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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西凉弯刀(1 / 1)

“小将军?”在禾时的催促下,谭黎一边将剑小心地递过去,一边满脸受人所迫地看着顾辞。

他二人自小在军营相识,比起君臣之谊,更多是同袍间的义气与随和。所以在顾辞面前,谭黎无需拘束。

禾时稍显费力地拔出剑,右手握住剑柄紧贴着剑格的位置,将剑尖朝上:“是这样拿的吗?”

顾辞见她一副要学艺的模样,冷哼一声提步就进了驿站,留下谭黎一人惴惴不安地应付着:“也行,郡主别伤着自己就行。”

“我是问,经常使剑之人,会这样拿吗?”

“那不会,使剑用的是腕力,执剑离剑格太近,腕···”谭黎解释到一半,突然想起方才那刺客似乎挥剑时便略显腕力不足。

“郡主可是见何人这样拿剑的?”他灵机一动,反问道。

禾时点点头,道是那十来个刺客皆是如此执剑。

谭黎闻言,眉头骤然紧蹙,完全没了方才轻松的样子,着急地追问禾时:“郡主可还记得他们别的动作?”

禾时仔细想了想,终于想起那似曾相识的感觉从何而来了。

当初在赢昌山上追杀她的黑衣人便是同样以此手法执剑的,那时刺客对付的是狄怀奚,即便想故意隐藏,也还是露出了不少破绽。

最令禾时记忆深刻的便是那个倒握剑柄,拦腰横割的招式,即便禾时不是习武之人,也知这招式用剑来使颇为奇怪。

“西凉弯刀?”依禾时所说,谭黎立刻想到了这里。

以往在军营时,与大家聊到西境,说的最多的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西凉弯刀,那一招拦腰横割不知夺去了多少天梁将士的性命。

谭黎不禁怀疑:“难道今日来的刺客是西凉人?”他快步冲进驿站找顾辞,禾时也跟了进去。

谭黎向顾辞说出了自己的看法,禾时却疑惑道:“可是我与西凉人无冤无仇,他们为何要杀我?”

顾辞与谭黎不知禾时为何会觉得今日的刺客是冲她而来,只当是她多虑。

“郡主不用紧张,刺客不是来杀您的。”

谭黎解释道:“他们能从湖中潜伏而来,说明对我们大致是了解的,可却只来了数十人,显然目的不在杀人或盗符,只是来刺探实力的。”

谭黎与刺客一交手就发现了他们的真实目的,故对战时并未拿出全部的功夫,也未暴露暗藏的弓箭手。

“我不是第一次遇见他们了,上次在赢昌山···”

禾时惶惶,顾辞闻言心头不觉一紧,眼神也稳稳地盯着她。

“上次在赢昌山就是这个西凉弯刀一路追杀我和···晏晏。”

禾时越说声音越小,顾辞却如得知惊天大密一般异常激动:“你早干什么去了,现在才说?”

顾辞这一声,就连谭黎也被吓得不轻。禾时更是埋着头不敢看他,她不看都知道顾辞现在有多生气。

可她不知道,顾辞不是在生她的气。他是气自己,气自己不由分说,先入为主的认为晏晏的死只是禾时的错,而从没想过为什么会发生意外,又究竟是不是意外?

若他早知晏晏的死与西凉人有关,他绝不会这么快离开西川。

“我···我好像跟王爷说了。”禾时缩着脑袋,申辩的声音简直比蚊子还小,顾辞压根就没听见。

“这么说,刺客真是冲着郡主来的?”谭黎想不通,顾辞也不明白禾时怎么就让西凉盯上了。

不过眼下也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顾辞缓了缓思绪,对谭黎说道:“刺客既然摸清门路,下次再来时就是势在必得了,你先去调整部署吧,我们明日一早便出发。”

“是。”谭黎领命退下。

眼前又只剩下顾辞与禾时二人。

“你,回屋休息。”顾辞冷冷地命令着。禾时松了口气,赶紧转身逃似的离开了。

一个人回到屋内,禾时轻轻带上门,本以为几日赶路的疲惫能让她早早睡下。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一静下来,便感觉后脑勺紧崩,心也悬着,怎么都松不下来。

眼前故人旧事一件件的浮现,父王在家中可好?禹哥哥现在在干什么?狄少侠还在自己身边吗?

想到怀奚,禾时有些歉疚,相识以来,他多次救自己于危难,而自己却从来没有好好谢过他,甚至把那当作理所当然,连告别时都是心不在焉的。

禾时记得他说过,天梁接亲的队伍来了以后,他就不会再出现了,或许他现在已经回瑭关了吧?

