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瓷器出窑以后,是要和你们木匠师傅相府配合完成作品。有时说不准还需要和银匠和铁匠相府协作,所以你们这个部门就叫做艺术坊。凡是有能力有想法的师傅,都可以招收进入。”叶子衿严肃地训话,“世上的职业没有高低之分。我不希望以后听到你们有门派之分,更不想知道你们闭关自守,自高自大而让王爷和我有所损失。”
“王爷王妃放心,小人定好好做事,绝对不敢给王爷王妃添乱。”一个头头模样的人站出来说。
“作坊里,你们可以招收土地,也可以将手艺传个自家。作坊里不分男女,不许有任何歧视。你们记住,男人有男人的优势,女人也有女人的细腻,相互取长补短未必是坏事。”叶子衿将要求说在前面。
几个师傅听了,都吃了一惊。
匠人在社会上的地位并不算高,他们有手艺,但从没有想过要将手艺传给自己的闺女或者儿媳妇。可是叶子衿的意思,分明就是鼓励他们带一些女徒弟。
“只要能完成作品,每个月的工钱是三两银子,奖金在其外,每卖出一个,你们可拿到百分之一的奖金。”
“小人谢过王妃。”几个工匠听了,顿时大喜,心甘情愿给叶子衿跪下来磕头。
说实在话,三两银子不算多,比起他们原来的工钱还要少。但是加上奖金就不同了,他们刚刚都看过手里的图纸,如果真的按照图纸上做出的物件,他们相信,完全可以卖出高价。那么,按照百分之一的收入,一个月下来,他们的收入可就可观了。
这一声谢,完全发自他们的内心。
“容峘,艺术铺子和陶瓷窑子到底要建立在何地,就看你的了。”叶子衿呵呵笑着说。
“定州城外三里外,有一处高岭,那儿的土质特别好,很适合建立窑子。就在那一处建立一个庄子吧。”容峘笑眯眯地回答,“他们有的算是拖家带口而来,在那儿建立庄子,也可以让他们的家人有立足之地。”
“行,那抓点儿紧,等来年开春,咱们就可以直接让他们开工了。”叶子衿笑呵呵地说。
“好。”容峘微笑着点点头,他拍拍手。
天权立刻从外面进来。
“将他们送到三里屯去,就在那儿建立一处庄子吧。单独留下一处别院。”容峘发话。
“是,王爷。”天权领命。
众位工匠就随着天权离开了叶家。
“第一批香肠已经晒好了,容峘,你要不要卖出一批?”叶子衿问。
“送往京城,肯定是来不及了。”容峘淡笑回答,“开春,白上水他们的铺子马上就要开起来,今年做的香肠和熏肉数量不是太多,不如干脆将香肠和熏肉直接留下,给他们铺子供货。我们在京城里的酒楼也得留下一些才行。”
“你居然也对生意感兴趣呢?”叶子衿挑眉看着他。
“是王妃教导有方。有钱可以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容峘轻笑回答,“定州一带物资少,如今既要大兴水利,又要扩建城墙,我也算是囊中羞涩了。如果再不想设法筹备一些银子,明年的水利工程估计真的要停下了。”
“原来王爷也有哭穷的时候。”叶子衿见他说的一本正经,真想呵呵他一脸。这货要是真穷,花钱还那么大手大脚?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我原本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心中又没有什么宏伟目标,在世上算是得过且过罢了。但现在不同,我身边有了王妃,我自然不愿意让王妃受半点儿委屈,更不容有人对王妃有半点儿窥觑之色,所以我就得努力,将一切做到最好,也好为王妃遮风挡雨,尽到丈夫的本责。”容峘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
“这么说,一切都是为了我?”叶子衿不承他的人情,“难怪历朝历代都会出现红颜祸水这个热词了。”
容峘被她逗乐,顿时大笑起来,“王妃是红颜不错,但绝不是什么祸水。真的要论起来,倒不如说王妃是我的福星。”
“得了吧。”听他提起福星,叶子衿直接对他翻了一个白眼,“还福星了。现在我听到这个词,脑子都在痛,被人当了十几年的灾星,冷不丁变成福星,别说村里人不习惯,就是我自己心里也不能过关。不过提起这茬,我这才发现,叶兰泽那个胖丫好像好久没有我家来打秋风了?”
“不来不是更好。”容峘笑起来。
“欺负人多有趣。你将胖子弄走了,我已经少了不少乐趣,现在连福星胖丫也不来了,人生呀,还真是无聊。”叶子衿摇着头装模作样的感叹。
容峘见她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忍不住大笑起来。
叶子衿也跟着笑起来。
人呀,还真禁不住唠叨,当天夜里,老宅子那边就有人过来敲响了二房的大门。
“出了啥事?”马氏和叶良禄被下人惊动,从热乎乎的被窝里爬出来,满脸都是疑惑。
“大房来人,说叶兰泽姑娘夜里发热,浑身烫得厉害,问老爷和夫人,能不能借出骡车用用?”庄姑过来回话。
“兰泽生病呢?”叶良禄吃了一惊。
“那还等什么,赶紧将车借给他们去。”马氏催促。不管二房和老宅子那边关系如何,事关人命,就算是村里其他人,马氏这时候也不会和他们计较。
“外面这么黑,天气也不好,这时候到镇上,怕是要出事。赶紧找叶子衿去,她身边的玉衡不是会医术吗?”情急之下,叶良禄想到了玉衡。
“也行。”马氏迟疑一下才答应。玉衡是容峘的人,这已经不是秘密,所以就算是玉衡在叶家做下人,马氏和叶良禄下意识中,平常也不会差遣玉衡她们几个。
庄姑眼神闪了一下,站在边上没动。
马氏和叶良禄这才忽然想到,其实庄姑也是越清王的人。这下夫妻两个都觉得尴尬起来。
夫妻说话之间,叶苏心已经迫不及待地进来了,他的身后紧紧跟着叶苏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