全军冲杀。八位百夫长早已按捺不住，见魏延下令，皆呼啸而来。呼厨泉更是振臂一呼，匈奴骑兵如同潮水般漫山冲来。两军混战，龙鹰骑虽善战，毕竟人少。匈奴骑兵渐渐占了上风。呼厨泉架住魏延劈面一刀道：“何不早降。”魏延冷笑道：“痴心妄想。”自深入匈奴至今，龙鹰骑极少伤亡，偶有战死者，庞德、魏延皆以沿路搭救之身形彪悍之汉人代之。五千之数始终未有变化，今番眼见已至雁门，却不想与匈奴单于有此苦战。约莫战有两个时辰，龙鹰骑竟亦损失五百余人，魏延心痛不已，手中大刀却不曾慢了一分，仍死战不退。正在此时，左路沿河杀出一军，旗上分明书着一个‘廖’字，来者正是廖化。右路亦杀出一军，来者正是庞德。原来李儒一路扎下营寨，直引魏延到此歇息，却早与庞德、廖化商议妥当，渡过黄河，伏军于两侧，只待魏延势急之时再出。如此正是时候。河北军两路杀来，匈奴大败。呼厨泉左右难以抵挡，却又被魏延死死缠住。右贤王挡住魏延，呼厨泉趁势杀出。魏延大怒，弃了右贤王直取呼厨泉。庞德、廖化以逸待劳，匈奴人困马乏，如何抵挡。又见单于被魏延杀败，皆各顾性命，四面逃去。呼厨泉与右贤王仅带不足百人落荒逃去。魏延在后渐渐赶上。呼厨泉见大势已去，悔不听右贤王之劝，欲自刎了事。右贤王死死抱住，正好魏延赶来，见呼厨泉欲自刎，急挥刀欲阻其自刎，不想来的太快，大刀借势竟朝呼厨泉劈面砍来。魏延急收刀却已不及，大刀不偏不倚如同切豆腐一般将呼厨泉右臂齐齐切下。呼厨泉大喊一声：“痛杀我也！”便昏死过去。右贤王已顾不得魏延是否斩杀于己，死死抱住单于，其余众人一哄而散。魏延见单于断臂，急下马来看。几个士卒绑了右贤王，魏延又命人将呼厨泉抬起送往营中搭救。
河北军大胜回营，得军马无数。李儒见呼厨泉废去一臂，华佗却又不在此处，只得命随军医官设法不让断臂之处再流鲜血。待稍有好转，急命人快马往邺城相请华佗前来医治。
李儒与庞德、魏延相隔十日方得再见，此时三人面面相觑皆不言语。忽而齐声哈哈大笑不止。廖化不解道：“三位何以发笑？”李儒道：“我三人深入北境不毛之地半载有余，大小数十战，惟此战极其凶险也。如今匈奴大败，单于被擒，主公之命业已完成，如何不喜，如何不笑！”廖化喜道：“匈奴自骠骑大将军，冠军侯霍去病以后，趁中原战乱不止，屡屡南侵，今竟被我主公五千之众溃败，龙鹰骑从此天下扬名矣。”
大军返回雁门，廖化设宴款待李儒等人，庞德忽想起临行之时胡明所嘱之言，不由皱起眉上。李儒却问道：“令明何事发愁？”庞德曰：“临行之时主公有命，五千人去须得五千人回，少一人便不是功劳。前日一战，八百精骑身亡，却如何与主公交代？”李儒闻言哈哈大笑不止。庞德气愤不已道：“君命不敢违，军师还有心发笑。”李儒道：“主公之命自然不可违，文优却有一言定可教主公释怀，令明且宽心。”庞德急问何言，李儒则款款道来。
欲知李儒道出何言，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