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断宫总坛,午时。
此时总坛的各处殿内外都已经黑压压挤满了人,血红色的帷纱旗帜插到总坛的每一堵墙上。
而主殿铺出的红地毯,从殿前一直延伸至流波山道上,从主殿的台阶往外看去,这条红地毯铺出的道路就似乎连接着远处翻涌的云层,通往天堂。
因为六断宫的总坛几乎就在流波山的最高峰,云层甚至比总坛还要低矮,唯一比总坛还要高的建筑是山顶那一栋天蓝色的大院子,因为那是六断宫宫主的居所。
那抹蓝色,竟和天空浑然成一色,仿佛已溶入空中。
“咚咚咚!咚咚咚……”
突然一种鼓声响起,喜庆而隆重。
方才在总坛内外的人群不禁骚动起来了,纷纷探头望去。
这些人都是今日才赶上流波山的,平时六断宫总坛根本就没有这么多人,不过今天他们都被邀请上山了,根据六断宫总坛接待部的记录,被邀请的人数一共是六千多人。
可是现在挤在这里却至少有两万人,因为很多没有被邀请到的宫中子弟也自发上山了,还有许多流波镇上的居民也赶来看热闹了。
那些没有坐骑的流波镇居民,早早就开始爬山,差不多到午时才到达总坛这里,个个累得气喘吁吁的,但他们没有任何抱怨,因为今天简直六断宫这数百年来从未对外开放过,流波山半山腰以上一直被划为禁地,普通人想要一览流波山顶风光几乎是奢望。
可是今天居然对外开放了!任何人都能到总坛来,这可把镇上的居民乐疯了,因为无数人一辈子都没上过流波山顶,他们怎么可能错过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们只听过老一代流传下来的传言,说流波山顶就如仙境一样,景色美不胜收,所以无论如何这次都要到山顶一睹流波山风光。
他们几乎想亲自向南宫主磕头道谢,因为今天能上流波山顶都是粘了她的光。
今天是南宫主的大喜之日,她的婚礼将在总坛的主殿上举行,不知道为何六断宫宫主对南宫主如此看重,居然为了她而开放了流波山禁地。
“咚咚咚!咚咚咚……”鼓声敲得更欢了,可是只听见鼓声,却未看见主殿有什么动静,围观的老百姓都觉得有些纳闷,不禁纷纷议论了起来。
“呵呵,你们全家都来了呀!”
“是啊,你不也是?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可以放过啊?”
“嗯……听说今天到场的,无论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吃随便喝呢!”
“哈哈,吃完待会还有红包拿呢!”
“咦……怎么都未时了,还没进新郎新娘出来呢?”
“急啥?人家这么大排场,哪有那么准时的。不过……话说回来,南宫主你见过么?”
“我二十多年前见过,当时她在族里接管南宫族的时候,也宴请了不少人,排场也是挺大的。”
“对了?我昨天听六断宫护城队的老刘说,南宫主自从回来以后相貌变得……”
“变得怎么样?”
“听说她变成了一个母夜叉一样丑的女人……”
“不是吧?你消息准不准的?不可能!我告诉你,这个南宫主呀当年可是咱们东海第一美女!我亲眼见过的。”
“唉……这个……呆会看看就知道了,也不知道她失踪了这二十多年,到底遇到什么事了是不?”
“嗯,难道被毁容了?嘘……咱们看热闹的,还是不要纠结这些事了,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对不对?”
“没错,没错。你看!有人来了……穿红衣服的那是新郎吧!”
“不是呀,那是新娘呀。新郎估计是躺在旁边的那位……”
“躺着的那位?新郎咋回事?怎么躺着……”
只见主殿后走来一大群身披蓝色衣衫的女子,拥着两个穿红色大礼服的人缓缓走向主殿的平台上。
这些蓝衣女子看样子都是伴婚的宾女,规模庞大,竟似有两三百人。
而为首的红衣女人,便是今天的新娘余飘飘了,只见她身材高挑,穿着一件宽大的红礼裙,飘逸不凡,可惜脸上蒙着一条半透明的红纱巾,让人看不见她的容貌。
她身材阿娜多姿,凹凸有致,竟然一点都看不出外界所言的那般丑陋。看到新娘身材竟然这么好,那些六断宫弟子和流波镇居民都有些想入非非了,很多人今天来就是为了专门看看新娘到底有多丑的,有人说像母夜叉,有人说她的马脸比马还难看。
可是现在他们看到余飘飘这副身材,心都在像:这人就算再难看,若有这样的身材,还是可以原谅一下的。
东海之地的婚俗和中原不同,他们性格爽朗开放,绝不戴什么头巾遮挡脸部的,可是现在不知为何余飘飘却戴着那条红纱巾,不禁让人心中确信她真的是一名极丑之女,否则又如何不敢真面目示人。
各怀鬼胎地打量完余飘飘之后,大伙儿的眼光就落在另外一个身穿红色礼服的人身上。
这应该就是新郎了,他们想。
新郎的姿势让他们觉得很奇怪,大伙儿见过各种各样的婚礼,见过各种不同的新郎,高的矮的肥的瘦的,还有老的年轻,有死活不肯喝酒的,也有还没进洞房就喝得烂醉如泥的。
反正各种奇葩类型的新郎他们都见过,可是他们从未见过躺着进场参加婚礼的新郎!
现在面前的这个新郎,居然斜躺在一张红色的花梨木椅子,由十六个蓝衣宾女抬着,缓缓走在余飘飘身旁。
这个新郎虽然是躺着,却让人一眼看得出他的身材非常高大,百分百地是那种彪形大汉的体形。
也只有这样魁梧的男子,才配得上咱们南宫主,不少人心中如是想到。
南宫主是什么人,是六断宫四大分宫之一的领头人,在东海境内她的地位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能娶得到这种女子的人,就算不是盖世英雄,也必然是人中才俊。
但再怎么英雄,也不能这么傲慢吧,居然躺着,而余飘飘却在走路,这个……这个……新郎是不是吃了豹子胆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