禾时情不自禁地打开窗户,好像秋风更凛冽了一些,远处湖面也荡起了层层的细波。

夜幕已临,驿站外数十根火把熊熊的燃烧着,在那火光照不到的地方,晏晏的棺木孤独在黑夜里沉眠。

禾时无意扫见那棺木,心头一沉,像是看见晏晏一个人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等着自己去救她一样。

禾时心里顿时涌上一股热流,她不能让晏晏孤独无助的停在黑夜里,她随手抓起外衣,便朝屋外奔去。

晏晏的棺木停放在驿站右边墙根儿下,来往巡卫都刻意不去打扰,所以整个驿站就这儿一眼望去黑漆漆的。

禾时走到跟前,毕竟是夜里,附近又无人,她心里多少有点发怵,可她一想到那棺木里躺着的是晏晏,便瞬间不害怕了。

找来一根燃着的火把,禾时将它埋进灵车旁松软的土堆里,以便火把可以稳稳地立着,这会儿总算昏黄的也有些光了。

一阵慢悠悠的凉风吹过,火焰微微闪动着,禾时裹紧了外衣,靠着棺木坐在灵车上。

连日来一直无故提着的心,这会儿竟缓缓地放下了。她轻轻摸着棺木,想跟晏晏说说话,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想了很久,不由得苦笑:“如今再哭天喊地得说些后悔的话也太虚伪了吧···即便我仍然真的后悔不已,并且可能一辈子都会后悔当初带你一起离开,可是···有什么用呢?”

不觉间,两行泪水又悄悄滑落:“晏晏啊~你最后想说的是希望我替你陪着顾辞,去理解他信任他对不对···我了解你,当初你那么担心他的心血会因光顶符的出现毁于一旦,如今又怎么舍得离他而去呢!”

她蜷着双腿,将脸埋进膝盖间,泪水已沾湿了衣袖,再抬起头时,她牢牢地盯着棺木,像看着晏晏的眼睛一样,沉重地说道:“可是我不能啊,我不能带着对你的愧疚和思念嫁他,我更不能忘了你。”

若说她从前逃婚是为了自由,为了逃避皇宫的约束和阴诡,那而今她又更多了理由,可是她···还能逃得了吗?

禾时呆呆地靠在棺木边倾诉着,火光昏暗,她并未看见棺木那一头已停了许久的顾辞和谭黎。

他两人自湖边巡查而来,本欲在灵车旁陪陪晏晏,却无意听见禾时这番话。顾辞怔了怔,他心里又何尝不是同样的无奈呢?

他虽从未想过将来要娶何人,可是年少与晏晏的情义又是那样真切,无论那是不是爱,他都不能说服自己若无其事地去娶别的女人,爱上别人女人,何况这个女人还有着与自己相同的处境。

“呵。”他毫无办法,虽困顿也只有苦笑。

谭黎不懂他这笑的意思,也不懂禾时话里的意思,只茫茫然觉得那其中晦涩难解的一定是因为深情。

轮班休整了一夜的将士们,次日大早便装备好一切,继续朝康宁进发了。

禾时因昨夜在外受了风,晨间起来有些咳嗽,好在不严重,她也就没当回事儿了。

从西川到康宁,若走官道,便要绕去临芜,太耗时费力。为了尽快将光顶符送回宫中,谭黎选择从临芜上一站奉元走山路北上,如此最快不需半月便可达康宁。

平日里,队伍白天赶路,入夜篝火而栖,若非必要的部署,将士们都轻车熟路的执行着自己的任务,较少沟通。

对禾时来说,这样的日子,过的宁静却如白驹过隙。一不留神,掀开车帘时,窗外已全然是另一幅景象。

距上次遭遇西凉人的偷袭,大约过去了七八日,这会儿眼看着就快到奉元了。车马行进的速度也稍稍放慢了些。

“咳~咳~”禾时已经咳了多日,近来似乎愈发严重,每到太阳落山时,便咳个不停。

谭黎在马车外听见她咳得这般厉害,心里也有些惶恐。挠头想了想,扯着缰绳回到队伍的最后。

顾辞自西川出发以来,始终骑马跟在队伍末端的灵车旁,落雨时才会进马车。

“公子。”谭黎调转方向与顾辞并肩而行,说起话来吞吞吐吐的:“郡主好像不太舒服,您看咱们,是否在奉元休整个两日?”

顾辞闻言,朝前方马车眺望一眼,眼中只有满不在意的神色:“她说要休息?”

谭黎又满脸为难地挠了挠头:“说倒是没说,可郡主咳得那么厉害,末将也不能充耳不闻呀!”

见顾辞没有立即回话,他又道:“听说咱们康宁的军营里有不少南潼人士,末将怕这传出去了,南潼王觉得咱们虐待人家郡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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