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芸慕紧抓缰绳,巧蹬马肚,一言不发地紧跟在夜昀展的快马后,脑中不断出现的是母亲班映亦坚强而苍白的脸。
挥了一马鞭,赶到夜昀展旁边,夜芸慕用肯定的语气说道:“从母亲留的少许的记号看,应是被掳往西戎国方向去了。”
“嗯。看来主谋者是想嫁祸给西戎,以此挑起大洛对西戎的不满,动摇父亲的军心。”夜昀展点头赞同,很快分析出其中要害。
“如此的话,那帮人应该会把母亲带到西戎京都,以方便行事。”夜芸慕抬起明锐的目光,微展眸角,略带戾气的眼神直射着远处:“三哥,我们就直往西戎王宫而去吧。”
几人快马加鞭,硬是累坏了好几匹马,在半道上换马后也不曾休息,日夜兼程地赶路,终于在第十日申时末在一条抄近道小径上看到了一辆丢弃的马车,在马车的后车轴边上有几处新鲜的呕吐污物,绿草掩盖的草丛里静静地躺着一枚珍珠碎花银耳坠。
夜芸慕激动地捡起耳坠子,后又看看了呕吐物,兄妹两人遂交耳低语交谈起来。
沿着无人行走又乱草丛生的山路,夜芸慕兄妹俩特意和几名副将军拉开一段距离。小心地从山的这头爬到山的那头,放眼望去,了无人迹。兄妹两人又行了一个山头,辗转到东南侧,终于在半山腰发现了几间茅舍。两人心下一喜,迅速交换了眼神,疾步朝半山行去。
一柱香后,夜芸慕用迷香成功放倒四名看护,正要用手推门,却被边上的夜昀展给制止了:“小心有诈。”
兄妹两人透过窗户朝里看去,屋子不大,两侧有几个柜子,班映亦被绑着坐在正中的一榻上,榻四边柱子绑置了十来把尖刀,刀把的总栓绳就绑在班映亦的双手绳子上,一动尖刀就随时有可能往下掉。榻的四周密密地堆满了紧捆成一簇簇的细细的竹竿,竹竿头被剥得又尖又长。即使逃过了尖刀的暗害也难以走出这细密的“竹竿林”。
“竹竿林”最外围放置着一条木凳,凳上有两支蜡烛烧得正旺。而门栓上沿挂着个秤陀大的锤子,一头系向竹竿,一边挨着门框。随意闯入者猛一推门,锤子就会先往下落,砸中推门者的脑顶,随后锤子又会下滑至竹竿处正好撞翻蜡烛,点燃竹子。
夜昀展狠狠地捶了墙面一个窟窿:那帮人真是太可恨了,竟想出这样的法子来围困母亲。
“三哥,我们得从这窗子进去。”夜芸慕看了看屋内情形,低声说。
兄妹两人开始想办法拆掉窗子,无奈铁质的窗子坚硬得很,一时半会拆不掉。
当兄妹两人正准备搬起石头想用力砸时,却听屋内的班映亦说话了:“听几位说这里离西戎的京都不远了?到了西戎国城后,能否请几位给我备身换洗的衣服?”
一听此话,兄妹两人懵了:敢情里面还有人啊?还好还好,幸好没砸,不然母亲的生命就有危险了。
夜芸慕急得额头直冒汗,用眼神问夜昀展:怎么办,一定要把母亲救出才是。
正在两人踌蹰急躁之际,里面的班映亦又说话了:“你们几位也几天没合眼了。这里如此偏僻,就算有人来找我,肯定也找不着。今晚天黑了,几位不如吃饱吃好后好好休息休息。”
屋外的两人一听,随即明白了班映亦的意思,交汇了一下眼神,夜昀展又指了指夜芸慕的衣袖。夜芸慕点点头,夜昀展运起轻功带着她朝屋后密林而去,全然不知山下形形簇簇有一队人马往半山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