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施想了想,轻轻摇头。
吴王夫差的脸色顿时由红转青。
他目光迅速黯淡下来,有些按捺不住地示意西施跟她一起出去,从大殿后面的出口进入东侧殿。
西施不敢得罪他,尽管心里有点忐忑不安,还是乖乖地低着头跟他走。
群臣和王后刚还见识过,吴王夫差一言不和就发作卫尚的前车之鉴,明知他这样议政时抛下他们单独跟西施去一边说话的行为,极为不妥,却没有一个敢再站出来提醒了。
就连素以敢说话出名的伍子胥,都像是被佛祖上身似的,眼观鼻,鼻观心,充耳不闻殿中事。
倒是越王后显得有些不淡定,一直在偷偷打眼色,示意周末跟过去听听墙角。
这个蛇蝎女人,真是坏心眼,这里是吴王夫差的地盘,自己无权无势又无人,要是去偷听他跟西施的墙角,不得死路一路?
周末心里不高兴,故意装糊涂,招手示意越王后到就近的殿柱后面说话。
越王后以为周末是没皇明白自己的暗示,来找自己具体问,为了自己心里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她略想了想,还是顺着周末的意思行事。
两人先后走到殿柱后面时,周末突然从侧面凑近越王后,一边故意伸出后一只手,从越王后背后看不到的角度,轻轻抚弄她的细发,一边故意以绝大多数人只要认真听、都能听到的声音,轻轻问道,“王后娘娘,你刚才一直冲本公子抛媚眼,又不暗示具体到哪里去跟你约会,真的令本公子好生为难哪。”
“你-”越王后没想到周末会说这样的话,气得就要开口骂他。
周末却迅速伸出另一支手捂住她的嘴,低笑道,“好娘娘,你把声音放低点说话,否则,事情万一泄露出去,越王只怕是不会放过你我的。毕竟当年你跟你表哥曲勤的那段私情,已经令他生疑,对你的信任大不如前了,要是这次我们再不谨慎,只怕都得完-”
“什么都得完?”越王勾践听到这里,再也听不下去,愤怒的质问。
他的目光从未离开越王后,越王后才跟周末往殿柱后面走,他就马上发现了,从侧面缓缓尾随而来,对于周末跟王后的对话,都听得清清楚楚。
周末立即装出一副奸*夫被抓现象的惊慌失状态,掉头就朝吴王夫差带西施离开的方向走。
走了才没多远,偏听到背后传来两个清脆的耳光声,紧接着是女子低低的哭泣分辩声,周末心里那个乐呀!
哼,教你这蛇蝎女人利用我!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我这回的将计就计可真是用得大妙!
在心里替自己点了一百二十个赞后,周末恰好也听到了旁边东侧殿传来的对话声。
吴王夫差正声音极不耐地问道,“我听人说你喜欢的人是范蠡,想嫁给他?”
“是的,我是喜欢范大人,但是是因为他对我照顾有加,把他当哥哥一样喜欢,他已经有自己的妻子了,我不可能因为喜欢他就想嫁给他的。”西施诚恳地道。
她心里则怀疑那个告诉吴王夫差自己喜欢的人是范蠡的家伙,只怕非郑旦莫属。
她们两个人当时是几乎同时被范蠡选中,作为和亲美人培养,一起吃苦受累这么多年,从始至终,她对郑旦都算得上贴心贴肺。
好几回,她还为了郑旦背黑锅,而郑旦对于她,只是起了个同伴之间的陪伴作用,从未替她做过任何可圈可点的事,甚至在挑选和亲美人主从关系时,越王后本来暗下属意的是她,她那时看出来郑旦一心要做和亲美人的主嫁,故意在训练中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来成全郑旦的出色表现。
后来,范蠡向她示爱,她就更加坚定了决心成全郑旦。
然而事到如今,郑旦居然莫名其妙地越来越仇视她,针对她,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她怎么也想不通,打算等离开王宫,把这事跟周末说说,让他帮忙分析下是怎么回事。
“那你不当哥哥喜欢的是谁?”吴王夫差心里好受了点,声音也恢复了几分镇定,好奇地追问道。
“也许他还没有出现,也许他已经出现了,我跟他都还没有发现?”西施不敢说真话,也不愿意骗他,只能含糊其辞。
吴王夫差却听得有几分心花怒放,带着笑意道,“傻丫头,他已经出现了,也已经发现并喜欢上了你,是你还没有来得及发现他的好,喜欢上他。”
西施立即听出吴王夫差的言下之意,作娇嗔状继续敷衍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事可怪不得我,要怪只怪他没有给出足够的时间等我去发现和喜欢上他。”
吴王夫差这时注意到周未正堂而皇之往东侧殿走来的身影,心里极不痛快,故意道,“行,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倒是可以等。就怕你那义兄周仙长,不肯给我多等的机会。”
“吴王,救我!”周末的声音立刻适时响起。
他这时也注意到了东侧殿里的吴王正朝自己作一脸便秘状看过来,心里明白他这是在怨怪自己打扰了他的好事,表面上则装出一脸“我是无辜的”的乖宝宝样子博吴王的好奇。
吴王果然上当,不假思索地急急问道,“发生什么了不得的事了?”
周末声情并茂地答道,“越王后刚刚在大殿里使眼色,约我跟她私奔,结果被越王发现了,以为我跟她有私情,立即朝我们冲来。我好汉不吃眼光亏,夺路逃到了这里。”
“越王后要掩护我,没有逃,她为此虽然不幸被越王重重甩了两个耳光,但也顺利挡住了越王追我的脚步。只是,另一方面来看,我这样逃避并不是改决问题的好方法,同时,我还严重怀疑依越王的性格,极可能在打骂完越王妃后,转头来寻我算账。”话说到最后,周末又开始装无辜,双手互摊,神情无奈,明显极“不服气”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