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御南深知原因,但她不主动提,他便不问。
要得到一个女人的身体,不难,但是要她的心,这将是一个最消耗耐性的一个漫长等待的过程。
幸好,她至少动摇了,而他,耗得起。
如此相近的距离,席御南定睛端详了她好一阵子,才将相册从她怀里抽出,很细微的动作,不料还是惊醒了她。
是真的被惊醒了,那一下惊吓到的动作很唐突,席御南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头,“吓到你了?”
“没……”刚从睡梦中醒来的缘故,简钟晴嗓音透着几分黯哑,人也浑浑噩噩的,眼睁睁看着迎面伸过来一只大掌,往她头上一罩,她便忘记了要说话。
席御南探出手掌,凑到她微凉的额前,感觉指腹下居然触碰到薄薄一层汗,如万丈深渊般幽暗的黑眸更加清冷。
他说话的时候,人就站在写字台前,颀长身高得天独厚,高深莫测地往下方淡扫了一眼,什么都么说,只薄唇角微微弯起了疑是讥讽的弧度。
简钟晴还维持着入睡之前的只是,蜷缩着双腿,坐在椅子上,她略微仰着脖子,表情尚待还没完全清醒过来的怔忡,被他那一眼睇过以后,整个人全然恢复了精神,她倏然站直,但双腿蜷缩太久,神经早就麻痹了,一个不慎,整个人直直往席御南的胸前投怀送抱。
原先还打开的状态搁置于腿上的相册,啪啪的先后掉落地上,她快速地扫过去一眼,才故作镇定地看到席御南脸上。
“唔,我刚才还没睡醒啊。”她顿了下,有些笨拙地解释道:“你没吓到我,是我自己做噩梦了……”
会解释,完全不这女人的作风,席御南意外,“梦见什么?”
简钟晴摇摇头,回答干脆,“不记得了。”
席御南一瞬不瞬地望了她许久,“不是被吓到了吗?”
两人说话的时候,简钟晴还被他挽住腰,神色恹恹的,脸色不怎么好看,精神也差,她勉强站立着,好一阵子,终于,双脚被千万只蚂蚁在啃咬的感觉消失了,才缓过来,推开他,自动自发地捡起了掉落地上的几本相册,将它们物归原位,才转过头,语气轻松中带着惘然,“可我都醒了啊,哪记得这么清楚,反正不是好事,不记得最好。”
她明显不想多谈的逃避态度,引起了席御南的怀疑,不过,这女人不想说,逼,是逼不来的。
何况,对她,他早放弃了仗势欺人这种下三滥的逼迫这种手段。
席御南唇角勾起淡淡的笑纹,黑眸里头,早已经恢复了波澜不兴的深沉,环顾了房间似曾相识的布置,之后,才模棱两可地询问了句,“要不要说说,擅自参加完我的房间,还翻动我的私人物件之后,你有何感想?”
简钟晴还真就很认真地想了想,“干燥,乏味。”蓦地目不转睛地看着席御南,给出最真肯的一句评价,“过得比我想象中的要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